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要难过,我这就安排人来收拾尸体。”
陈向北抽嗒了两下鼻子,又说道:“黄公公为人忠勇正直,娘娘为了纪念黄公公,决定抽其筋骨制作大弓,剥其皮肉制作战鼓,收录于皇宫武库,永垂不朽!”
“那你还不快去?”李贵妃一秒变脸。
陈向北答应了一声,嘴角微动,细步离去。
但一旁的白管事可不好糊弄。
他此前就从华清宫的下人口中得知,李贵妃与黄公公曾爆发过激烈的冲突。
又见屋里两具尸体身上都被捅出了大窟窿,顿时便被吓得肝胆剧颤。
就算黄公公真好这一口,但打起架来小奉子又怎么可能是黄公公的对手呢?
这其中绝对有猫腻!
但白管事哪里敢细究,黄公公的下场就摆在眼前,得罪陛下宠妃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他摁下心中的恐惧,噗通就跪了下来:“娘娘,老奴该死啊!华清宫内竟有这等不伦之事,实乃老奴失职!请娘娘降罪!”
不得不说,白管事的确是个人精,明明此事与他无关,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跪下再说,一来主动揽责能赢得李贵妃的信赖,二来先手一波认错,让李贵妃找不到理由找自己的茬。
不过他显然是猜错了李贵妃的心思。
皇宫之中,唯二能让她信赖的也就只有鲍公公和陈向北。
至于他?
还排不上号。
再说了,李贵妃的性子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她说你没错那你就是杀人放火也没错,但她若是说你有错,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而此时的李贵妃因为解决了心头大患,心情很是不错,也就没有为难白管事:“行了起来吧,往后多加监管宫里的太监宫女便是,
对了,本宫还有事情要你去办。”
白管事刚站起半身,又跪了回去:“请娘娘吩咐。”
李贵妃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再次浮现出悲悯之色:“刚才小陈子说的你都听见了吧,可本宫忽然觉得将黄公公做成兵器,仍不解本宫心中的寄念,
等会小陈子安排人过来后,你亲自将黄公公的尸体送去武库,取其骨髓精华去其糟粕带回来,给本宫留个念想吧。”
“喏!”
白管事默默低下了头,脸颊却不断跳动。
他感到头皮都快要炸开了。
这李贵妃到底是什么人啊?
估计黄公公也想不到自己会被李贵妃这般惦记吧?
这到底是食肉寝皮还是留个念想?
白管事强忍住瑟瑟发抖的躯体,打算等下就将在私库贪墨的银子还回去。
随后陈向北就带着人来到了现场,将剩下处理尸体的脏活都交给了白管事。
目睹着一切,陈向北心中并没有任何波澜。
废物利用总比随手挖个坑埋在乱葬岗要好吧?
黄金难沉于海,败者只剩尘埃。
这便是现实。
随后他便随李贵妃回到了华清宫。
隔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白管事取来了黄公公的骨髓精华。
“娘娘久等了!”白管事舔着脸来到李贵妃跟前,将一只瓷瓶举高过头顶。
“干得不错。”
李贵妃接过瓷瓶,打开一看,其中的液体如同芦荟提炼的凝胶一般,晶莹剔透,没有丝毫的异味。
“娘娘谬赞,此乃老奴的分内之事。”
白管事掐媚笑道,十足一副舔狗的摸样,就差没吐舌头了。
虽说鲍公公乃华清宫的总管太监,但鲍公公平日事务繁杂,单是李贵妃吩咐的私事便要忙前忙后,根本没法兼顾一宫。
而宫内混乱和黄公公的死,让他嗅到了机遇的味道,说不定李贵妃会重整宫内事务。
总管太监之下有领事太监。
尽管只是老二,但总比与陈向北同个档次的管事太监要强。
所以他才竭尽全力地示好,希望能博得李贵妃的青睐,坐上领事太监的位置。
不料李贵妃看都没看他一眼,重新盖上瓷瓶后便摆了摆手道:“行了,若没什么事,你先去忙吧,又到月底了,宫里的账目你可得把关好。”
白管事听后心中猛颤,李贵妃这是在敲打他?
下意识瞄了眼装有黄公公骨髓的瓷瓶:“不行,得赶紧把私库的银子补上。”
随后答应了一声,便要退出寝宫,最后又看了眼陈向北,心中比喝了醋还酸。
“这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也就年轻一些、长得好看一些、口活会哄人一些、做事靠谱一些,除此之外毫无特长啊?”
白管事越想心中的怨念便越深。
寝宫内,李贵妃将黄公公的骨髓递给了陈向北。
陈向北选择从长靴内抽出骨剑。
经过昨夜的激战,这柄骨剑竟然毫发无损,连一道缺口都没有。
很难想象这是一柄骨骼制作的剑刃。
简直比精铁锻造的还要耐用。
缺点是短了一点。
所谓兵器一寸长一寸强,昨晚这柄骨剑若是能长上一寸,他也不至于被黄公公锤中肩头,白白浪费了一枚续命丹。
当然,虽然不长,但这也是他的优点,够宽够粗够灵活。
若是近身偷袭,百无一失。
随后陈向北便按照李贵妃的说法,打开了瓷瓶的塞子,将黄公公的骨髓倒在了剑身上。
呲——
一时间,整柄骨剑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烙铁投河,蒸腾出一阵阵热雾。
很快,黄公公的骨髓就被剑身吸收了,整柄骨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光泽透亮,寒芒匕刃,仿佛往皮肉上轻轻一划,就能卸去整条胳膊。
大功告成后,李贵妃又从她的百宝柜里取出了一瓶丹药:“小陈子,这是你应得的,你先回去好好疗养体魄,明日便要前往木如寺,不容有失。”
陈向北接过丹药瓶,发现里头竟然足足有十枚气神丹,整整价值一千两银子啊!
昨夜一战虽然耗费了他这阵子存下来的丹药,却让他突破了微盏境八重,而在跳境的同时又收获了十枚气神丹,简直血赚!
属实想问还有没有这种活接。
“谢娘娘。”陈向北收好瓷瓶,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不知何故,他心中莫名地躁动了起来。
木如寺之行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