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突然传来的摇晃感,惊醒了所有的源族族人。
他们不约而同的走出了房屋,带着惶恐之色看向了远处喷发着蒸汽的火山。
“族长,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年轻的源族族人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就有些乱了阵脚,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族长奥凯西。
奥凯西与身旁这的些源族族人不同,他的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镇定的抬头看了一眼,喃喃道:
“看样子他已经从漫长的沉睡中醒过来了。”
“醒过来?族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我没说过吗?咱们脚下的这片大地,其实是活的。”
年轻的源族族人听到这话,顿时就惊了,靠了上前望向一脸镇静的族长,惊慌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族长你怎么不早说啊?”
“哦,那看样子我确实是忘记说了了。”
眼见着年轻的源族族人还欲开口,奥凯西镇定的抬起手,打断了他们的话语。
“别急,我不说,是为了你们好,要是让你们提早知道脚下的这片大地是活的,还能够在这里住的这么舒服吗?怕不是每天都担心着大地苏醒过来吧。”
“族长,你是在为自己开脱吧?”
“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你们的族长,自然是要将一切考虑在内。”
“包括现在大地的苏醒?”
“不包括,我也没有想到他会醒来的这么快。”
奥凯西依旧是一脸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周边的族人则是傻眼了,要是连族长都束手无策,他们的家园岂不是毁了?
“别急,我既然早就知道咱们脚下的大地是活着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呢?”
“那就好,族长,快些吧,要是迟了,咱们的家就没了。”
“走吧。”
“走去哪?”
“还能去哪,离开绝缘火山啊,你不会以为就凭咱们这点实力,能够在这种天灾之下把家守住吧?”
“不是,族长,这就是你的应对之策?”
奥凯西看到了族人眼神之中的迟疑,他明白族人们在犹豫什么,在这里安居乐业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把日子过好,谁愿意再回到流浪的日子呢?
拄着拐杖,走在源族族人的身前。
“够了,对于我们源族来说,最重要的并非是居住之地,而是能源,待在这里几十年,咱们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也是时候该走了。”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接着说道:
“在离开之前,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什么事情?”
“向容忍我等如此之久的伟大存在道谢。”
叶穹看着下方的景象,右手抵至下巴,陷入了思考。
有着莎柏琳娜的帮助,他清楚的听到了源族面对地震之时的交流内容。
“这源族族长,倒是有点意思,是真心实意的在道谢,还是说是在表演,演给帝摩斯看?”
在知晓脚下大地是活着的情况之下,还敢让源族在这里定居,显然是对帝摩斯的性格极为的了解,知晓这位能够轻易粉碎大地的存在,不会伤害他们。
那么问题来了,源族人的情报是从何而来的呢?
帝摩斯这头宅龟鲜有动弹的时候,一般来说,很少人会知道他是活物,也很少人知道他的性格温和。
这源族族长是从哪里获悉这个情报的呢?
能够对帝摩斯了解到这种程度的,怎么想都只有与他同级别的存在,也便是种族始祖。
莎柏琳娜从未离开过精灵部落,龙母对龙族以外的生命都不感兴趣。
把没有明显动机的几位种族始祖排除以后,仅剩下两个种族始祖有这个动机。
起源魔女,次元商人。
倘若说源族人找到了次元商人表示希望找到一个能够获取无尽能源的地方定居,那卢各肯定会把绝缘火山的事情告诉给他们的,毕竟他是个生意人,肯定是想着怎么赚钱的。
虽说卢各的动机十足,但叶穹更加怀疑的对象还是起源魔女。
毕竟,在未来对大地粉碎者攻坚战中,起源魔女可是出了不少力,把源族与帝摩斯的联系切断。
倘若说在神代时期,可妮莉娅就已经在布局的话,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源族早已与起源魔女有联系,而帝摩斯对此一无所知,对源族付诸信任。
在有着内鬼的情况之下,帝摩斯会被第一个淘汰出局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在蓝星的历史记载当中,可是清楚的写着,源族在大地粉碎者死去以后,逃离了蓝星。
换而言之,在那场攻坚战死去的只有大地粉碎者,而源族却是完好的存活了下来。
有着未来的这个信息,叶穹并没有轻易的就相信了这些源族族人。
倒是莎柏琳娜,在看到源族跪拜在大地,朝着帝摩斯真挚的道谢与诀别以后,很是单纯的说道:
“穹先生,他们看起来好像是个比较和善的种族啊。”
“对,看起来。莎柏琳娜,关于绝缘火山是活着的,除了你们这些种族始祖以外,还有谁知道吗?”
莎柏琳娜面露不解之色,很是疑惑为何穹先生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并没有过多追问,既然穹先生想要知道,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在的。
回忆了一番过后,回答道:
“我想是没有,一般情况下,帝摩斯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处于沉睡之中,再加上这里火山遍地,鲜少会有生命踏足此地,按理来说应当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一情报才是。”
“这样啊。”
假如说叶穹等人没有来到绝缘火山,那么接下来的剧情会如何发展呢?
以帝摩斯天真的性格,在得到源族的感谢以后,估计对他们在自己背上生活就不会那么的抗拒了。
接下来再发生一些事件,加深两者之间的联系,源族与帝摩斯也就能够水到渠成的达成合作了,就好像将来那样。
摆在叶穹面前的问题是,他是否应当出手干预呢?
他思考了许久,并未第一时间行动。。
源族与起源魔女有联系,对于他而言,有什么坏处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
叶穹现在要做的,是获取神族以外其他十二种族的帮助,除此以外的事情,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再者说,若是他的那份计划执行的顺利的话,与天灾对上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此就好,这样子,是对未来最好的做法。
“穹先生?你要做什么?保护城镇的工作由我负责就好。”
莎柏琳娜看到叶穹起身,面带疑惑之色的询问道。
叶穹深叹了一口气,随后写下了这么一段字:
“老实人不应该这样被欺负。”
这是第一个,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就愿意主动动身,前往保护世界树的种族始祖。
要知道,这可是一头宅龟,沉睡数千年也不愿意动弹一步的家伙。
在知道灾难到来以后,第一时间就醒来了,并且准备前往战场了。
即便是面对不请自来的外来者,他还能够说出我不愿因自己的行为,导致无辜者的牺牲这种话。
憨厚老实,不争不抢,这是叶穹对他的第一印象。
但这种性格,并不意味着他就必须要委屈自己,进行牺牲。
在叶穹看来,这种老实人,不应当是这么个下场,从神代被算计到未来,从刚刚诞生没多久,就被算计到未来,被算计到死去。
勇于救世者,理应得到应有的尊重,
既然帝摩斯不夹杂任何私欲的选择了保护世界树,保护地表的文明,那么他也理应当,不夹杂任何私欲的回应帝摩斯的请求,把源族请离绝缘火山,
这在叶穹看来,才算是公平的做法。
至于未来的事情,眼下的这场灾难都没有跨过,还谈什么未来?
不速之客的到来,引来了众多源族族人的注意。
以奥凯西的阅历,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是个男性人类。
他眼神示意其余族人继续进行着最后的祷告,然后自己则是站起身来,来到了叶穹的面前,开口道:
“不知名的人类,快些离开这里吧,伟大的存在将要苏醒了。”
叶穹并未回话,而是在木板上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是祂让我来到这里的。”
“祂?”
“告知你们这处富饶之地的存在。”
“我不知道阁下在说些什么。”
“你不觉得我身上的气息有点熟悉吗?”
听到这话,奥凯西才开始认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个人类。
顿时之间,就有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对了,当初把绝缘火山情报告诉给自己的那个女人,也是散发着这种气息。
但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是男性吗?而且还是人类。
“看样子你已经明白了我说的是谁了。”
叶穹的身上可是有着诸多种族始祖的气息,总有一个是奥凯西瞧着眼熟的。
要是没有怎么办?
这不,莎柏琳娜已经来了,到时候在让她想想办法就行。
以现今阿尔贡号船上众人的实力,想要从这个源族族长口中得到想要的情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叶穹选择了一种比较简单的方法而已。
奥凯西露出明悟之色,随后压低声音对着叶穹说道:
“是那位魔女之祖唤你来的?祂想要跟我说些什么,是关于为何大地会提前苏醒的吗?”
魔女之祖啊。
看样子叶穹猜得并没有错,源族的到来,是起源魔女布局的一部分。
“没错,祂希望你们能够离开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祂跟我说过,待大地苏醒以后,先暂且离开,半年以后再返回,到时候的祂会忘却一切,需要吾等指引着祂前行。”
忘却一切?
这又是什么鬼?
“你明白就好,大地已然苏醒,快些离去吧。”
“好好,我明白。”
显然,奥凯西对那位魔女之祖极为的敬畏,在察觉到叶穹身上带有祂的气息以后,顿时就对叶穹知无不言了。
不约片刻时间,奥凯西便带着众多源族族人离开了绝缘火山。
叶穹目光看向莎柏琳娜,询问道:
“刚刚我和他的对话,你都记录下来了吗?”
莎柏琳娜点了下头,随后答道:
“记录下来了。”
紧接着,颇为不忿的看向了离去的源族族人,继续说道:
“穹先生,真的不要教训一下他们吗?在帝摩斯的身上获利如此之多,不想着如何报答,竟然还想着怎么利用帝摩斯。”
“把这一切告知给帝摩斯就好,让他明白源族是个怎么样的种族就好,接下来的一切,就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选择放任源族继续在自己身上寄生,还是选择将其驱逐,一切都随他,接下来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了。”
看到叶穹所写的文字,丽贝尔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反驳。
“怎么管不了,咱们现在追上他们..”
“然后动手一劳永逸?”
叶穹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丽贝尔,他真的很好奇,这家伙真的是热爱和平的精灵吗?
“我问你,他们做错了什么?”
丽贝尔闻言,思考了一阵过后,做出了回答:
“窃取熔岩?擅自在帝摩斯的身上定居?”
“源族损害了谁的利益?”
“帝摩斯。”
“那关咱们什么事,怎么审判他们是帝摩斯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把事实摆在帝摩斯的面前,让他做出决断即可。
当事人都没有发话,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写完这段字以后,将目光放在莎柏琳娜的身上。
“带我们去见见这位岩石族始祖吧,我也挺好奇的,帝摩斯会做出怎么样的抉择,他还会容忍源族继续居住在自己的身体上吗?”
“我大概什么都不会做吧,就好像以前那样。”
“为什么?帝摩斯,他们可是在利用你啊!”
“追求更为适合自己的居住环境,并不是什么错事。”
“他们倒是满足了自己的私欲,那你呢?有生命在自己背上生存着,你岂不是每天都要活得束手束脚的,连打个哈欠都不敢。”
“如此即好,一如既往便好,我所求之事很是简单,只有安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