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绽放,盛于山野。
诸多弟子从洞府中跑出来,看着眼前数不尽的桃花,相视一眼后,欢闹着跑入林中。
不过须臾之间,满逍遥峰成了一片粉艳的花海,十几只灵鸟从花海中飞出,追逐打闹。
自在崖上,陈導和莫长老在高大的桃树下悠闲喝茶,两人抬头看了眼头顶数不尽的桃花,又笑着收回目光。
“这么多年了,难得见到开得这么盛的一场桃花。”
“是啊……”莫长老喝了口茶,长叹一声,感慨道:
“依稀记得,上一次桃花开得这么好,还是上一次了。”
“……”
陈導笑着骂了句废话,转头看了眼缓缓消失在林间的顾盛酩,眼中有一丝不舍,轻声说道:
“也不知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了……”
“舍不得啊?那你跟他一起走呗,反正你当峰主也是一条咸鱼,一天天啥事不干。”
“……我去不了,云剑大阵镇压的那个东西越来越不老实了。”陈導苦笑着摇了摇头,瞥了眼山崖下那片翻涌的云海。
“师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敢肯定,那东西是一尊绝巅仙人,不然也不会一直解决不了,而且……”
陈導顿了顿,在周围布下一个隔音阵,继续说道:
“自此顾小子回来后,那东西的反抗越来越激烈,似乎很想得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莫长老脸色微变,惊愕地看着陈導,后者朝他点了点头,轻声道:
“大长老说了,此事绝对不能让那个臭小子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找个借口把他送走。”
“……”
莫长老沉默片刻,忽然看到什么,当即瞳孔一缩,脸色大变,颤抖着指着陈導身后。
陈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桃花瓣缓缓落下,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其中残留的灵识也被收回。
见此,陈導脸色一沉,他还是低估了顾盛酩的手段。
“那臭小子什么时候留下的灵识!”
“不早,也不晚。”
话音刚落,一阵带着桃花香的风吹来,已经离去的顾盛酩凭空出现在隔音阵之中,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導。
“师尊,不够意思啊,这种事都要瞒我,要不是我渡劫的时候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留了个心眼,还真给你瞒住了。”
“熟悉的气息?”陈導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顾盛酩轻笑一声,走到自在崖边,看着下方翻涌的云海,缓缓说道:
“世界残留的伤痕,没想到这里也有,如此靠近凡间,如果其中的意志苏醒,后果不堪设想。”
“世界残留的伤痕……什么意思?”莫长老皱了皱眉,未曾听过这个东西。
顾盛酩沉吟片刻,无奈地摊开手:“我解释不……”
“亿万年前,另一个大陆与龙辰大陆碰撞,于世界深处留下的伤痕,其中积累了很多脏东西。”
这时,孤景寒忽然从虚空中走出来,接过他的话,缓缓说道:
“万族浩劫,天道重伤,在沉睡前动用最后的力量,修复了临近破碎的龙辰大陆,但却没能清除那些脏东西。”
“而这些脏东西就像是寄生虫,在伤痕内不断吸食前来修复伤痕的世界之力,导致伤痕一直无法愈合。”
“当这些东西成长到超出伤痕所能承受的极限时,它们就会跑出来,侵蚀整个世界。”
听完孤景寒的话,莫长老和陈導皱紧眉头,同时看向顾盛酩,后者静静看着云海,不作言语。
孤景寒来到他身旁,看向那片云海,问道:
“有什么打算?”
“凭仙人就能镇压,解决的难度不大,但是缺少一样东西,无法根除。”
听到这话,陈導和莫长老松了口气,一起来到顾盛酩身旁,说道:
“需要什么东西,宗门宝库或许有。”
“世界之力。”
“……你去打劫天道吧,这玩意也就祂老人家有。”
顾盛酩笑了笑,对此毫不意外,毕竟世界之力可不是有实力就能得到的。
这时,一个白衣男子从踏空而来,缓缓落到顾盛酩身前,身上的道袍不染半点纤尘。
见到这人,顾盛酩心中一惊,捅了一下身旁孤景寒,然后朝那人俯身拱手,陈導和莫长老亦是如此:
“拜见太上长老!”
察觉到对方身上的仙力波动,孤景寒瞬间回过神,跟着众人朝云瀚拜了拜。
“见过前辈!”
“无妨。”云瀚挥了挥手,唤起一阵清风扶起他们,随后看向顾盛酩,认真地问道:
“你当真能对付那个东西?”
“不说完全抹除,但我有十成把握让它老实下来。”
“需要准备些什么?”
“嗯……要不来点好酒?”
“……”
云瀚愣了一下,见顾盛酩轻松自信的样子,他也放心了,缓缓说道:
“事成之后,十坛帝王醉。”
“谢过太上长老!”
看着喜笑颜开的顾盛酩,云瀚笑着摇了摇头,对方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他长舒一口气,问道:
“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吧,迟则生变。”
“行。”
云瀚心念一动,仙力涌出,将顾盛酩带到了云海深处。
见此,陈導和莫长老收回目光,回到树下继续喝茶,而孤景寒则是站在崖边,静静等候。
——
云海下方,是云剑宗的禁地,此时,一个巍峨大阵缓缓运转,七柄长剑光芒璀璨,这便是云剑大阵。
顾盛酩新奇地看着这一幕,他能感受到,其中的一柄剑的气息,十分熟悉。
定眼一看,剑身铭刻着两个鎏金大字格外显眼——破虚。
“云剑大阵需要各峰峰主的灵剑作为阵眼,等将来,你师尊不想干的时候,就轮到你了。”
“嗯……等等?我当峰主?!”
“你不想当?”
“也不是,就是我怕做不好。”
“你现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不是吗?别给自己压力,就像我常常对燊鸢那孩子说的。”
“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人会责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