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散心,我抽空去看了看老太公的女儿,也跟这里的老人家聊了聊,想来说的不假!”
悟空坦然道。
这种事情,真话假话也不难分辨。
多找几个人问问,总能有结果的。
“那高老太公还说是人家哄骗了他,这……这不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吗!”
李虎微微蹙眉,握紧拳头道。
一家子的活让人家干了,日子也好起来了。
这到享福的时候了,你又嫌弃人家身份。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你就不怕左邻右舍议论了?
玄奘轻叹一声,没有言语。
这种事情,他们这些外人反而不好掺和。
一夜随风去,旭日再东升。
悟空初起没多久,便见高才急匆匆跑来。
“长老,长老,那妖怪的地址寻到了,是那福陵山云栈洞,还请长老替我们除了那妖怪!”
悟空闻言觉得好笑,这地址是从哪里得知的,他昨夜看的分明。
抬头看了看那天上的云彩,悟空眸光微动,却也没再有其他动作。
老太公是个人精,年纪大了,脑子却不糊涂。
昨儿晚上在翠兰姑娘那里套了话,今儿就打算让他们除妖了。
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用浪费那脚力,俺老猪已经来了!”
声音刚起,那云间便出现一道赤光,直直朝庄子射来。
眨眼之间,便已经是按落云头,到了院子中。
猪刚鬣收了法力,目光瞄了一眼悟空所在,见他也无异常,目光平静,便知道自己这趟来对了。
心中稍喜。
“且将我丈人找来,他既要除了我这妖怪,今日就当面说清楚,也好做个了断!”
猪刚鬣本想挺直腰杆,可说话间,不由自主的又收了几分。
心中却是有疑惑,不知道这孙悟空为何跟一和尚在一块。
想问又不敢问,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阿弥陀佛,施主去请老太公吧,有些事说清楚也好!”
玄奘出了房门,对着高才合掌说道。
见高才有些慌张的离开,这才将目光看向院中猪妖。
“猪施主当面,小僧失敬!”
玄奘与猪妖见礼,猪刚鬣见状亦是还礼。
玄奘有些讶异,对方虽是猪妖,可举手投足,那面容气度却是大有不同。
看人自然不能光靠一张脸皮。
他虽无识人之术,可一些眼力还是有的。
这猪妖识大体,知礼数,来路怕是不一般。
“不敢,老猪今日前来,为的是家事,待会让长老看了笑话,也请多多担待!”
猪刚鬣强颜欢笑道。
若不是有只猴子在一旁,他哪里需要特意装出一副笑脸。
他此刻的心情,是一点也不美。
说话间,猪刚鬣回头,正好与老太公目光相对。
“哼,你这猪妖,竟然还敢来,今日就是你死期,请长老出手除了这妖,还我高家一个太平安宁。”
老太公拿起拐杖指着猪刚鬣叫道。
“丈人,且莫言他,先与我说个清楚,三年前你招女婿,老猪我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入了你高家。
何时使过手段,骗你一家了,老猪我生来这般,也知自己长的不俊,可也未曾哄骗他人。
那婚书文书俱在,其中写的清清楚楚,可要我拿出来让他们瞧瞧?”
猪刚鬣说着说着脾气就上来了,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
往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如今连孙悟空都来了。
又不是那些脓包的和尚道士,如何唬的住。
老太公闻言两眼一瞪,拿着拐杖就想朝猪刚鬣身上打。
“你这妖精,强词夺理,把我女儿折腾成那样,又坏了我高家名声,我便是记差了些事,那也是情理之中。
你生的这般丑陋,有哪个人家敢招你当女婿,就是你这妖精骗了我高家。”
老太公说完,似是觉得不雅,又收了拐杖,重重的杵地。
“还请长老降了这猪妖,老夫定有重谢!”
老太公说话间。
玄奘低头不语。
猪刚鬣神色黯然,以往他装个没听见也就罢了。
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装傻充愣。
又瞄了一眼孙悟空,见他若无其事,猪刚鬣便松了口气。
“事实到底是什么样,丈人心里想必比我清楚,俺老猪也不想多说,你若是真不想要我这个女婿,也可以。
叫我娘子出来,她若是不想与我在一块,不如写个放夫的文书与我,解了这段姻缘,大家各奔前程!”
猪刚鬣沉声说道。
心中有些酸楚,他不过是不想自欺欺人,这才以真面目示人。
以他的本事,就是变个玉面郎君,又有何难?
老太公见状一急,想要说些什么,可又没有开口。
最终狠了狠心。
“你与她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文书,倒不用她写,我替她做了这主!”
老太公直截了当,他那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他岂会不知。
要是出来,怕是心一软,就随这妖精去了。
哪里会写什么放夫文书。
“那倒也可!”
猪刚鬣也不想推来推去,当下就同意了,见悟空同样没有什么反应,便觉得自己做对了。
老太公直接喊高才取来笔墨,写了文书,双方按了指印,又烧了之前的婚书,便算了事。
事毕,猪刚鬣有些尴尬。
不知是该离开还是不该离开,一时间站在原地有些难受。
那老太公突然一个跪地,立时就大声嚎哭。
“求长老救救我高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吧,这妖精今日签了文书,必然生恨,等长老离去,定会加害我等。
就算长老慈悲,不肯除了他,也请长老拿了他,断不能放他离开啊!”
高老太公声泪俱下,一番言语,让人动容。
这是真怕了!
“哼,我老猪也不至于如此下作,你这上上下下的家当,说起来哪个不是我挣来的。
如今做不了你高家女婿,这家业也该分我一些,俺老猪是个仗义的,不要你一半,只需分成三份,与我一份便可!”
猪刚鬣冷哼一声,看不惯老丈人如此惺惺作态。
本来想着翠兰与他厮守三载,便将这家业留与她,全了这段缘分。
可瞧着这丈人的嘴脸,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说什么也要恶心恶心这家伙。
老太公听完有些不可置信,愣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
也不管有外人在场。
“你这妖精净想美事,你入了我高家,这女婿是给我高家当的,挣的家业自然也是我高家的。
哪有离开时带走的道理,我那女儿被你霸占了三年,你能将三年的日子还回来吗。
你要家业,一分没有,断无可能!”
老太公疾声厉色道。
想了想似是觉得不妥,脸色又缓和些许。
“可我也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便与你一千两银子,你另谋生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