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重新躺倒下去，一想起昏迷之前那场恶战他反而没有任何的愤怒或者悲伤，留下的只有庆幸和想放声大笑的欲望，当然现在还不能笑，要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有他好受的。

虽然刚刚惊醒的时候已经非常用力地拉扯了一下。

凯尔忍住疼躺着问道：“伊莱莎，米莎还好吧。”

“刚醒第一件事是问自家妹妹的情况而不是自己的状况么……”

趴在床边的女孩叹了口气：“她比你情况好多了，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几天前就已经没问题了，倒是你自己，我再晚到几分钟你就彻底变成一具尸体了你知道么!”

凯尔撇过头避开她的目光，说：“那不是感觉到你就在那堵墙后面我才这么跳的么...”

咚！

伊莱莎用非常大的力气敲了一下凯尔的额头：“说了多少遍，不要依赖我的医疗技术，给我不带一点伤地回来见我！”

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凯尔还是看着天花板笑着说：“知道知道，我每次也都是尽力这么做的。但是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这么做。”

“如果我不这么挡子弹的话米莎太容易中弹了，我自己的能力注定了我的生命力足够顽强能支撑到你来救我，她不行，随便一发子弹都能要她的命。”

伊莱莎在一旁嘀咕着：“死妹控！”

“我可是听见了啊...”

她被这么一说反倒是大胆起来，叫嚣着：“听见又能怎么样，你起来打我呀，死妹控死妹控死妹控，啦啦啦啦，起来打我呀。”

给我等着，等我复原之后有你好看的！

又稍微嬉闹了一会之后她倒是收敛起来：“跟你说话永远正经不起来，好了好了，说正事。”

“在你昏迷的十几天里，唐凯对外宣称你和米莎死在了一次整合运动针对唐家高层的恐怖袭击里，而且已经公布了你作为感染者的身份。”

“现在的乌萨斯高层对于你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了。”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凯尔一直看着天花板。在很长时间的考虑之后终于出声：

“以唐凯的想法或者说正常人的逻辑来看我的确是应该做点什么反击回去抢回凯尔原有的权力，但我偏不。”

“嗯哼？”

“呐，伊莱莎你知道么，唐凯做这件事包括他现在接管唐家其实都是在唐家高层的默许之下的，否则他的计划不可能这样毫无破绽，接管唐家也不至于这么快。”

“说真的，我完全不在乎唐家所拥有的权势，对于乌萨斯而言感染者是异端，感染了矿石病的老爷子是异端，父亲是异端，我也会是异端。”

“而且就算接管唐家，我又能做什么呢？乌萨斯的腐朽不只在于唐家或者针对感染者的态度，而是在于对未来的态度。”

“本就是外来者的唐家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乌萨斯政治核心。”

“而且那群死板的家伙是不可能接受我这个没有唐家血统而且是感染者的人接管唐家，”凯尔闭起双眼，“所以在你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我就临时决定了一件事。”

伊莱莎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凯尔。

“这件事很简单——那个叫凯尔的乌萨斯人真的死了。”

……

苏寒猛然惊醒。

这是……

“博士？”阿米娅歪过头，“刚刚你处理着这些囤积的文件，累到睡着了，我看你实在太累就没有叫醒你。”

苏寒敲了敲自己的头，慢慢恢复了过来，刚才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他能清晰地回想起自己在梦中感知到的每个细节。

他能记得伊莱莎的脸，也记得两个人交流之中透露出的消息，也记得在他们交流之中说过的每一个人名。

“阿米娅，”苏寒按压着自己因为各种原因胀痛无比的头，“你了解乌萨斯的各方势力吗。”

“比较出名的势力还是有过了解的，但如果是一些小城市里的小势力就不知道了，”阿米娅放下手里的文件，“罗德岛对于势力划分和各方形势了解比较多的是凯尔希医生。”

“这样啊……”苏寒继续问，“那你听说过唐家吗？乌萨斯唐家。”

“唐？很有辨识度的家族呢……毕竟乌萨斯境内比较有名的迁移家族就只有他们一家而已……”

苏寒有点好奇：“迁移家族，第一次听说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