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几人见了她,神色各异。
她来这里做什么,顾淮西心里隐隐有猜测,幽冷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莫可此时本就一肚子火,不久之前又被夏梓木一顿阴阳怪气,这会儿便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对准了夏梓木。
“夏梓木,你是跟屁虫吗?我们到哪儿你到哪儿?你不会是嫉妒我哥和蔓蔓姐出双入对,所以尾随跟踪,想找我们麻烦吧?”
夏梓木今天过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看住白依依,本不想找麻烦。
却没想到莫可竟然一再挑衅。
真当她怕她不成?
“莫小姐,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我和顾淮西离婚,是我提的。”夏梓木看着她,眼底似藏着尖刀利刃,冷得骇人,“他就算现在就和颜蔓上床,我对他们的事也没半点兴趣。”
顾淮西早先就已知道这女人对他是真的死心了。
然而如今亲耳听言,心口依旧微微一窒。
昨晚知道她和陆景灏去医院做人流的事后,他便下定决心不再去理会这两人的事。
因而今天莫可和夏梓木起了口角,他也没有插手,只是冷眼旁观着。
他努力压抑着的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此刻却全部涌了上来,化作一柄锐利的剑,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楚地意识到,他对夏梓木,并非半分情意都无。
他终于认清离婚后他每次见到她和异性在一起时,心底那难受的情绪是什么。
是嫉妒。
这不是占有欲作祟,而是他对她,生出了别的心思。
这心思,在他年少时也曾萌生过。
只是在高三暑假那年,被他生生掐断了。
如今,那感情似乎又卷土重来了。
他的手紧握成拳,狠狠掐着手心,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当年夏梓木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扔下他逃跑,害得他险些丧命,他怎么能再对这个女人有别的心思?
他要做的,应该是护好颜蔓才对。
“再者,”夏梓木盯着莫可,并未注意到顾淮西的异常,“我是被请到后台来的,尾随跟踪的事,谁说谁才会做。”
莫可根本不听她的,鼓圆了眼睛瞪着她,“你还嘴硬!你分明就是……”
她话没有说完,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男人走进来,西装笔挺,面色清冷,纵使敛着危险的气息,一眼扫过屋内,却让所有人噤声,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夏梓木回过头,看到他绣着暗纹的领结,顺着他修长的脖颈向上,对上他深潭古井般宁静的眼睛。
陆景灏问她:“又和人吵架了?”
他说着,瞳孔转动,斜睨了眼莫可。
莫可脊背一凉,抓住了颜蔓的手,再没了方才的嚣张。
“一点小矛盾。”
夏梓木听着他这个“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得她好像经常跟人吵架。
……好吧,确实经常如此。
她也不想的,奈何这些没眼色的东西总是凑上来。
夏梓木正要问他叫她过来有什么事,被莫可骂做人妖的负责人就走了过来。
他浓妆艳抹的脸上带着几分试探,“请问您是陆先生吗?”
陆景灏颔首,“礼服呢?”
“在化妆台旁边的盒子里呢,南老先生说您女朋友要试,我就没让模特穿了……”他说着,看向夏梓木,“这位就是您的女朋友吗?刚才她进门我就惊为天人,没想到是您女朋友。和您真是郎才女貌!‘白露’穿在她身上一定特别漂亮!”
一旁的顾淮西听着负责人拍马屁的话,脸黑得像锅底。
陆景灏对负责人的彩虹屁没有任何反应,对夏梓木说:“去试试合不合身。维布多说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给你改。”
夏梓木还有些懵,“你提前把礼服买下来了?”
“白露”是今晚t台秀的压轴服装,外边聚集了不少富家小姐太太,还有一堆媒体,全都都等着看这压轴的礼服。
南家似乎也有意借这件礼服把南家和国际著名设计师维布多合作的消息散播出去,把热度炒上来。
可以说,这件礼服就是今晚这场商宴的精魂。
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没亮相,居然就被陆景灏拿下了?
他是许了南家多大的好处?
夏梓木想象不到。
陆景灏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催促她:“去试试。”
夏梓木还想问些什么,莫可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你花了多少钱买下这条礼服的?我们出双倍!”
陆景灏和夏梓木都没搭理她。
夏梓木也有些好奇,问:“你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
夏梓木不相信,“南家的老头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只认钱不认人,怎么可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
“我许了他一个项目的投资。”
夏梓木先前从不想打听他的工作,现在却有些好奇了。
他似乎比她想的还有钱。
但他再有钱,她也不能接受他这么贵重的礼,“这礼服你还是还给主办方吧,我不能收。”
陆景灏不言语。
夏梓木看出他在想什么,“也不要直接送到我家。”
陆景灏失笑。
她现在居然已经能猜出他的想法了。
“行,我和南明说一声,不要了。”
他知道夏梓木先前想拿下这件礼服,不过是为了在顾淮西他们面前出口气。
如今这口气也出了,那礼服最后被谁拍走,都无关痛痒。
莫可被无视,气得脸色发紫,开始口不择言:“夏梓木,很有本事啊,傍上了一个富豪,难怪刚才有底气跟我们争!你陪这人睡一晚多少钱?有当顾家少夫人的时候钱多吗?真是不要脸……”
“啪!”
一个巴掌落在莫可脸上,她的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不是夏梓木或陆景灏打的。
动手的人,是顾淮西。
莫可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又是气愤又是委屈,“哥!你打我干嘛?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
顾淮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呵斥道:“住嘴!你还嫌不够丢脸吗?张口闭口都是粗鄙之语,莫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他心情本就不好,莫可还一直无理取闹,他哪儿能忍得住?
莫可何曾见顾淮西如此大动肝火?
被吼了一句,瞬间不敢吱声了。
颜蔓充当和事佬:“淮西,可可她一时失言,可你也不用动手啊……”
顾淮西阴沉着脸,没有回应颜蔓。
看到这么一出大戏,夏梓木咂舌。
顾淮西原来不是只会对她一个人动手。
看来是谁亲近他,谁就倒霉。
闹剧总算结束,夏梓木没再多留,同陆景灏离开。
临走前,她冲莫可和颜蔓盈盈一笑,“待会儿‘白露’的拍卖,我就不和你们抢了。
“这件礼服,似乎还是更衬颜小姐一些。”
颜蔓暗暗咬牙。
夏梓木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要?
她这是在讽刺她只会捡她不要的东西吗!?
纵使心中万般气恼,颜蔓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等她嫁给顾淮西,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了夏梓木这个小贱人!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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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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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他对夏梓木,并非半分情意都无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