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心中微动。
之前他就有这种感觉,而今师叔又提了一嘴,让他内心更加笃定。
“师叔也有这种感觉?”向阳询问。
久善经过二人的提醒,再次凝望陈江河的脸颊,不多时竟也露出惊诧的表情。
似乎还有几分不安。
“像,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久善失声。
嗯?
微风真人打量了一番,却什么都看不出。
没准是北庭的某位大人物?
陈江河本就没有精力再次迎接又一场大战,而且他很好奇自己像谁?
“是他吗?”久善声音隐约有几分惶恐。
兴阳收回目光,眼神始终凝重。
轻声说道:“不是他,但……定然与他有关系。”
兴阳对陈江河说道:“北冥,没想到你竟有这么大的来头,是我小瞧你了。你现在速速离去,老夫保证王族百年之内不会登陆侵扰北冥疆域。”
陈江河自然没有离去。
因为他想知道三人说他像谁?
“你们刚才说的人是谁?”陈江河反问。
兴阳挑了挑眉。
这么说来,连陈江河都不清楚?
“呵呵,像谁你自己不比我们清楚么?”兴阳冷笑。
陈江河确实不知道。
向阳张了张嘴,分明想要告诉陈江河,却兴阳开口阻止了。
“他不知道,就让他自己猜。”
“这个亏北庭认了,反正百年时光对于吾等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王族等得起!”
“我们走!”
不容陈江河多问,三人便率领黑族退走,直至没入无心海平面之下。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缕缕腥臭,寻常人站在这儿定会被这股味道熏到吐。
“这是如何回事?”微风真人询问。
陈江河收回目光,“我也不知,莫非他们知道我父亲的下落?”
想来想去,问题最有可能出在陈知白身上。
“唉……”
“我这位父亲到底是什么来头?自我记事以来,从未见过他一面。”陈江河长叹。
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揭开一切谜底。
眺望平静的无心海,陈江河心中升起些许愁绪,“父亲,你到底在哪儿?”
这辈子还能相遇么?
一阵微风吹来,让陈江河清醒了些许。
他回过神,看了眼临海城废墟后再次叹息,黑族实在是欺人太甚,登陆杀了这么多人还能从容退走,陈江河意识到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太弱了!
处处被黑族掣肘!
从未有过这么一刻,他是如此想要强大起来!
将黑族一网打尽!
“微风长老,今后百年内北冥城都不会受到黑族的侵扰,你带人在这儿重新修建一座城池,就叫……镇海关。”陈江河淡淡说道,微风真人立即从这个名字听出陈江河的雄心勃勃,迟疑道:“会不会惹来黑族的不满?”
陈江河冷哼,“我们双方已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微风真人了然。
“好,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做。”
陈江河正要继续开口,喉咙一甜猛然吐出大口鲜血,微风真人立即搀扶着他说道:“城主,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并无大碍,需要回去休养闭关。”陈江河说道。
微风真人目送陈江河远去。
同时也在思考一个问题——陈江河这张脸到底像谁?
思来想去不得结果,最终只能摇头作罢。
另一边。
兴阳带着两个受伤的师侄返回北庭。
路上,久善提出心中的疑惑,道:“师叔,会不会只是长得有些相似而已,毕竟人族亿亿万,出现一两张相似的面孔是常有的事情,兴许是我们想多了。”
兴阳脸色稍显阴沉,反问道:“出现一两张相似的面孔自然是合理的,但北冥的面孔与资质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明白我的意思么?”
久善与向阳怔了怔。
二人隐约明白了兴阳的意思。
能有陈江河这般逆天的资质,除了那位的子嗣,几乎没有别的可能了。
三人沉默了少许。
向阳想起来曾在画像上见过那位的真容,无怪乎认为陈江河模样眼熟。
一想到那位的传闻,向阳内心变得沉重,“师叔,那位当真有传说中那般邪乎么?我师尊是不是那位的对手?”
兴阳脸色变得古怪。
而后幽幽叹道:“向阳,你想太多了。”
“什么意思?”向阳不明白。
兴阳叹道:“师兄固然是北庭最强者,但是在那位面前似乎不够看。而且那位成名的时候,你们师父还是微末,如果说真有人是那位的对手,必定是王庭的那些皇族至强者。”
师兄弟二人瞳孔收缩。
连他们的师尊北天王都不是那位的对手?
难怪兴阳会这般忌惮,一下子就答应陈江河提出的要求。
“可是……”久善欲言又止。
“那位不是已经……了么?而且我并没有听说,那位还有子嗣存世。”
兴阳摇了摇头,“这些大人物的私事我们如何能窥探清楚?兴许只是障眼法罢了,你们比我更清楚北冥身上的秘密,他连师兄亲自炼制的盾牌都能击溃。”
久善神色一苦。
经过师叔这么一分析,北冥的身份确实越来越明朗了。
不可招惹!
否则有可能惹来大祸!
“我起初以为北洲已是囊中之物,没想到竟然冒出一位大人物的子嗣,令我们处处掣肘!”向阳苦笑,兴阳淡淡说道:“不必担心,王庭的那些皇族已经准备从中洲登陆,届时位居中洲的至强者都无法顾及北洲,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你们先北庭养伤,然后去北洲的其他区域督战。”
二人领命。
另一边。
陈江河已经抵达青州城,各方不断传回消息,连侵扰妖皇森林的黑族都已经退走,令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后他又找来杨亚海布置工作。
由于陈江河受伤不轻,因而接下来可能要养伤十年。
十年之内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陈江河着重吩咐杨亚海要组织弟子去北洲的其他地方参与抵抗黑族。只有在战场上厮杀,才能磨砺出真正的强者。
飞羽特意从北冥城赶来探望陈江河,提出要将北冥城的旗帜更改。
建立所谓的神朝。
陈江河思虑再三,对飞羽说道:“飞羽,你现在开始着手准备建立北冥宗。”
飞羽脸色微微变化。
之前他一直都是提议建立神朝。
怎么陈江河改变了主意?
“真人,这是否不妥?”飞羽提醒。
陈江河,“并无不妥,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所谓神朝终究只是一家之言,我不希望我的子孙后代躺在功劳簿上享福,自我之后宗主之位能者居之。”
飞羽再三劝说。
然则陈江河心意已决,飞羽只能遵守吩咐去筹备。
陈鸣岐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燕淑仪一开始还以为丈夫会有些生气,还没等她开口劝慰呢陈鸣岐就说道:“淑仪,其实我现在还真挺高兴的。”
燕淑仪把手放在陈鸣岐额头上,有些担心陈鸣岐是不是气得昏了头?
陈鸣岐握住燕淑仪的手,淡笑道:“我现在确实如释重负了,之前我的压力太大了,总怕自己会走了岔路让大家失望。而且我会努力争取宗主之位,而不是凭借与父亲的血缘关系成为宗主,那太丢人了!”
“你真的不生气?”燕淑仪眨了眨眼睛。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莫非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么?我陈鸣岐何曾是婆婆妈妈的人?”陈鸣岐笑着反问。
燕淑仪仔细想了想,道:“也是,你不是那种人。”
“不愧是我的夫君,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人!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陈鸣岐笑了笑,在燕淑仪额头上亲了一口。
燕淑仪脸色忍不住羞红,暗道:“你干嘛?儿子还在旁边呢!”
陈鸣岐大笑。
二人已经回到了北冥城。
而今黑族已经退潮,所以陈鸣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淑仪,我打算去北洲其他地方抗击黑族。正如父亲所言,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磨砺自身。”陈鸣岐目光坚定,燕淑仪难得的没有劝说,道:“好,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陈鸣岐惊讶。
起初他的打算是让燕淑仪留在北冥城照看儿子。
燕淑仪自然不肯。
夫君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夫妻二人很快做了决定,打算择日悄悄离开北冥城。
过了一段时日。
鹤陵来到北冥城。
此番前来,是因为陈江河有事找他。
二人再次见面,鹤陵仍然是元婴修为,距离化神境界遥遥无期。
“你怎么还是元婴?”陈江河皱眉。
鹤陵,“去你的,真当修行如吃饭喝水是吧?上一世我从小妖成为妖皇,用了整整一万载!这一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只是没想到遇见你这个变态!”
现在鹤陵很怀疑一件事,那便是等陈江河成为渡劫境大能之时,兴许自己还是元婴。
顶多是化神。
一想到这儿,竟然有些沮丧。
“算了,不提这么晦气的事情,还是说说来意吧。”鹤陵转移话题。
“你这么着急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陈江河受了重伤,却没有选择闭关养伤,显然是有重要的问题想要过问鹤陵。
陈江河并不隐瞒,将那日在临海城废墟上发生的事情告诉鹤陵,鹤陵闻言开始打量陈江河这张脸,狐疑道:“他们当真是这么说的?”
“嗯。”
“而且他们的语气相当笃定,认定我与那个人有关系。”
“你可知,那个人是谁?”
鹤陵再次盯着陈江河这张脸。
好一会儿后,鹤陵才低声喃喃道:“这么说来,我似乎还真见过这张脸,不是这一世的事情。”
陈江河提起精神,聆听鹤陵的描述。
鹤陵摇了摇头,“但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是一位强横至极的至尊。”
能被渡劫境大能称之为至尊的,定然是渡劫境之中的佼佼者。
“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陈江河有些不快。
鹤陵没好气说道:“你以为我想么?本座花了许多资源,以及一身修为才返老还童重活一世,代价是丢失了全部实力,以及大部分的记忆。”
陈江河无奈。
倒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鹤陵脸色狐疑,“你只需要知道,那是一位很强大的人就行了。”
陈江河瞥见鹤陵目光隐有躲闪之意,意识到鹤陵定然有什么东西瞒着他,他瞥了眼鹤陵说道:“老东西,你我是什么关系?事到如今你还瞒着我,有什么意思?”
被陈江河拆穿心中所想,鹤陵尴尬地笑了笑。
“啊哈哈……”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见过这张脸,只不过当时我尚未是渡劫境。那年我身为化神修士,在中洲看见一位至尊与人斗法,那位至尊的脸与你十分相似。不过你也知道的,当时我仅是化神境界而已,受不了那等威压,只能匆匆避开。至于那位至尊是谁,我没敢打听。”鹤陵慢悠悠把事情道出。
陈江河好笑道:“没想到堂堂妖皇,还有这么难堪的过往。”
鹤陵说出心中的秘密,竟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连笑容都变得风轻云淡。
“是啊,你我都是从微末过来的,怎么可能没有丢人的过往?欲想成为渡劫,这条路再怎么难走,不还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么?”鹤陵笑着说。
陈江河赞同鹤陵的意思。
只要能够成为渡劫境大能,届时便能屹立于众生之巅。
再回首。
诸多难堪的过往都已成为笑谈。
如过眼云烟,一吹即散。
二人就关于陈江河的身世展开探讨,得知陈江河的母亲还很年轻,鹤陵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陈江河的祖上可能就是那位至尊。
但这终究只是猜测而已。
若想揭开谜底,必须要找到两个人——
一是陈知白,一是云千秋。
回想起曾经询问云千秋关于父亲的过往,云千秋总是语焉不详,因而陈江河内心有了个很大胆的猜想,留待日后与云千秋见面之时再寻根问底。
这日鹤陵离开之后,陈江河便再次闭关。
任由时间从身畔流逝,陈江河始终岿然不动。
对于修行者——尤其是高阶修行者而言,十年、二十年哪怕三十年都是弹指一挥间。
日子匆匆。
待到陈江河再次出关,又是一年大雪纷飞。
直至看见已经长大成人的陈天纵,陈江河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二十五载岁月。
陈江河矗立大雪之中,逐渐被大雪覆盖。
却无人敢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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