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夜一回去,又是数日没有找姜恬。
他心中有社稷大业,哪有那么多闲心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费功夫?
陈公公还以为,皇上会给姜恬一个位份,哪怕是最低等的。
他自然知道轩辕夜总是会在夜里出去的事。
作为贴身太监,他伺候了轩辕夜多年,对他的一切大体了解。
好歹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陈公公还以为,轩辕夜不会那么绝情。
毕竟姜恬的身份就是南国送给他的女人,给她个最低的位份,不算太过分。
哪怕旁人有异议,但位份是最低等的,旁人并不会多说什么。
把她迁出冷宫去,找个好的宫殿住着,并非没有可行之机。
可轩辕夜偏偏什么都没做。
除了吩咐他,让他对姜恬的膳食上心,其他竟是一点也没有。
早知道轩辕夜冷清且理智,为了一个大家都知道必败的南国,连这种事都要压着,陈公公不禁对轩辕夜更加佩服。
轩辕夜的心思很简单。
无非是姜恬配不上。
他自然知道,给姜恬一个位份,并非像旁人看的那样艰难。
不过就是多费一些周折,甚至他可以给姜恬换个身份,假死再进宫。
但轩辕夜没有这样做。
一个那样卑微的女人,费一些不该费的心思,制造出不该制造的麻烦,又是何苦?
他以后的皇后,贵妃,四妃,都将是地位最最显赫的名流闺秀,那样一个人,轩辕夜着实看不上眼。
他管不住自己的冲动,但可以保持绝对的理智。
给姜恬宠爱,让她好好活下去,她便感恩戴德,又何必多费周章,给予她妄想?
人的野心是被一步一步放大的。
轩辕夜不会给她可乘之机。
姜恬并不知道同在一座深宫的帝王是怎么想的,既然生存的危机解除,她也忙活着过自己的小日子。
既然命运推着她沦落到此地,要是想好好活下去,那她就得打起精神。
人在哪里无法由她决定,那心在哪里,至少由她自己管控。
姜恬被她那位疯癫的母亲培养成了一个处处撑得起门面的闺秀。
她从小样样都学得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足以形容她的多才多艺。
小福子从一开始的感叹,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崇拜。
这样一个蕙质兰心的美人,只要不为宫廷所困,让她出去,哪怕立个女户,也比在这井蛙之地强上许多。
小福子为她可惜,姜恬却活得算是自在。
她不仅侍弄了一些粮食和蔬菜,还专门找了其他种子,种下了花花草草。
既然轩辕夜说了,暗一可以为她所用,她就大大方方地向他求助,偶尔把他叫出来,让他帮忙修补一些器具。
做一些凳子,桌子,各类物什。
暗一从小主要学的是百米之外取人头,如何在最艰难的地方活下去。
他想必也没料到,自己竟要变成别人的工匠。
但姜恬的吩咐,他必须得听。
皇上的命令就是如此。
且这个女子的要求并不过分,一些简单的东西,他自然能做出来。
等到轩辕夜再踏进这座废弃的宫殿,恍然间都有些不认识了。
原本的院子虽干净,却显得十分寥落,寸草不生的院落,又有什么好看的?
可不过十几日没来,院子里多了个石桌,多了一些凳子,姜恬种下的花也发了芽。
甚至院中还多一个秋千,秋千旁边有一个凉席,上面还散落着一些书。
轩辕夜不动声色地看,没出声。
姜恬刚端着茶走出来,看到他以后,连忙低下头去。
“拜见皇上。”
夜里,这座宫殿不再显得悲凉。
几盏暖黄的灯悬挂着,静谧又含着几分宁和。
“这都是你弄的?”
轩辕夜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是。”
轩辕夜没打算继续问,他发现,自己竟然隐隐有些不悦。
暗一其实每日都会向他汇报姜恬的行踪,但他顾念着自己不能对一个女子太上心,知道她乖乖喝了药,并不生事,她做什么就跟他无关。
原以为他宠幸了她,除了保她性命,什么都没有,这女子多少心中会有几分失落,见到他后,定然会欣喜万分。
可谁知,十几日的光景,她精心改造自己的居住处。
看上去并不是在想他的样子。
轩辕夜紧紧盯着姜恬端着的茶,除了茶壶,还有两个茶杯。
可她只有一个人。
“你这茶是要与谁共饮?”
自然是暗一。
这段时日姜恬麻烦了他不少,想着今夜敬他一杯茶,算是聊表谢意。
却未曾料到,轩辕夜突然而至。
姜恬犹豫了一会儿:“是奴婢自己想喝的。”
“那为何有两个杯子?”
轩辕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