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瑶原本就猜测着,有些事情,是不是不再是她记忆中那样了。
结果,昨天晚上,很多事情得到了证实。
她们中,徐月浓的母亲是晋阳侯养在京城的外室,对方颇得晋阳侯偏爱,据说如今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
所以,对方能经常过来探望徐月浓。
对此,教养姑姑也是假装看不到,随意放水。
因此对方带来的消息,徐月瑶知道。
昨天大长公主的别院那边,是炸了,但是没伤到人。
不管是大长公主一行,还是别院的长工仆从,都没有被炸到。
徐月瑶越听越不对劲,又怕别人怀疑她,不敢多问。
她觉得不对,这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大长公主带着她的那群好孙孙,应该都炸死了呀!
大长公主的两个儿子,也会因为这件事情,愧疚难安。
而且两府也因此,人丁稀少,凋零。
可是如今人还活着?
这不对!
还有……
祁王府的六公子,确实是平安回来。
没缺胳膊断腿。
这些消息,让徐月瑶心里不安极了。
偏偏她如今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这让她既焦虑,又不安。
相比她的不安,岁岁这会儿又快乐了!
祁王妃虽然觉得玩炭太脏了,容易弄脏了衣裳,弄脏了脸。
不过,小孩子的快乐最重要。
所以,她咬着牙,带着岁岁一起。
团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一旦比例不合适,后续烧不好,会极大的影响了蜂窝媒本身的价值。
岁岁是记得比例的。
但是,她不懂。
不懂三七到底是怎么样分的?
谁三,岁岁知道。
谁七,岁岁也知道。
但是,到现场制作的时候,就不懂了。
不懂怎么办?
岁岁一开始还愁呢。
“这样对吧?”
“要不这样团?”
“那样也行吧?”
……
岁岁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自己在那里瞎团。
小姑娘既聪明,又不聪明。
不聪明的是,她明明知道比例,却不懂其中意思。
所以,没办法按照正常的比例制作出来。
聪明的却是,不懂意思没关系,但是她有笨办法。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做。
那就每一种比例,都团一遍啊。
总有一种是对的吧?
所以,先少量的黄泥巴,然后加炭渣,加水,接着开始团吧。
水的比例也需要注意到。
不过这个还算是好掌握,岁岁制作的还不错。
小姑娘一开始还记着,自己是怎么样分配的。
后来团着团着就忘了。
而且,做事情一旦过于投入,就容易忘记时间,也忘记环境。
岁岁团了一大堆的炭之后,觉得脸痒了,蹭一下,头上痒了,蹭一下。
这里蹭一下,那里碰一下。
这里黑了,那里黄了,那里可能还沾着水……
祁王妃在一边帮着岁岁,看着小姑娘变成了花脸,忍不住的笑了。
祁王妃一开始还有些嫌脏,不管怎么样也不愿放身段,真的去玩泥巴。
可是见小姑娘玩的越来越起劲,后来甚至还自娱自乐的哼起了小调,而且团的越来越像回事儿,祁王妃也压不住自己的童心。
她看了又看,忍了又忍,然后一闭眼,一咬牙,也挽着袖子跟着上了。
看着这一幕,秋姑姑眉心跳了跳,心里已经在合计着,王妃在庄子这边的备用衣裳了。
想到有衣裳,秋姑姑安心不少。
向姑姑时刻的注意着岁岁这边的情绪,还有生活。
时不时的来问问,渴没?饿没?
……
暖冬和暖夏则是蹲在一边,看着小姑娘玩。
看着王妃都跟着一起团了,两个小姑娘对看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渴望。
但是,她们不太好意思上手。
祁王妃在一边看得明白,笑着说道:“陪着姑娘一起玩吧,她高兴最重要。”
得了王妃的令,两个人这才敢试探的去摸了一下黄泥巴还有炭渣。
这东西……
看着有点意思啊。
虽然团起来脏,但是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祁王妃陪着岁岁玩的时候,还会观察岁岁最后团出为的炭。
圆滚滚的,而且小姑娘还会抬手在上面扎些孔洞。
祁王妃看着好奇,笑着问道:“为什么要扎这么多小洞啊?是为了装香料吗?”
祁王妃让人准备了香料,是可以团进团炭里的。
但是岁岁说不用,她也不确实能不能团出来,不用浪费东西。
祁王妃猜,这些说不定是塞香料用的。
反正团进去了,烧起来的效果应该是一样的吧?
只不过,他们如今用的团炭,黄泥用的特别少。
只是起到一个黏合的作用罢了。
岁岁团的炭里,放的却很多。
虽然说那比例,也是她让人安排的,是为了让岁岁玩的更快乐。
可是岁岁似乎对那些多掺了些黄泥的比例,很有兴趣。
团的时候,也特别认真。
小姑娘年纪虽小,但是做事是真的很细致。
会不停的调整着团炭的大小,小圆柱的平整,还有孔洞的大小。
团炭上面的每一个孔洞,都是岁岁用同一根手指扎出来的。
听到母妃问起这些孔洞,岁岁歪着头解释道:“是为了让它燃烧的更充分呀。”
孔洞会让团炭互通,空气流通的更好,这样的好处就是起火快,容易燃烧,还会燃烧的更为充分。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蜂窝煤的性价比才是最好的。
权贵可能不差这点炭火,看他们往团炭里加香料就知道,根本不差钱。
不过,对于贫苦百姓来说。
如果有一块,能够燃烧的更久,而且燃烧的也更为彻底的炭火,那该多好啊!
因为掺了一定比例的黄泥巴,所以团炭的成本也会下降,再加上它燃烧的更久的价值,所以很多百姓,咬咬牙也能买来用作过冬储备。
虽然如今临近夏日,可是每一年,都会有冬天的啊。
有些平原柴少的地方,甚至是从开春开始,就已经在囤这一年冬日的炭火了呢。
祁王妃不懂燃烧的更充分是怎么回事儿,她也不需要懂这些。
她只需要知道炭价几许,每年冬日大概要采买多少就可以了。
如今听到岁岁的解释,她笑着想点一下小姑娘的头,在看到自己指尖都黑了之后,只能暂时放弃:“我的岁岁,可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