闻词心脏不可制止的乱跳起来,扑通扑通,快得每一下都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一样。
他扯下耳麦,想去喝水,想到什么又和男人说了句,“我,我去喝点水。”
然后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肚。
一句普通的话而已,他心脏也能跳得这么乱,该不会有病吧?
闻词将手放在胸膛,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觉得不行,还是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才坐回椅子上。
胸腔里的那颗心总算恢复了正常节奏,闻词松了一口气。
重新戴上耳麦,他听见了杂乱的枪声,这才发现周围都是脚步,而伤心的男人不哭已经在外面打人起来了。
闻词穿上地上的三级甲,翻出房子。
结果他运气不好,刚跳出房子,就碰到了想绕过来阴人的敌人。
由于角度不好,等到闻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敌人击倒了。
闻词:“不用管……”
“等我。”
闻词刚要说不用管我,男人便打断了他的话,快速朝他靠近。
“还有人,你别管我,先打他们,或者是你跑也行。”
周围人有三个,一打三有些困难,闻词紧张无比。
男人笑了一声,说了声“不用”,迅速击倒想要补掉闻词的人,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直接给补淘汰了。
敌人队友赶来,被淘汰的人似乎报了位置,并没有着急补闻词,而是一直在旁边跳来跳去,试图引男人出来。
“他们故意不补我,想引你,你小心一些。”闻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男人为了救自己被淘汰了。
“好。”男人沉默片刻,低声应了句。
低沉的嗓音透着十足的沉稳,让闻词的紧张全部消失不见。
耳边都是枪声,在闻词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他对面趴着两个被击倒的人,都在往后退,甚至还有一个人开麦了,“我草,你他妈开挂了吧。”
“你绝对开挂了,我一定举报你。”
“这游戏都开挂,丢人玩意。”
男人并不在乎他们的辱骂,利落把他们补了,去扶闻词。
“谢谢。”闻词连忙道谢,有些不好意思。
他刚被扶起来,身边就出现了一堆药,闻词根本捡不完,道谢后快速打药,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夸赞出声,“你好厉害。”
“一般。”男人说。
闻词不知道说什么了。
男人这样还一般,那他是真的菜了。
被淘汰的三个人很肥,闻词舔他们的盒子,把该换的枪换好,重新躲进房子里,和男人说,“你说他们剩下的那个队友会不会来报复我们?”
“来了。”耳麦里传来男人清冷的嗓音,下一秒,车子声响起,停在门口。
闻词立刻下了楼,准备和男人一起打。
只不过刚到一楼,就见那从车上下来的玩家迅速被男人打死了。
由于没了队友,那名玩家并没有被击倒在地,而是直接淘汰掉了。
速度快的闻词不禁喃喃道:“死了?”
“死了。”男人说完,叫了闻词一声,“慈问。”
“嗯?”
“看我。”
闻词下意识调整角度,看向男人操控的游戏人物。
站在他面前的人物先是呆了一秒钟,随后手从头顶上划过,变成爱心手势停在身前。
下一秒,粉红色的心从手中飞出。
这是吃鸡游戏里“爱心发射”的动作。
闻词先是怔住了一秒钟,然后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乱跳起来。
他没忍住咒骂一声,拿起旁边放着的水喝了一大口。
“怎么了?”男人听见他那声极为小的咒骂,顿了顿,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动作很好看,谢……谢谢你的爱心,但我没这个动作,就不回你了。然后我不打了,这盘打完就下了。”他也没问男人怎么突然给自己来个这个动作,磕磕绊绊地说完,就不再开口了。
“好。”男人笑了笑。
他的笑声很好听,像是有魔力一般,传入耳中的瞬间让闻词耳朵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种感觉甚至蔓延至全身,让他心脏疯了一般乱撞的同时,手都有些软。
草。
闻词握紧水杯,咕噜咕噜又喝了几大口。
他该不会对一个在一起玩了几盘游戏的男人动心了吧?
接下来,闻词打得很走神,一般都是男人发现了敌人给他报点,还把人头让给他。
游戏结束,两人是第二名,差一点就吃鸡了,有些可惜。
闻词退出游戏前,没忍住问了句,“你叫什么?”
他觉得贸然问这么一句话挺不好,又补了一句,“我是说,打游戏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叫你,叫你id的话……”
总不能每次都是叫他“伤心的男人不哭”这个别扭的id。
男人:“ci。”
“ci?”闻词重复了一句,退了游戏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两个英文刚好可以组成他名字的拼音。
这么巧吗?还是对方真的只是随便说了一个。
闻词觉得自己多想也没用,关了电脑,进浴室洗澡去了。
这天晚上他睡得很香,没做噩梦,中途也没醒,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自动醒了。
醒得太早,没什么事做,闻词又尝试做起了早餐,一直折腾到十一点才勉强做好。
闻词擦掉额头上的汗,觉得这顿早餐可以当午餐吃了。
他把盘子端到客厅,刚坐下来,李晟乘就拨了个语音电话来。
“元速明天生日邀请了我,也邀请了你,但是他联系不到你,所以把你的邀请函给了我,让我通知你一起去,你去吗?!”
“他给我发了邀请函?”闻词吃饭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我也纳闷。”李晟乘笑了,“之前他过生日压根不邀请你,没想到现在邀请你了,估计是放下你俩之间的恩怨了。”
闻词说:“只怕不是放下恩怨了,是听到了什么,请我过去看我笑话呢。”
李晟乘卧槽了一声,“那你去吗?我就说这狗日的怎么邀请你,原来抱着这个想法。”
“去,当然去。”闻词活动了下手,“不仅去,我还要好好准备准备,送他一份大礼。”
李晟乘听到他笑吟吟的语气都有点害怕,“你送啥大礼?”
如果说韩单和闻词是互相看不顺眼,那元速和闻词是见面了恨不得对方都立刻消失在地球的那种。
李晟乘和元速还有闻词从小就认识,但闻词和元速性格超级不合,见面就互怼互掐,不把一方怼得败下阵来绝不停止,就这么一直当了十几年的死对头。
李晟乘了解闻词,谁不惹他,他不惹谁。
元速又属于那种我讨厌你一定得让你不爽的性格,所以每次见了闻词,闻词不理他时,他都要贱兮兮地上去挑衅。
两个人年纪小的时候是直接开打,年纪大了倒是懒得动手了,坐下来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开始阴阳怪气。
李晟乘光想到那场景都觉得开始窒息了。
“很大的礼,包他满意。”闻词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要不然你别去了吧。”李晟乘担忧道:“他指不定到时候怎么嘲讽你呢,我估计就是你家……唉,就那件事。”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耍朋友生日会,元速故意把一块蛋糕扔闻词脸上了,下一秒闻词就按着他的脑袋,把他脑袋按进剩下的蛋糕里了。
“不怕他嘲讽我,怕得就是他不嘲讽我。”闻词打了个哈欠,觉得嘴里的鸡蛋很腥,有些吃不下去了,问李晟乘,“为什么我买得鸡蛋总有一股子腥味?”
“你买无菌蛋就没有了。”
“鸡蛋还分无菌有菌吗?”
这话让李晟乘有些心酸,一想到闻词长这么大都是吃现成的饭,从来没动手过,现在离开闻家,做饭都得自己动手,不由得心疼道:“我给你请个阿姨吧,你别自己做饭了,让你家厨房多点寿命吧。”
“不用。”闻词说,把空了的盘子收到厨房,“我已经学会做饭了。”
“真的?”手机那边的李晟乘才怀疑完,就有个声音让他把电话挂断,“又在和闻词打电话?让你别和他走得近,你不听是吗?我不是让你去闻家和闻声接触接触吗?你这臭小子,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爸,你胡说什么?”李晟乘急了,生怕闻词听到,连忙打断他的话,对闻词道:“我这里还有事,不和你说了,先挂了。对了,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一些东西,估计下午就能到,你记得签收一下。”
因为太急,没等闻词回复,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闻词敛眸看着手中的手机,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一边,开始洗盘子。
他分了心,脑海里全是李父说得那些话,尽管努力去忽略,还是像魔音一样不断的回荡。
闻词不禁想:难道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只是离开了闻家而已,怎么到了要让人避着的地步。
盘子碰到了瓷砖,直接磕破了,闻词没管继续洗,下一秒就被破了的地方划伤了手。
殷红的血在白皙的手指上有些刺目,闻词立刻冲洗了下伤口,忍住痛走出厨房,几乎是下意识道:“黄姨,医药箱在哪里放着,我手被划伤……”
客厅安静到令人不适,将闻词后面的话遏制在了嗓子里。
他呆在原地,有些恍惚,片刻后才自言自语道:“都习惯了,忘记黄姨在闻家了,唉……”
闻词甩开那些胡思乱想,按住伤口,在家里翻箱倒柜起来,直到几分钟后,才猛然记起来,自己压根没买创口贴,怎么可能找得到创口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