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没有注意到脚边的东西，往后一退，不小心碰倒了居民放在楼道里的笤帚，“吧嗒”一声，苏曼险些被笤帚绊倒，她撑住了栏杆，好不容易才没摔倒。

“是谁？！谁在那儿！？”

苏曼的动静引起了高勋的警觉，高勋在两层楼下，扶着栏杆扶手往上看。

苏曼吓得立刻躲到墙角，捂住了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萧总，我在来之前观察过，五楼以上是没有人住的，上面不应该有动静。”高勋对萧北声说。

萧北声也狐疑地往上看。

高勋扭头就往楼上去，“您稍等一会儿，我去看看。”

今天萧北声和慕初初的对话，说不重要，却又重要。

给无关紧要的老百姓听到，那确实无足轻重；但是如果被有心的人听到了，对萧北声，对萧氏，都是致命的打击。

高勋一步就跨上两三级阶梯，几步就上了一层楼。

苏曼吓得继续往上跑。

“我看到你了，你还跑！”高勋大喝一声。

这时候萧北声忽然出声：“算了，高勋，回来吧。”

“可是……”

“走吧。”

萧北声没多说几个字，但是态度坚决，高勋知道，这是萧总让他服从命令的威压，高勋便也只好掉头下楼。

出了居民楼，高勋不解：“萧总，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追？”

“没什么好追的。”

“可是，刚刚我好像看见了那个人，是个女人，而且，不知道我是不是看花眼了，第一眼我还以为是太太！”

萧北声的眼皮压了压，“估计就是你看错了。”

“我想也是，太太不可能会来这种地方。”高勋挠挠头。

萧北声说：“应该是什么野狗野猫，或者是流浪汉，或者附近住在这里的居民，不让你追，是不想吓到人。”

高勋思索了一会儿。

这动静，根本不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如果是流浪汉，为什么要跑？

但是比起自己的判断，他更信服萧北声。

萧总这么说，那肯定是他刚才看错了。

高勋很快就不去想刚才的小插曲，心思回到了慕初初的事情上。

“萧总，您刚刚为什么不说清楚，其实当年，不是你让她哥哥去顶的罪？”

“有区别吗？”

“有区别呀，她认为，您是为了给洛颜小姐脱罪，所以找了个替死鬼。但其实，您从头到尾，都没插手任何事。您只是没揭发洛颜小姐罢了。”

萧北声确实没有插手。

他让洛颜在沁乾云府躲风头，自己则去跟进这件事。

他本意，是想让洛颜自首，再凭自己的本事，帮洛颜争取，减轻量刑。

但是很快，噩耗从医院传来：被伤的人重伤不治，咽气了。

这件事的性质，由此升级。

当时洛颜得知人已经死了，哭着问萧北声，是不是她下半辈子就要在牢里度过了，还是她要替人偿命？她上半辈子吃了这么多苦，以为下半辈子能跟萧北声一起，过点好日子了。

萧北声看着泣不成声的她，到底生了不忍。

他欠着洛颜很大恩情，没法亲手送洛颜去自首。

即便他可以替洛颜争取，也只能把死刑变成无期，洛颜为了萧北声，身体的底子全被掏空了，让她一辈子坐牢，跟要她死又有什么分别？

萧北声痛苦纠结了数月，警方那边就定了罪。

“我有没有插手，最后结果都一样。”萧北声语气淡淡，不仔细听，根本辨认不出里面暗藏的怅惘。

高勋摇头：“按照慕初初这样的性格，铁定要赖上您了。”

“慕初初她跟当年的我一样，信奉绝对的真理，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绝对的正义。但是迟来的正义，算什么正义？有些事情，想要做到，单凭所谓正义没法做得到，你必须要有力量，有实力，才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保护想要保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