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被两个男人一路拖进了废弃的建筑工棚里。
露出的皮肤被粗糙的石子路面摩擦得血肉模糊。
她被狠狠甩到了地面上,扬起厚重的尘土。她虚弱地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卓峰,王大富。
“峰哥,这小娘们还挺有脑子的。她拍了我的视频,想洗清身上的脏水。王大富手里玩着那只女
士手机,当着乔惜的面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他狠厉地说道:“敢拍老子,我让你拿个屁的证据!
手机被摔得七零八碎。
那份她和舒雪拍到的证据,也毁掉了。
只是眼前的两个男人,似乎以为这只是她的手机,忘记了搜身。摔碎的是舒雪的手机,而她的就放
在内衬的口袋里。
她常年受药物熏陶,对麻醉剂有抗药性,只是力气还没有恢复。
路上她就醒了,强行按动电源键拨了紧急联系人,不知道是否有联系上。
王大富讨好地看向卓峰说道:“峰哥,我的任务完成了。那我现在能走了吧?
“滚吧。”
“哎。”
王大富跑得比什么都快。
他得赶紧找苏小姐拿了报酬,离开海城。
王大富一走,诺大的工棚里就只剩下了卓峰和乔惜。
卓峰用脚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乔惜。
“小村姑,你平时不是能言善辩吗?怎么不说话了?他一脸阴狠,“毁掉我的万仁堂,又害我到
这步田地。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个垫背的。”
乔惜吃疼地看向他:“你的万仁堂卖假药材,伤天害理。”
活该。
“你以为万仁堂只是我一个人的吗?卓峰弯下腰,强行掐住她的下巴说道,“我的背后有中医协
会副会长,你断了他的财路,以后也别想在医学界混了。”
乔惜被迫看向他,“你要杀了我吗?
“看你命大不大。”
卓峰神情有点癫狂,他衣服脏污,看着像是疯子。
他拿起一旁废弃的不锈钢管看向乔惜说道,“听说你很有天赋,有可能是程寒的徒弟,你是吗?”
乔惜只觉得荒唐,
“你是哪里听来的谣言?
她和国医程寒有什么关系。
她的手在袖口摸索,上面的针全都不见了,卓峰是怕她反击特意拿走了针。
“嘴硬是吗?你坦白,我还能让你好受一点。”
“我不认识程寒!
“那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反正无证行医,你也不能从事这一行了。这双手留着做什么!
卓峰举起不锈钢管,狠狠砸下。
细嫩的手指被砸断,乔惜发出凄厉的叫声。
“啊!”
她的右手指颤抖,血迹斑斑肿胀成黑紫色。
一股钻心的痛楚,让她几乎晕厥过去。
什么无证行医
她是被陷害的
可是她百口莫辩!
再干净的人都会被指点,他们空口白牙凭借着一则短视频就能污蔑她无证行医,草菅人命!
仿佛他们只要多骂上她一句,他们就会更干净一点。
污蔑她的人,逍遥法外。
医院停她的职,她承受无边的谩骂。
乔惜声音颤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说道:“卓峰,你的下场不会比我更好。”
“别急,我们慢慢玩。”
卓峰轻声说道,“你这十根手指头,我不会厚此薄彼。”
反正他被毁掉了一生,也不想活了。
砰!
他抡起不锈钢管,砸向她的手。
乔惜躲避,他便拳打脚踢发泄心里的不满。她蜷缩着身体,衣服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眼角沁出泪,
那股不甘和愤怒让她紧紧咬着牙。
她不能死,等他松懈的机会。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每一秒都被放慢了十倍百倍。
那股疼痛,淹没了身体的麻痹。
乔惜伸出疼痛的左手,缓慢握住了一根生锈,顶部锋锐的钢筋。趁着卓峰喘息歇力的空隙,她突然
起身狠狠打了过去。
钢筋扎到了卓峰的肩膀,扎了一个窟隆,鲜血汨汨流下,他脱力松开了手里的不锈钢管。
“贱人!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抓住乔惜的头发,一巴掌扇了过去。
“死到临头,你敢还手!
她恶狠狠地反击:“我敢!”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生啖血肉。
啪
“你再敢说一遍!他又是一记耳光,仿佛要折断她的傲骨。
“再说一万遍也是一样的!只要我不死,我就敢!“她向来就是野地里生命力蓬勃不懂得屈服
的杂
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的光格外刺眼。
“我让你说!”
卓峰发狂地打她,仿佛从她眼中看到了他肮脏的灵魂,和鄙夷。
此时。
工棚的破门,被一脚踹开。
昏黄的霞光笼罩了整片大地,戴上了一层暖黄色的滤镜,光线溜进了老旧的工棚。
西装革履的男人拖着一根崭新的棒球棍逆光而进,生野凶横地砸到了卓峰的身上。
卓峰摔倒在地上。
他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霍……霍行舟,你的腿……
贱人骗他!她和程寒有关!
霍行舟将手机丢到了卓峰的面前,上面显示着通话界面。
男人眼眸森寒,声音阴沉却又格外冷静:“二十九分三十二秒。”
他拿起棒球棍,棍棍打在卓峰的身上。
“你是这么打她的吗?”
在这二十九分三十二秒里,每一声殴打,每一声痛呼,每一息呼吸,他都能听到。
他都在想,她到底在经受什么样的酷刑。
“别打了别打了
卓峰抱着脑袋,感受到濒死的威胁。
霍行舟是疯了吧。
“少爷,再打要死人的。老陈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卓峰,连忙阻止道。
霍行舟丢开了棒球棍,脱下西装外套拢在乔惜的身上,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霍先生……
乔惜靠在他怀里呼吸灼热,胸膛微微起伏。
她嘴角微微扯开一个笑意,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呼吸急促。那一身的委屈都蔓延了出来。
男人眼尾发红,眼底还有未曾收起的戾气。
“老陈,看好他。”
“是,少爷。”
霍行舟抱着乔惜走了出去,车内的技术员一看,很有眼力见地下了车让开了位子。
乔惜被放到了柔软的后车座上,昏睡了过去。
霍行舟坐在驾驶座上,脑海里浮现的那一日车祸生死一线,心跳乱了几个拍子。
他紧紧握住了方向盘,踩下油门,朝着海城市医院飞驰而去。
夜幕降临。
那辆车牌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了海城市医院门口,原本在蹲守乔惜无证行医的记者们都像闻到腥味
的苍蝇,打起了精神。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排保镖挡住他们的视线,收缴了他们的相机。
他们想要探头看,身材魁梧的保镖便扬起手,随时能给他们一拳。
黑暗中,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车门打开,身材颀长,面容冷峻的男人下了车。
身周气势逼人,生人勿进。
抱着怀里的女人,快步走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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