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元方这么厉害!”
“怪不得邵如昕连番栽在他的手里,五大队的终极高手一战就折了仨,看来不是传言。”
“浑队长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你没看出来吗,他刚才就是在玩陈队长,只要他手上的劲力稍稍一吐,陈队长的后脑勺就开豆腐脑了!”
“嘘……你小声点!”
“哼哼,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陈元方的底细!他还养着一个小童子呢!”
“什么童子?”
“血鬼河童!听说过没?上次在陈家村,还是邵队长在的时候,陈元方逃了,我们去抓,被那童子给咬了!娘的,差点给淹死!”
“嘶……这么邪门?”
“你以为呢!他手里肯定有天书!”
“那待会儿要真是开打,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陈元方就算再厉害,咱们是公家人,他敢真的杀?上次在颍水河岸,他不是也没敢杀人嘛。”
“对!只管打!反正受伤了有补助……”
我听在耳中,心里计较,五大队、九大队的众人其实已经对我的本事服气,但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并不那么害怕,说不定待会儿还真敢打起来。
我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我要让他们恐惧,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仅仅炫技而已。
当下,我缓缓道:“陈弘生,邵如昕不敢杀你,我却敢!真的敢!邵如昕怕毁了自己的前程,可我本来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前程,我的前程在他们!”
我伸手指了指我背后的十九家术派,然后继续道:“我杀了你,也不怕你们报复!太虚子尚且败在我的手中!你们更没人是我的对手,谁敢报复我,我就杀谁!以杀止杀!杀杀人者以止其杀!”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讨厌杀戮,极其讨厌!
因为生存的机会,永远都只有一次,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
头割掉了,就不会再长出来,心脉停住了,就不会再跳动着。
所以,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是大道!
但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威胁陈弘生。
因为我要保住更多人的性命。
或许从某种极其狭隘的意义上来讲,在某种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来说,以杀止杀,它也是大道!
所以,我毫不掩藏自己的杀意,冷冷地扫视五大队、九大队的所有成员,几乎每一个被我扫到的人都下意识的垂下了脑袋,就连浑天成也收敛了笑意,白得透明似的肌肤里渗出了些许血红。
他也会恐惧,当初太爷爷一掌打断他数根引以为傲的铁骨,让他当场昏死,直到现在才又得以出山,他对死亡早已经胆寒了。
我的目光最后停在了陈弘生脸上,不,是他眼睛中的眸子,是他眸子里的目光!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眼皮眨也不眨,陈弘生也死死地盯着我,同样是眼皮眨也不眨,我们在彼此考量着对方的耐心,对方的忍心,对方的杀心,如果目光可以相互摩擦的话,我相信我们之间必定会擦出仇恨的火花!
想起来何等荒谬,何等可笑,刚才还是叔侄相称的亲友,准瞬间便恨不得你死我活!
他是为了权力,我是为了感情。
权力和感情,似乎从古至今都是天敌,不可和解的天敌!
在场的百余人,包括十九家术派,包括五大队,包括九大队,包括邵如昕,包括青冢生,甚至包括天理宗自太虚以下,每个人都在看陈弘生和我这无声无息的交锋。
这一场交锋,胜利的一方或许赢得不多,失败的一方却会失去太多!
但我自信,我的忍耐度不输于世上任何人。
我的意志是最强的,我将击败陈弘生!
陈弘生沉默了许久,防线在顷刻间颓然坍塌,他怅惘而又不甘的叹息一声,垂下了眼皮,淡淡道:“陈元方,你赢了……”
我的心陡然一紧,其他人也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弘生,只听陈弘生继续说道:“你们走吧,带着木仙走吧,我希望咱们以后再不会有交集,否则,国法无情……”
这是极其无力的场面话,我的心中登时一阵松弛,浑身却像是要瘫倒一样,猛的一软,几乎歪倒。
自从破解了镜花水月之后,便遇上了邵如昕,接着就是陈弘生和浑天成,除了昏睡中喝过一点井水,吃过一点干粮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补给,所以我的精神和体力一直都没有得到完全的恢复,刚才对付陈弘生,我可谓是把心神和体力都用到了极致!
尤其是精神压力,无法言喻。
虽然已经预料到结果应该能如我所愿,但是骤然获胜,我还是没抵抗得住住身心俱疲的摧残。
老爸本要上前,江灵和木仙却早已抢了上来,一人一只手臂,搀住了我,表哥和阿秀眼看着,倒有些怅然若失,木仙低声道:“谢谢你。”
我勉强笑了笑,道:“客气什么?你可是我未来的表嫂子,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丢下你,否则怎么跟表哥交待?”
木仙啐了一口,骂道:“放屁!你少油嘴滑舌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我们是世仇!怎么可能?”
江灵瞥了木仙一眼,意味深长。
木仙也瞥了江灵一眼,似笑非笑。
我定了定神,长吸一口气,自觉恢复了些,便道:“好了,我没事,你们放开我。”
“真的没事?”江灵关切道。
“真的没事。”我笑道:“别让他们小瞧了,我陈元方可不是银样镴枪头。”
江灵和木仙都松开了手,我正要说走,九大队的短发女却厉声道:“陈队长,你甘受他的威胁?他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他挡得住枪炮弹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