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身上的衣服不整，没有了他一贯的俊美无双，整个人风尘仆仆，显然是及匆匆赶来的，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等候了多久。

凌玉看着他的身体激动到震颤，眼神如幽深的海翻滚着情绪，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物，面部肌肉都在抽搐，几乎都快站不稳。

凌玉就这样看着他，两个人对视，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和他一样，并不平静。

陵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是丢失的至宝被找了回来，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眼前的这张脸，和小宛年轻的时候太像了，她的五官，她的眼神，甚至嘴角的弧度，都太像了。

可在她的眉宇间，流露着的英气分明又跟自己相似，在这一刻，陵诏再一次笃定，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就是他和小宛的女儿。

可她的眼神，为何透露着复杂和熟悉？陵诏仔细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一阵眼熟，这种眼熟不是觉得她和小宛或者自己的相似，而是仿佛在哪里见过的眼熟。

陵修站在他的旁边，小声说了一句：“家主，她和savior医生？”

陵修的话没有说完，但陵诏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他身体剧烈震动，不可思议地看着凌玉。

她和savior医生？怎么可能？

陵诏下意识否定，可联系起savior医生的脸，他震惊地发现，她们的五官的确有相似之处，为什么他以前从来没有察觉过？

不不不！他察觉过，陵诏猛然想起那一次看见的侧脸，和他心里的怀疑。

他的眼里闪过懊悔，为什么当初他就不能再仔细想想？为什么他会下意识地否定那个猜测？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以至于他错过了太多。

所幸，现在还不算晚。

两人的对视似乎说尽量千言万语，但时间不过短短一瞬。

“陵先生？您怎么会来？”看清陵诏的面貌时，云牧之大惊。

陵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知道了兽首和玉玺的消息？但这种事情陵先生怎么会前来？

他是认识陵诏的，毕竟上一次紫金拍卖会，一号房的人就是陵诏。

云家是华国底蕴深厚的大家族，但其实说起来算是陵界在世俗界的一个分支，也可以说是主家和旁支的关系，但这层关系，知道的人甚少，就连华国的很多高层领导也不知道。

直到看见陵诏的眼神一直落在凌玉的身上，云牧之才恍然发现，陵学生找的人好像不是他。

但，陵先生怎么会和小玉有关系呢？

陵诏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依旧死死的盯着凌玉，他嗓音沙哑，“我该叫你什么呢？”

“是叫你凌玉，还是叫你savior医生？”在来的路上，陵诏已经查清了凌玉这个身份。

华国京城凌家乡下长大的大女儿，去年才被接回来。

“凌玉，我叫凌玉。”凌玉的声音里也透露着压抑的激动，但很浅，不是熟悉她的人根本察觉不到。

“好，我……我可以叫你小玉吗？”陵诏小心翼翼地问道。

凌玉顿了顿，点头，“可以。”

“小……小玉。”陵诏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他心里苦笑一声，没想到他陵诏也有今天，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连上前一步都做不到。

他害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幻泡影，他害怕自己上前之后，轻轻一触，梦就碎了。

“陵先生，你们……”云牧之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

见陵诏正要说什么，凌玉开头道：“这里人多眼杂，先离开这里吧。”

陵诏深吸一口气，“好。”不管凌玉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几人坐上车离开，云牧之也上了陵诏的车，如果陵先生的车上都不安全的话，那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车是七座的，云牧之很有眼力劲儿都坐在了前面，陵诏和凌玉坐在了后面。

陵诏眼神还是一直盯着她，看着这张肖似小宛的脸，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收回去了。

陵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从刚才到现在，她似乎没有露出太过惊讶表情，也似乎知道他就在拍卖行外面等着她。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又回忆起往日savior医生和玄山师父的反常，那么多的细节，其实早就泄露了蛛丝马迹，只是他没有注意，也没有深想。

凌玉转过头，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也有很多的疑惑，等回去了，我会一一告诉你。”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