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李崇峰转头看了看,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看上去还不到二十,没有染发,没有奇装异服,似乎是个正经规矩的。
这位应该就是赌场里的叠码仔了。
李崇峰冲对方笑了笑,“小兄弟,暂时还用不到你,我得让某些人知道,什么叫敬业,什么叫专业,什么叫干一行爱一行,什么叫…”
“嘭”的一声,乐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叫什么叫!叽叽歪歪的废话真多!我去!我去给你换还不行么!”
李崇峰同样一拍桌子,“你还敢冲我发脾气?我说你说错了?昨天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我少挣了多少钱?你算过没?”
乐儿又一次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到,“我…我忘了…我这才…才当荷官…”
李崇峰借题发挥,顺便试探,“才当荷官?濠江什么时候这么不专业了?这么稀里糊涂的都能当上台荷官?怪不得输的那么惨!”
赌桌的荷官和年轻的叠码仔一脸好奇的看着两人。
乐儿被说的火冒三丈,冲着李崇峰一顿嚷嚷,“你还有脸说我?要不是我倒霉总摇出豹子,你能挣那么多钱?”
豹子?挣钱?两个围观群众表情一滞,他们似乎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
李崇峰冷哼一声,“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大半个晚上的时间,你这个荷官都忽略了我的现金码和泥码,一把一万块,你说我损失了多少?”
乐儿气的提高了声音,“那是你自己不去换,还有理由怪荷官?再说了,你押中了那么多豹子,都已经赢了那么多钱,还要说我?”
说着说着,乐儿坐了下来,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第一天当荷官,就损失了那么多,我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乐儿趴在了赌桌上,似乎是在抽泣。
寂静。
李崇峰看到,无论是中年女荷官还是那个叠码仔,两个人的表情相当一致,眼神呆滞,嘴巴张的老大。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
叠码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火热,声音中带着颤抖,“先生,先生您就是昨天的那为还海鲜赌神?”
李崇峰摊了摊手,小声说到,“就是押中几个豹子而已,兄弟,你可别说出去啊。”
叠码仔狠狠地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中年女荷官此时已经面无人色,海鲜赌神竟然出现在她的桌子上!
昨天发生的事情,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在赌场,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荷官看着乐儿趴在赌桌上哭泣的身影,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她捂着心口,“先…先生,我这身子有点不太舒服……”
李崇峰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冲着这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拍了拍乐儿,“你看看,你看看,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好好学学!”
乐儿抬起了头,脸上还带着泪痕,但还是不服气,“啊呸!就是你运气好,盯着豹子押,正好出了豹子而已!中间你也没少输!”
李崇峰眼珠一转,“哦?是么?那我今天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如何?正好这位身子不舒服,你去当荷官啊?就怕你当不了了吧,昨天我灭了,你这辈子都当不了了吧?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去换泥码去吧!”
李崇峰故意刺激乐儿,刚才刘公务的态度再次证明,乐儿这个女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乐儿愣了一会,目光炯炯的看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李崇峰回以微笑,“你不是也对我有些想法的么?”
乐儿嘴角一勾,站起身来,“好,旧仇加新恨,那就在这里,百家乐!我们做个了断!你等我一下!”
李崇峰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喊到,“记得换套古装啊!葡京肯定有的哈!”
就见女人婀娜多姿的背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哈哈哈哈。”李崇峰乐不可支。
“先生,您这是?”赌桌的荷官好奇的问到。
李崇峰往椅背上一靠,“没事,等着吧。这里先暂停吧,等她回来再说!”
“赌神,您真的是赌神啊?那刚才那位小姐就是豹子女神了?”叠码仔问到。
李崇峰问了句,“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叠码仔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不敢当您的兄弟。赌神大哥,我叫周华,您叫我华仔就好了。”
“哦?”李崇峰脑海里闪过一人,周华,华仔,难道就是那位出了名的淘米华?
“你老大是?”李崇峰打算确认下。
“我大哥是驹哥,人称崩牙驹。”周华连忙介绍。
这就没错了,曾经是崩牙驹的小弟,后来的一方大佬,将叠码仔做大做强的淘米华。
“泥马就不用换了,不够麻烦的。”李崇峰拿起一个一万的筹码递给了周华,“华仔,去帮我搞壶茶来,大红袍或者铁观音,剩下的就当辛苦费了。”
周华接过筹码,连连鞠躬,“谢谢,谢谢您了赌神!”
李崇峰摆了摆手,“别叫我赌神,那是高先生的称呼,就叫我大师吧。”
“好的,大师。”周华转身就走。
走到一半,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周华定在了原地。缓缓转过身,看着李崇峰和赌桌荷官谈笑风生的身影,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李崇峰坐着和赌桌的荷官聊天。不多时,周华端着一个紫砂壶和杯子过来了,李崇峰注意到,他的身后,还有几个人。
周华把茶具放到了李崇峰的面前,“大师先生,这是您要的茶。”
李崇峰点了点头,“谢谢了,华仔。”
周华退开一步,“先生,我老大来了。”
“呵呵,大师先生,久仰大名!”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笑呵呵的打招呼。
李崇峰站起身来,客气的说到,“这位就是濠江赫赫有名的驹哥么?”
中年人咧着嘴,笑着说到,“都是虚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敢问您就是港岛的那位大师么?”
李崇峰注意到对方言语中“港岛”和“大师”的重音,他微微一笑,“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驹哥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了。”
崩牙驹神色顿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