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空间中，云知意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原来还有一世啊。”

“原来在遇见我之前，阿川早就有了最爱的人，我才是后来者？”

云知意不想去争，记忆里的情又不允许她在此放弃。

“换成是我只剩一缕残魂的话，阿川也会这么做吧，这是阿川深藏在骨子里责任感，不是他的错。”

“可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阿川在轮回中遇到不同的人，如果从始至终都是我，那该多好。”

发生的事不可避免。

论迹不论心。

至少在青玉福地那一世中，阿川深爱着自己，坚定不移，从未变过。

云知意神情恍惚，想起青玉福地中的最后一战。

如果当时是自己成全了阿川，那么结果会是什么呢？

云知意内心的念头很快就变得坚定。

“如果那一战后是阿川活了下来，他也一定会来找我的转世身，像我守护着他一样守护着我吧？”

“也不对。”

“我才不会和阿川一样，我只要阿川一个就够了！”

“我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他，闻到他的味道都可以，才不会像他那么笨，竟然想不起我。”

……

荒野中，林川和玉小娆已是就着夜色离去。

临走前还不忘在附近制造出战斗和追赶的痕迹。

不多时，昏迷中的余蕙兰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旋即一个激灵，陡然坐起。

“糟了！”

环顾四周，早已没了玉小娆和林川的踪迹。

“林道友不会被灵族掳走了吧？”

念头很快被余蕙兰否定，“如果林道友是被掳走的，我也活不成，看痕迹，应该是林道友追了过去。”

“玉小娆使用出那一招，想必费了不少心力。”

“林道友是剑修，就算越阶而战，对付一个正面战力并不强的灵族应该有获胜希望。”

余蕙兰在心中祈祷，旋即取出腰间的‘穿云箭’，将其点燃。

砰！

一支穿云箭，斩妖使们来相见。

留下信号后，余蕙兰循着痕迹追了过去。

这本就是斩妖司的任务，作为斩妖使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让一个年轻天才替自己去冒险。

……

与此同时，林川和玉小娆已是来到了灵族在大燕皇朝的驻地中。

驻地在一座深山里，有天然阵法作掩护，灵族的强者又额外布置了法阵，很难被发现。

甚至连寻常的灵族都无法自由出入。

刚到阵前，两人就被一个额头上映有王字的虎形半妖拦住了去路，

“玉小娆，你怎么带了一个人族回来？”

“虎大头，不得无礼。”

玉小娆双手叉腰，喝道：“这是我灵族先祖的好友，德高望重的前辈，你给我让开。”

为了避免麻烦事，林川显化出一缕涂山娇娇的灵魂之力。

被布置于此地的法阵闪烁，以示回应。

虎形半妖一震，立刻匍匐，“小虎见过前辈。”

“不必多礼。”

林川摆了摆手。

玉小娆轻哼了一声，骄傲的带着林川继续前行，最终来到一座大殿前。

殿前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字——灵英殿。

林川脑海里泛起些许记忆。

天元大陆中的灵族得到天地气运加持，发展到一定规模后，便成立了‘灵神殿’这个组织。

每一任灵神殿的殿主，权力与灵族族长相衡。

第一任灵神殿主便是他的儿子涂山月明。

念及此处，林川嘴角一抽。

如果涂山月明还活着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个三千岁的儿子，是不是过于离谱了？

看灵族发展的态势，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对于一个大族群来说，三千岁的老祖都算年轻了。

“不对，我紧张什么？”林川自我安慰，“哪有爹见儿子紧张的，该是那小子紧张才对。”

“大统领，您在吗？”

玉小娆的声音将林川的思绪拉回。

灵英殿内并无声音回应。

“看来大统领并不在。”

玉小娆笑道：“前辈，您先进去坐一会儿吧，想必您进入殿内后，大统领就会有所感应了。”

“好。”

林川缓步走入灵英殿中。

所谓灵英殿应该就是灵神殿的下级势力了。

入内，殿内景象映入眼帘。

大殿最前方，是两座栩栩如生的等人高雕像，他们被供奉在诸多画像之前。

“这不就是……我和娇娇吗？”

只是一眼，林川就认了出来，被供奉在灵族大殿前的雕像正是他与涂山娇娇。

他记得在梦境轮回时，灵族就给他和娇娇塑造了类似的雕像，只是更巍峨壮观。

“人还没死，就被做成雕像，当上了祖先，也是没谁了。”

林川哭笑不得，目光转向墙壁挂在两旁的画像上，依旧是轮回中熟悉的身影。

左边的第一幅画像正是夜雪。

画像中的夜雪比他印象中的夜雪要冷漠许多，整体已是有了龙女的姿态。

尤其是头上的一双龙角，颇有风范。

右边的第一幅画像则是涂山月明。

相比之下，涂山月明的画像显得更有亲和力，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看来他们都长大了啊。”

林川不免感慨，再以另一种方式，站在另一个角度，去看曾在梦境里的人事物，感觉和梦境是截然不同的。

沧海桑田，变了太多。

再往下的画像，林川就不认识了。

想来都是灵族后任的族长和灵神殿主。

就在这时，灵英殿的大门再次开启了。

林川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生着黑色双翅的男子入殿来，双方目光碰撞在一起。

“你…你……”

黑翅男子一惊，瞪大了双眼，“老…老祖？您是老祖？！”

寻常灵族不认识‘无忧老祖’，作为灵英殿的大统领又怎么会不认识？

“准确的说，是涂山无忧的转世身。”

林川淡定给自己安了一个新身份。

“老祖…转世？”黑翅男子俯首见礼，“灵族后辈鸦无颉，见过老祖。”

“灵族发展至今，有我无我并无二致。”林川摆了摆手，“我来只为一件事，再见故人，了却前尘。”

真实情况还没弄清楚，林川不敢放大话。

以前的灵族，第七境便可称王称霸。

如今的灵族，圣者遍地走，至尊不说多如狗，想来也不在少数，不是谁都会服他这个所谓的转世身。

好在鸦无颉还算尊敬，不难说话。

“老祖有任何吩咐，直言便是，没有您就没有灵族，您永远都是灵族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