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了辆车,在附近随便选了个目的地。
京城的深冬,大街小巷已经积了一层雪,树上光秃的枝杈全部挂满了红灯笼。虽然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但到处的年味都很重。
“师傅,我想吃饺子,请问这附近还有开着的餐厅吗?”关玥儿问司机。
“哎哟姑娘,这会儿可不好说了,除夕很多餐馆就没开咯,就算开着,这个点也打烊了。”
司机很热情想帮忙,但这个问题确实难倒他了。“前面还有几间亮着灯,要不我放你们下去问问?”
“好的,我们前面下车。”
他们下车一间间去问了店家,结果确实打烊了。
“算了,也没有很想吃。”关玥儿故作轻松地拉走秦尉廷,两人在空荡的街道瞎逛。
她突发奇想,很想听一首应景的歌。“你有没带耳机?”
秦尉廷从大衣口袋m0出耳机盒,分了一只给她,单边耳机上还有残存他的t温。
她塞到耳里,在音乐播放器中找到m?的《newyear''''sev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heysaidintimeyou''''llbefine人们都说,时间会治愈一切
myfriendegethighwithme我的朋友,过来与我一起寻欢作乐
handinhandit''''snewyear''''seve手牵着手,在这新年前夜
we''''reallowedtonighttopretendwe''''refree今夜,让我们假装还无拘无束
promisemeonnewyear''''seve答应我,在这新年前夜
wefetaboutourproblems忘却所有的问题
wegottimetoshareallofthosethingsinthenewyear在新年夜,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促膝长谈
尽管歌曲的背景是新年前夕,却毫无热烈的氛围。nv歌手独特的嗓音,既忧伤又清冽,唱出了只属于了两个人的孤寂新年夜。
新旧交替之际,可以短暂忘却过往所有烦恼,迎接新的开始。
旋律一波又一波推向ga0cha0,背景隐隐的鼓点恍若一朵朵烟花爆鸣声,繁星闪耀般在高空散开,最终新年前夜完全归于沉寂和黑暗。
“是不是很应景?冷si我了!”关玥儿猛地搓搓手,无论是歌词,还是清冷的nv声,都特别符合眼下漫天飘雪的除夕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秦尉廷安静地听着。
男人的t温总是高一些,他把关玥儿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十指相扣。
寒风中,迎面走来一个大爷,他背着糖葫芦架,应该是从附近的商业街收摊,颤巍巍往回家的方向走。
关玥儿其实对甜食已经没什么盼头了,她心里在犹豫。在与老人家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喊住了他。
或许他也是某个孩子的外公,或许家里也有个孙nv在等他。而他为了碎银几两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想到这里她莫名想哭。
“您好,我要一根冰糖葫芦。”关玥儿礼貌地说。
“好咧,姑娘。”老人家停下步子,戴着手套的手有些僵y,给她从中取了一串下来。
秦尉廷掏出手机扫码,关玥儿接过糖葫芦,跟老人多唠了几句。“您收摊回家啦?”
“对,明年再卖咯,回家过年了。”老头乐呵呵地说,他借着路灯,混沌的眼珠打量着他们。
他俩都用围巾遮去了半张脸,看不清长相。老人家还是找到了能夸奖的地方:“姑娘,你长得可真高,你俩郎才nv貌,好般配。”
关玥儿笑着回应:“谢谢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听到手机到账金额的提示音,赶忙拉着秦尉廷。“小伙子,你这给多了,转错了吧!”
关玥儿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看秦尉廷杵在原地,嘴巴跟摆设一样,赶紧找补。“老爷爷,没有转错,您回家注意安全,新年快乐!”
“啊,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新年快乐啊!”老人双手合十,很是感激。
关玥儿咬了一颗冰糖葫芦,外脆内neng酸酸甜甜,她吃了一口就不吃了,顺手递给了秦尉廷。“你还挺善良的呀~”
他们拐进了一条陌生胡同,就连窄窄的巷道里,也飘了鲜红的旗帜,很有过年的氛围。
有些院子大门虚掩着,洒出暖h的灯光,里面传出嬉嬉闹闹的人声,电视里还在直播春晚,充满了烟火气息。
她看到家家户户门前,都贴上了崭新而平整的对联。闻着别人家的饭香味,联想到刚才始终没找到的饺子,还有街上卖冰糖葫芦的老人,眼泪实在绷不住了。
这一瞬间,关玥儿真的好想外公外婆和爸爸妈妈。
她站在原地,止不住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忍了一晚上,终究还是哭了。
秦尉廷把她抱在怀里,吻过她沾了雪花的头发,吻过她冰凉的脸颊,吻过她哭得发红的眼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总是ai哭鼻子?”秦尉廷的嗓音满是宠溺。
关玥儿ch0uch0u噎噎,哭得直打嗝,又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想家,带着鼻音责备他。“你怎么都不想你家人啊!”
“我也想他们。”秦尉廷很平静地解释。“在国外春节没有假期,一般在圣诞就聚过了。而且……现在你就是我的家人。”
他从另外一个口袋m0出个玩意儿,塞进了关玥儿手里。
她仔细一看,居然是个红包,立马破涕为笑。“你也太逗了吧,我们是同辈!g嘛给我红包!”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宝宝。”秦尉廷双手抚过她的脸颊,帮她擦去泪水,凝视关玥儿的眼睛专注而认真。
“我才不是。”关玥儿拿手背抹了抹眼泪,这会儿太冷了,泪花挂在脸上都冰冰凉凉。
秦尉廷牵着她的手,继续漫无目的散步。
“跟我讲讲你的家人好吗?”关玥儿跟在他身后问道。
“你想听什么?”秦尉廷的头上也飘了一些雪花,不算明亮的路灯投s在他脸上,由于混血的关系,他的眉眼距很近,盖住半张脸的围巾之上,那一双眉眼藏不住英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b如你爸妈平时忙吗?他们是什么x格的人?”关玥儿绕着弯弯,最后才问出想问的事情。“嗯…他们好相处吗?”
脚踩着积雪沙沙作响,一时之间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关玥儿已经养成了耐心等他的习惯。等他思考,等他回答,反正秦尉廷总是会给她回应。
“很忙,我爸x子很要强,我妈x格也有些挑剔。”秦尉廷顿了顿,垂眸依旧在思考。“我跟你说过,我爷爷是俄罗斯的作曲家。”
“嗯嗯。”关玥儿点点头。“还有你nn也是从事音乐的。”
“没错,我和我弟多少也受到了他们的影响。但是我父亲……”
关玥儿听他话里的意思,已经猜到了大概,看来他们家的音乐天赋是“隔代遗传”。
“他对音乐一窍不通,而我爷爷年轻时,是作风相当y派的一个人。”秦尉廷虽然把故事描述得很平淡,但从他呼出的一团团白雾可以看出,他持续在低低叹气。
“可是每个人选择的道路不一样呀,你父亲就算没有从事音乐,现在也证明了在其他领域,能做到了闪闪发光。”关玥儿歪着头注视他。
“他整个成长过程都在跟我爷爷斗气,去学医时,我爷爷甚至断了经济支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玥儿深知在美国读医,有着超乎普通学科的学习难度和攻读年限,需要过人的韧x和毅力。如果他父亲没有得到家中的经济支持,纯靠学生贷款,那简直可以算是地狱模式。
她无法想象当年秦尉廷的父亲凭借什么信念,不仅坚持完成了学业和科研,还能够白手起家,在异国创立了制药公司并上市,打拼到今天的成就。
“对他和我妈来说,公司就是一切。所以我刚出生的时候,他们没时间管我,把我留在国内跟着爷爷nn,后面父母才把我们一起接过去。在我父亲发现我对音乐的痴迷后,并不觉得开心。”秦尉廷继续说。“不过他总是抱着‘音乐是业余ai好’的想法,等我报考大学时,我会选择和他一样的道路,就能让公司传承下去。”
关玥儿安静地倾听。
“当我没有听他的意见去报考医学院时,他们就对我彻底失望了。于是就有了我弟弟,他们认为总要有人去接班。”
关玥儿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打断他。“可是…可是你说过你弟弟b你还有音乐天赋……”
“对。”提及年幼的弟弟,秦尉廷眼中流露出的光芒,犹如暗流涌动。“他是个孩子,我弟弟还那么小,他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关玥儿总算理解,为何秦尉廷之前鲜有提及他的家人。
因为他们三代陷入了僵局,而且至今没有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