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轻点。”小胖子痛呼出声,一巴掌将叶瑾的魔掌拍开,怒道,“挖你墙角的是我爷爷,又不是我,你捏我的脸作甚!?欺软怕硬,这就是你平日里教导我的侠义之道?!”
“为师确实是教过你侠义之道,但是不代表为师就有侠义之道啊。惹不起老的,为师难道还不能拿小的撒撒气!?”叶瑾松开了手,笑着道。
见他说的这么直白,顿时把徐达父女和赵今夏都给逗笑了。
老朱瞥了叶瑾一眼,鄙夷道,“前些天又是怒斥勋贵子弟,又是堵锦衣卫衙门的大门,老夫还以为你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呢,没想到今日却让老夫大跌眼镜,你也是个没卵子的祸,算什么男人!?”
叶瑾怒了。
骂他什么都可以,但是这老头居然骂他不是男人
这都能忍
所以叶瑾立即回怼过去,“你欺负我,我再从小胖墩身上找回场子,这叫爷债孙偿,不是欺软怕硬好伐?!而且老头你刚才说你的几个儿子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小子我可不敢苟同。”
老朱也没有生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那你说说,老夫哪句话说错了?!”
“有没有才华小子不知道,但是要说相貌嘛…”叶瑾的话只说一半,但是傻子都知道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朱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一巴掌拍在饭桌上,怒道,“老夫的儿子相貌怎么了?!你今天要不给老夫说清楚,你看老夫揍不揍你就完了。”
“每次说不过就揍人,咱能不能有点新意?!”叶瑾无奈道。
小胖墩也赶紧道,“爷爷,您还是少揍几次叶先生吧,因为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孙儿。”
噗嗤…
看到他胖乎乎的脸上全是委屈,顿时把其他人都给逗笑了。
老朱将怒火强压了下去,指着叶瑾道,“好,老夫就好好听听你的高见,若是说的有道理也就罢了,若是敢胡说八道,哼!!!”
叶瑾双手一摊,没好气道:“您老都长着一张比鞋拔子还长的马脸,小胖子的叔叔们的相貌能够好看到哪里去?!”
“混账!!!”老朱顿时暴跳如雷。
好小子。
真当老夫是好惹的是吧
居然说老夫的这张脸比鞋拔子还长的马脸
你找死
老朱气急,脱下鞋子就往叶瑾这边砸了过来。
叶瑾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徐达见老朱动了真怒了,赶紧把即将暴走的老朱给按了下来。
又给他倒了一杯米酒,笑呵呵的宽慰道,“四哥,您多大年纪了,居然给一个小侄辈置气?!”
“这个小王八蛋,有他这么说自己长辈的吗?!若不是看在标儿、英儿、小婵儿他们几个人的面上,咱早就废了他了。还真反了他了,居然敢这般羞辱咱,气死咱了,气死咱了…”老朱抓起桌上的酒杯,咕噜咕噜喝完之后,气才稍稍消了一些。
婵儿赶紧给他加了一块肉,劝慰道,“郭伯伯别和我家公子置气了,他说话没把门您又不是不知道,前些天还当众念反诗呢。不过估计朝廷里的大人们也知道我家公子喜欢胡说八道,所以也都没给他计较呢。所以您和他计较什么
呀!!!”
“哼!”老朱狠狠的瞪了不远处的叶瑾一眼,才气咻咻道,“今日老夫就看在小婵儿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回。你这个小王八蛋,你说他们相貌不佳就行了,居然连老夫都敢编排了。”
叶瑾不服气,“您老这话说得,他们的相貌好不好看,根源还不是在您这儿吗!?”
老朱:…
徐达:…
小胖墩:…
婵儿:.…
徐妙锦:…
只有赵今夏有些茫然。
小胖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唉…
不作死就不会死。
师父你是在作死的路上撒欢了狂奔,拉都拉不回来啊。
不过这回老朱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只是狠狠的瞪了叶瑾一眼。
但是他的眼神如刀,阴沉似水。
看的叶瑾心惊胆战。
这老头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喂。
你可是千古一帝唉。
就这点胸襟
也对。
如果老朱的胸襟宽广一些,那些和他打天下的老伙计们会被他一个个都给宰了
算了。
在老朱麾下当官太危险了,还是早早寻好退路,辞官归隐算了。
也不知道师父云游到什么地方了。
等他返回应天府了,咱就带着婵儿和他一起跑路算求。
想好了退路之后,叶瑾的底气似乎足了一些。
扬起下巴指着小胖墩说道,“还不赶紧过来帮你爷爷把靴子捡回去,臭烘烘的影响了大家的食欲。”
老朱:…
我忍。
我再忍。
这个小王八蛋臭毛病是多了一些,但是也算有些才华。
等把他的才华榨干了再拾掇他。
不过想刀一个人的心藏都藏不住。
所以忍个屁啊。
先揍一顿解解气才说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从外表看,叶瑾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而老朱自幼家贫,小时候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所以从小就帮着家里干农活,练了一副好体格。
之后出家当和尚之后,又有好几年的时间是在外面乞讨要饭,脚步几乎遍布了整个江南地区。
起兵造反之后,更是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所以他也就当了皇帝的这十几年的时间过得稍稍安稳一些。
再加上他微服出巡的时候喜欢将自己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模样,所以老朱就给人一种粗~鄙武夫的形象。
按理说,一个粗鄙武夫的年纪再大,对上了一个文弱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叶瑾动作轻盈,游走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
老朱则像猛虎下山。
动作虽然迅猛,但是根本沾不到叶瑾的边。
两个人相斥了好一会儿,最终以老朱气喘吁吁败下阵来。
“好…好小子,之,之前还小瞧你了。”老朱双手叉着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满腔的怒火这会儿也被磨光了。
叶瑾依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假模假样的朝老朱拱拱手,道:“那是郭伯伯您让着小侄呢。”
“知,知道就好…要,要不是老夫让着你,早,早就抓到你狠狠…的揍一顿了。”老朱死鸭子嘴硬。
徐达赶紧过来搀扶着他,笑骂道,“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要是被咱老嫂子见到了,四哥你还有好果子吃?!”
老朱一瞪眼,怒道,“咱…咱在家可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主,你嫂子见到了又怎么样?!”
“行,您就嘴硬吧。”徐达翻了翻白眼。
虽然老朱自从坐上皇位之后,性子却是变了很多。
不过在私底下的时候,徐达在他的面前还是很随意的。
但是享有这个特权的老兄弟可不多了。
除了自己,估计也就只剩下信国公汤和了吧。
等到老朱和叶瑾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之后,耽搁了半天的晚宴,总算可以动筷子了。
勤政殿。
几名内侍端来了照明效果更好的牛油蜡烛,把偌大的宫殿照的跟白昼似的。
朱标坐在御桌后面看着奏章,对周遭的动静浑然不觉。
老朱父子不愧是明君典范,日常用度十分节俭。
不管是皇宫还是东宫,如果不是处理政务、批阅奏章,又或是读书识字的话,任何人都不能用昂贵的蜡烛照明的,而是只能用价格比较便宜的油灯或者气死风灯。
当然了。
马皇后不在此列。
皇宫寝宫--凤仪殿,就算是大白天点燃蜡烛都没事。
但是马皇后比他们父子还要节俭。
所以别说晚上点牛油蜡烛,就连油灯都比别的宫殿要用的少。
偌大的皇宫(东宫)能有资格在晚上用牛油蜡烛的,也就只有朱元璋、朱标父子,以及朱雄英、朱允收兄弟这几个人。
前者是因为要经常处理政事,批阅奏章。
后者则是需要熬灯苦读。
也正是因为朱允收也有了这个特权,才会给吕氏一个错觉。
那就是朱雄英能拥有的,自己的嫡子朱允收同样也得有。
比如说皇位继承权。
只是吕氏不但聪慧,而且心思深沉。
她自然知道朱雄英在朱元璋、朱标父子心目中的地位,也知道老朱对嫡长子继承制度十分狂热。
所以吕氏平日里根本不敢把自己的这个小心思给透露出来,而是一直藏在自己的心里。
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采取行动了。
“夫君,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吕氏端着一碗参茶,牵着朱允收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正沉浸在奏章之中的朱标听到自己妻子的话之后,这才将脑袋从案牍如山的奏章里抬起头来。
见到乖巧懂事的朱允收,朱标烦闷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朝朱允收招招手,道:“允儿,快来爹爹这儿。”朱允收虽然被吕氏教导的跟一个古板的小老头似的,但是见到自家的爹爹唤自己,还是迈着小短腿走了过来。
朱标将幼子抱在怀里,笑着问道,“今日可曾偷懒?!”
朱允收认真回答,道,“孩儿不曾偷懒,今日黄博士(博士是古代官名,自古有之,标注①)教了《论语.为政》篇,只有孩儿一个人能够全文背诵,八叔、九叔他们都不会背呢。所以王博士还让叔叔们向孩儿学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