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鲁直兴冲冲地去了,有一个身穿宫中杂役服装的人闪身进来。
这人走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如同猛虎狸猫,正是皇帝的贴身内卫统领吴卓。
“启禀圣上,张春仁已经查明白了,此人在礼部没有什么朋友,在朝中也没有和任何一派大臣有来往。”
“只是最近晋王赵宇找过他几次,说是以文会友,探讨书法上的门道,其他别无往来。”
皇帝听完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说话的语调也变得低沉:“果然不出所料,我这个皇弟真是有心了。”
“看我对李阳有所关照,便要将此人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不就是为了在我面前邀宠吗?”
“他越是想要李阳万劫不复,朕偏偏要提拔起来,否则的话,他这个八贤王怕是要不知天高地厚了!”
“立刻吩咐下去,让鲁天鹏随时候命,等着和李阳一起回天穹县任职,还有,一定要重办那个张春仁!”
皇上发了雷霆之怒,而这位张春仁此时此刻也是欲哭无泪,坐在天牢里呆若木鸡地等死。
做梦也想不到,素有八贤王之称的赵宇居然过河拆桥,当着满朝文武和皇上的面,把自己揍得满地找牙。
谁能想到,皇上居然在这个时候转了性子,偏偏要扶持拉拢前朝的旧臣,这回算是撞南墙上了!
正在懊悔的时候,却听到走廊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听就来了好多人。
张春仁吓得缩到了墙角,抱着脑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吆喝,流马尿了,哥儿几个,看来这京城的官架子大,可这胆子小啊。”
说话的正是牛二,隔着栅栏就像是动物园看猴子,边看边说,满脸都是嬉戏之色。
身边站的正是八大金刚,也都把脸凑到木栅栏的缝处往里看新鲜,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少在这胡说,还不赶紧让开,门我都开不开了!”
这帮小子一个个都是蔫坏损,把牢门堵得严严实实,牛二赶忙把人都扒拉到一边,接过钥匙,将这牢门打开。
然后说道:“这走廊一边四个,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过来。咱家秀才爷有恩必偿,有仇必报,和这位张大人要讲讲清楚!”
说完,牛二走出了天牢,在街边一个暗处坐了下来,随时盯着街道两边的动静。
李阳迈步走进牢房,因为光线太过阴暗,张春仁体格极其瘦小,身子缩在稻草堆里瑟瑟发抖,一时竟没找到。
还是听到声音之后,才看到这位张大人像个大马猴一样试图往墙角里扎,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张大人,这天牢都是用麻石加猪血糯米垒砌而成,就是拿炮轰怕也轰不开,就别往外拱了。”李阳笑着说道。
张春仁早已经吓得泪流满面,以为自己大限已至,像条狗一样连滚带爬地跪行几步,咣咣磕起响头来。
“李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只要您去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保证比谁说的都管用,只要能饶我性命,就是做猪做狗,作牛作马也心甘情愿呀!”
李阳淡淡一笑,摇头说道:“这怎么可以,张大人的靠山是晋王赵宇,那可是八贤王,高居晋王爵位。”
↑返回顶部↑“而我只是个九品官,何德何能担得起这般期许?实在是错爱了。”
张春仁绝望的抬起头来,用掉了牙漏风的嘴说道:“李大人请看,这都是赵宇打的,下手何其毒也!”
“我只为不在礼部清水衙门当差,所以才想找个靠山,没想到瞎了眼,没认清赵宇的为人啊!”
“李大人,您现在虽然只是九品,可圣上却对您青眼有加,以后必能飞黄腾达,救命呀!”
李阳不动声色,说道:“张大人,我岳父是吏部尚书,对于各个衙门口的官员履历都是了如指掌。”
“听说您是修文帝年间的状元郎,可就是因为家道贫寒,无钱送礼,所以才被安排到这个职位,我说的可有错?”
听到这番话,张春仁赶忙说道:“句句是真,我也并非性情歹毒之人,只因父母皆患有重病,医药费实难承受。”
“情急之下,我便迷了心智,只要是能够升官发财,便不顾礼义廉耻,想来实在是愧疚难当!”
“可若是我死了,父母无钱治病,只怕立刻就会步了我的后尘啊!”
李阳来天牢之前,实际上已经从老岳父那里把人事档案仔细看,知道这些说的却都是实情。
正在犹豫之间,却见张春仁哭着说道:“我确是贪生怕死,可父母的养育之恩无法报答,更是心如油烹!”
“久闻李县令生财有道,家资万贯,能否等我死后帮着赡养一下我的父母,别给饿死,冻死就行啊。”
正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几句话绝对是情真意切,绝非做戏。
李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本是一个才子,却为了钱财沦落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可悲啊。”
“依我看来,今日赵宇在朝堂上都下如此重手,定会派人前来灭口,我若是去求皇上,回来只怕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呀!”
张春仁吓得面无人色,哆嗦得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牛二便喊了起来!
“秀才爷,晋王派人来了,我看到王府的马车正往这边来!”
就这一句话,张春仁身子瘫软,简直就像是一滩烂泥,心里明白,自己这辈子算是到头了!
谁不知道晋王赵宇手眼通天,就是在这天牢之中也能呼风唤雨。
买通狱卒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那还不简单吗?!
“李…李大人,求您看在我父母年迈份上,给他们一个温饱,我做鬼也会保佑你的…呜呜…”
李阳却笑着说道:“先不忙做鬼,你虽然勾结赵宇陷害我,与理不通,却情有可原。”
“看在临死时还能谨记孝道,又怎忍心让你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条命我保了!”
张春仁露出了惊愕和感激的眼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阳一挥手,说道:“来之前我已请了圣旨,让你跟我回天穹县担任主簿,从此之后,便是我的人。”
“有我李阳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动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