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逢黎明》是大案件套小案件的剧本,主要剧情聚焦在封洱上,裴郁这个反派的剧情并不算多。
李甲一为了将二人的情绪调整到最契合剧本的状态,裴郁和罗鹤分开拍了许多剧情之后才集中在一起拍二人的部分。
第一个分镜是满脸鲜血,身体瘦弱的男孩,站在一片血泊之中,眼神不安地和刑警队长封洱对视。
封洱的目光有厌恶,有愤怒,有怜悯,最后一切情绪都化作烟雾散去。
镜头离开封洱的眼部特写之后,是青年黎恒夜和封洱的对视,青年背着书包笑地拘谨却温顺,封洱的目光仍是平静的。
在封洱看不见的青年背后,青年手中攥紧被他捏死的麻雀,血水顺着指缝滚落,滴答落地。
镜头扭曲之间,青年手中的麻雀变成了一块被血水泡的发红的白面包子。
"为什么?"
封洱不可置信地望着黎恒夜,喉结滚动,嗓音尖锐却又如破锣般沙哑:"我教你读书认字,你为什么还会变得和他一样?!"
他声音中是难以掩盖的困惑。
黎恒夜殷红色的舌尖探出,舔舐掉唇角的血渍,像看傻子一样注视着歇斯底里的封洱。
"因为罪大恶极的恶人,从来都是我呀,警察先生~"
青年歪了歪头,语调轻快地道。
封洱脸色瞬间变得极其苍白,他抿了抿唇瓣,握着枪的手不受控地发抖,他不得不抬起另一只胳膊,才能勉强维持住平稳。
无数武警蹲守在各个角落,而黎恒夜只是用目光轻轻扫过,风轻云淡地继续咬了一口包子,咯吱咯吱的声音在静谧的氛围中响起,让人的胃部不受控制地痉挛。
封洱手指搭在扳机上:"所以,所有的案子都是你做的?"
"唔,也没有全部吧。"黎恒夜想了想,啊了一声:"黎彦的老婆不是我杀的。"
封洱没有继续往下问,因为他知道没什么问的必要了。
眼前的青年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武警涌上前,将黎恒夜押走同封洱擦脸而过时,封洱听到了来自青年恶魔般的低语。
"封洱警官,你这种人也会被捂住耳朵啊。"
一桩大案落幕,封洱收拾黎恒夜的东西时,看到了一本用破旧密码锁锁住的笔记本。
他于旧物中,窥见了黎恒夜破碎挣扎的灵魂。
原来,黎恒夜真的遮住了眼睛,也捂住了耳朵。
极夜过后注定会逢黎明,而黎明过后,是永恒的黑夜。
镜头最后停在福利院门前的一棵梧桐树下,一个男孩正在踢着皮球。男孩虽然衣着破旧,瘦的可怜,却笑的很开心。
突然,男孩眼前出现了一双运动鞋,一只手递过来五块钱给他。
男孩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比他年纪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的脸。
"这五块钱是哥哥送你的,你可以拿去买你想要的零食,你只需要陪哥哥做个游戏就好。"
男孩眨了眨眼,最后还是怯懦地伸出了手。
少年牵起男孩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这里人太多了,哥哥要做的游戏,只有咱们两个哦。"
男孩被半拉半扯地带着往前去,他不舍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小皮球。
小皮球却被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抱在了怀里,男人站在房子投下的阴影处,目送着阳光下的二人走进了一个女人的院子前。
男人唇角勾起哼起了曲儿
——老门前的树下掉了个娃娃,送到了山外的漂亮女人家。
那个女人拢了拢头发,低头看着懵懂的男孩:"呦,二娃这次拐回来的娃娃不错么,长得真好看。"
二娃抿抿嘴,怯懦地问:"那我最近可以不再……了吗?"
女人一甩手,对新的娃娃满意的不得了:"歇着吧。"
她摸着男孩的脸颊,道:"以后呀,我就是你的妈妈啦,记住没。"
男孩不明所以地点头,糯糯地道:"妈妈。"
——娃娃以为有了家
"哎,真乖。"
——铁做的手镯床上扣
黎恒夜垂头看着被血沾染的皮球,抬手扔回树下。
——扔下的皮球找不到娃娃
黎恒夜踏步走向黑暗一片的小巷,阳光下的娃娃正对着漂亮女人笑哈哈。
"卡!"
裴郁抬手接过了冰手帕敷在脑门上,坐在位置上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周遭的声音叽叽喳喳地钻进耳朵,裴郁感觉到一抹人影遮住了光亮。
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好看到卸了妆的罗鹤伸手给自己递了一瓶水。
罗鹤见裴郁看他,咳一声道:"你好,你请我喝水……啊不是,我是说,我请你……也不是,我就是想说……"
"没事。"
裴郁接过了罗鹤递过来的水,礼貌性地放在嘴边抿了一口,之后就放在了旁边。
青年的表情淡淡的,和拍摄时温和儒雅的疯子黎恒夜出入极大。
罗鹤也知道这是一种对陌生人的戒备行为,于是他拽了个凳子坐在离裴郁不远的地方。
这个位置刚刚好,不会入侵他人的领地,简单的交流也很合适。
像罗鹤这种咖位,哪怕是过气了,也还是会有自己的房车和私人化妆间的,眼下坐在这儿,不像是没事儿过来唠嗑的。
罗鹤似乎看出了裴郁的心中所想,他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演技很好,如果可以,我很想认识你,并且当个朋友什么的。"
"朋友?"
罗鹤点点头:"交流一下演技,互相促进的那种朋友。"
"交流个屁,促进个屁!"
闻申翊看着手中的照片,磨了磨牙齿。好,好样的,还真是好样的!
小金丝雀翅膀硬的不行了!
钱多来摸了摸鼻子:"也不能赖人家小朋友吧,你回来了也没去找过人家。"
而且也只是和人唠个嗑而已,也没什么别的东西。
裴郁的交友自由,闻申翊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无权干涉的,毕竟自己家的金丝雀也不是笼子里养的那种。
但是身为男人的敏感性,这照片中罗鹤的视线都快柔情似水了,他就不信裴郁看不出来。
摆明了是故意给自己看的。
闻申翊生气的是裴郁用别的男人来气自己。
于是他就给自己洗脑,金丝雀都得娇养,更何况还是个不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脾气大点儿也正常。
最后安慰无效,闻申翊的醋坛子噗噗噗地冒泡。
闻申翊深吸一口气,道:"定最早一趟回首都的机票。"
"最早一趟?"钱多来愣了一下,看着闻申翊的眼神就差直接说你疯了吧:"你这么着急干嘛?"
闻申翊整理一下领带:"回去抓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