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旋即敛起了眉头,深深打量了一眼跟前的太监,目光渐渐变得耐人寻味。
与此同时。
这名精悍的太监,似乎也感应到了某些微妙的反应,猛地睁开了眼,顾不得手里撒了一半酒壶,从网床上跳了下来。
正想开口询问,又见陈向北身上穿着东厂执事的衣袍,顿时便掐出了笑脸,缓步走近。
“这位大人,有何贵干啊?”
陈向北看着眼前的高大身影,心中微微一惊,真不愧是锻造库的太监,连身高都鹤立鸡群,身形几乎高达九尺一!
不去打篮球真是浪费了!
而且,他每踏出一步,地上似乎都颤抖了一下,可见其体魄是何等强悍。
妥妥的大中锋!
“咱家今日刚被晋升为东厂执事,想要了解改良神兵的相关事宜,你叫什么名字?”
陈向北收回了目光,直接说明了来意。
而由于钟馗钩子的微妙反应,又问起了这名太监的名字。
“卑职叫文班,很高兴能为大人服务!”
文班咧嘴笑了笑,随后又看了眼陈向北扛在肩头的黯然销魂剑,目光熠熠闪烁。
“好一把重剑,大人请随卑职来!”
随后,陈向北被领进了vip房,一间独立于大殿的房间,里头各式锻造器具一应俱全,分明就是一处私立的锻造室。
陈向北朝炉子旁扫了一眼,发现旁边摆着一柄重锤。
外形与雷神之锤有几分相似,却巨大了还几倍,几乎有一口小钟大小,至少有千斤重。
与之相比,自己扛在肩上的重剑,似乎就不怎么拿得出手了。
每日抡着这样的重锤锻铁,可想而知这文班的力量是何等惊人。
“大人,若是我没认错的话,这柄剑应该是神兵阁内封尘多年的黯然销魂吧?”
文班主动询问了起来。
“正是。”
经过此前的训练,陈向北已基本能控制这柄巨剑。
手臂一发力,将黯然销魂剑,放在了锻造炉旁的铁桌上。
哐——
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剑鸣。
文班没忍住夸赞道:“真是一把好剑啊。”
陈向北无奈一笑。
剑的确是好剑,可想要驾驭却是不容易!
“说说,怎么个流程?”陈向北开口问道。
“一般想要锻造又或是改良神兵有两种方式,一是由我们这里提供原材,按照宫里的行情价格出银子,二是由大人您提供材料,只需付给我们锻造费。”
“什么?咱家都已经交过一千两的预订金了,还要锻造费?”
陈向北皱起了眉头,忽然后知后觉,这怎么越看越像连环杀猪盘?
“预订金?大人你别开玩笑了,锻造库从未有这等说法。”
文班笑了笑,又道:“不过大人你手上有凭证,可免去一次锻造的费用,但材料费还是得付。”
“。。。。。。”
陈向北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东厂库房的扑街给骗了!
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波动。
既然都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那一千两的事情,回头再跟库房那帮王八蛋算!
“罢了,若是我要改良武器,怎么个改良法?”陈向北问道。
“其实改良武器,无外乎改变外形,又或是附上某些秘法,为神兵附加额外破坏力。”
文班不愧是资深匠工,三言两句就点明了主题。
改良等于附魔!
说着,文班又抚摸起黯然销魂剑的剑身,尽管剑中煞气逼人,在他指头上划开了一道道血痕,但他却是是面不改色,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此剑之所以霸道威猛,全因其重,以及剑中所蕴藏的煞气,若是抽丝剥茧去其涙怒,将其改良成三尺青锋,属实可惜。”
文班感慨了起来。
“那依你所看,该如何下手呢?”
陈向北也认同文班的观点,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准没有错!
他也不想改变这柄黯然销魂的外形,但背着它走来走去,实在是太累人了。
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动用在世佛身吧,这可是在宫内啊,很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真气损耗也是难题。
文班回头打量了陈向北一眼,旋即便看穿了陈向北的念头。
“依卑职多年的经验,大人的体魄胜于同等修行者,驾驭这柄重剑应该不难,难处可是在于无法时刻将此剑携于身旁?”
陈向北点了点头:“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有倒是有,只不过这等秘法属锻造库内部秘法,一般概不外传,就算是有凭证也不符合规矩。”
文班故作沉思,犹豫了起来。
陈向北目光一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文班的意思很明显了,哪有什么内部秘法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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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有点像某艺的流氓做法,一部电影先给你看一小部分,想要加钱往下看,加钱解锁啊!
好家伙,这皇城的水真不是一般的深。
区区锻造库,吃人不吐骨头的本领,却比东厂要过之而无不及。
东厂起码是在暗地下行雁过拔毛之举,这锻造库是我家大门常打开,来了就脱开怀!
没辙,都到了这一步了,陈向北也不在乎多花些银子了,如今他坐上了执事这个位置,还愁后面没机会挣钱吗?
而挣钱的前提是坐稳这个位置,保住性命,细水长流!
若能将这柄黯然销魂剑改良得称心如意,时刻带在身旁,谁还敢有觊觎之心?
嗖——
陈向北从袖底抽出了一张千两宝钞。
“文匠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看见白花花的银两,文班苍蝇搓爪般伸手就要接过。
“陈执事所言极是!卑职与大人一见如故,这内部秘法又如何算得上外流?卑职糊涂啊!”
可陈向北就缩了缩手,淡淡说道:“文匠工,应该再没别的规矩了吧?”
文班看着那一千两,心头如有馋虫作祟,当即保证道:“没了!绝对没了!”
陈向北这才将宝钞递出。
而文班收下宝钞过,也顾不得上边不知经过多少手的铜腥臭,深深地嗅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收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