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地抬起头,却见高坐眼前的陈向北眼皮也不太一下,淡淡地开口道:
“为何,为什么要偷偷给武贵妃下摇头丹?”
瑶儿心神一跳,立马摇头道:“陈执事,您在说什么?小的一点都不知道啊!什么什么摇头丹?冤枉啊?”
陈向北沉默地看着她,脸上的阴沉愈发浓重。
他比谁都要了解武贵妃,她是一个看似柔软不禁的女子,实则很有原则和底线,她会妥协某些事情,但绝不会逾越自己的底线,去尝这些明令禁止的药物。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算计了,她根本就不知情!
所以陈向北没有任何犹豫,回到东厂后直接就让石三将人拿来。
这瑶儿是武贵妃的贴身长随,且举止反常,很有可能就是幕后凶手!
但按照陈向北的了解,武贵妃一向待下人亲善和睦,作为长随的瑶儿,更是没深受武贵妃的喜爱,平日赏赐不断,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害武贵妃呢?
这是陈向北想要搞清楚的点。
可仔细一想,瑶儿一个小小的宫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等有弊无利的事情。
她是怎么敢的?
还是说,在她的背后有某位大人物的支持?
想到这,陈向北意味深重地看了眼身旁的石三。
石三立马就心领神会,大步上前,狠狠给给瑶儿赏了一记耳光。
啪——
这一巴掌,直接将瑶儿的发髻扇了个凌乱,脸上落下了五道通红的只能,嘴角渗出了血丝。
瑶儿还在矢口否认,捂着半边脸高喊着冤枉:“陈执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到!冤枉啊!”
未等陈向北开口,石三便冷笑道:“冤枉?你这是在质疑陈执事的目光?好啊!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啊!”
旋即,一把揪起了瑶儿的发髻,狠狠将其拖到了刑架旁,正要对她大型伺候。
此时陈向北又从案上拿起了一份档案,起身踱步来到了瑶儿的面前。
这份档案,是陈向北找案牍库那边要的,没有人能在东厂的面前藏下秘密!
“万福宫女婢瑶儿,原名童青瑶,祖籍晋原人士,因饥荒举家逃荒至京师,父母双亡,有一烂赌城性的亲弟。”
说至此处,陈向北有意顿了一下,旋即点了眼瑶儿,似乎在告诉她,“别装了,在老子面前,你穿了跟没穿一样!”
见瑶儿没有反应,陈向北又继续念下去,其中提及瑶儿的那位弟弟,因为好赌,不仅输光了家里仅剩不多的底子,还将她这位姐姐送进了宫中,以图赌资,但这都还没完,在花光了瑶儿的卖身钱后,她的这位弟弟还欠下了数万两的巨额债务。。。。。。几乎成了京师赌档圈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够了!”
听着陈向北一字一句地念过她的个人经历,瑶儿再也撑不下去了,面如死灰。
“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被心术不正之人带偏,才误入了歧途!只要等他醒悟过来,一定会挺起胸膛做人的!”
陈向北却是啧啧啧地笑了几声,充满了讥诮嘲讽的意味。
在他看来,天天念叨着“上岸就收手”的赌狗都该死尽,将他们看作是“人”,纯粹是侮辱在座的各位。
“咱家不管他是孩子还是赌狗,仅凭你每月十六两的月俸,如何供得起这么一口无底洞?即便你深得武贵妃的喜爱,赏赐恩赐不断,那也绝对不可能!”
陈向北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想来,你之所以对武贵妃投毒,必定是与此有关吧?”
陈向北的语气愈发的阴冷,目光也眯成了一条狭缝,难以看清瞳孔。
“陈执事,你这是打算让我强行吞下这个黑锅啊?
你们东厂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瑶儿依旧不肯认罪,甚至还反将了陈向北一军。
陈向北不怒反笑:“还真是个城府深重的女人,也不会武贵妃到底看上你哪一点,竟将你收作贴身长随,这跟在头顶悬剑有什么区别?”
说着,陈向北又警告道:
“咱家没什么耐心,你最好就从实招来,你应该也不想看着你弟弟出什么事情吧?”
瑶儿深吸了一口凉气,她的那位弟弟就是她的软肋,也知道自己过不了陈向北这一关了。
但她绝对不能认罪,一旦认罪,她下场可想而知,于是深深地低下了头,选择缄默不言。
然而,她显然是低估了陈向北的手段。
陈向北见她软硬不吃,干脆吩咐道:“石三听令,你去一趟京师,咱家要看见她弟弟的尸体。。。。。。”
“喏!”
石三面无表情,转身便要去照办。
闻言,瑶儿心底的最后一堵墙关彻底被冲破。
“别。。。。。。大人。。。。。。不可以!”
“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不要杀我弟弟!”
陈向北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嘛!若是你一开始就主动点,还用遭这些罪吗?”
瑶儿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似乎经过了极大的精神斗争,整张俏脸都变得扭曲狰狞。
“给武贵妃投放摇头丹一事,的确是我做的!”
“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银子!!!”
陈向北听后,眉头敛了起来,却没有插话。
瑶儿又接着说出了实情:“这阵日子,她总是郁郁寡欢,脸色也不太好,我便提出炖汤给她滋补。”
“后边我又趁机从黑市搞了颗摇头丹给她,掺在了炖汤里,效果还真是不错,从那晚上起,她几乎都是一觉到天亮。”
“然后,我趁着她睡着的时间,偷偷从她的柜子里拿银子!”
陈向北听后,冷笑道:“她可是你主子啊!平日对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恩的?你知不知道,服用摇头丹过度是会死人的!”
“那又怎样?”
殊不知瑶儿直接就怼了回去,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地狰狞。
“她可是万福宫的贵妃啊!后族又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巨贾一族,每次赏赐就十两二十两银子,买盐都不咸!”
“我平日伺候她忙前忙后,拿多一点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