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曼已经猜测，方之鸣很可能，就是自己高中那年，邂逅的钢琴男生。

但是方之鸣却说，他那一年出了意外，忘掉了和苏曼的这段遭遇，没能赴约，也没能见面，更是记得女孩儿了。

苏曼激动之余，到底没选择很方之鸣相认。

她心底有顾虑。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顾虑。冥冥中有股直觉，阻止她跟方之鸣相认。

再者，当时苏曼已经爱上了萧北声。

她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过去美好的感情，就该埋藏在时光里。再把它挖出来，重见天日，没有什么意义。

既然方之鸣记不得，那兴许就是天意。

“我想起来了。去年离开海城，就是因为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堵在我的脑子里，让我想不通。这一年我到处流浪，却也在流浪中，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看着苏曼，目光灼灼，在昏暗的酒吧灯光里，像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苗。

他骂道：“我真他娘的傻！那天在礼堂，你说得已经这么清楚了，我怎么就想不到，我们就是彼此要找的人呢？”

“苏曼，虽然我因为受伤，想不起来当时的具体细节，甚至忘了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但是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那个一直躲在楼下院子的树根旁，听我弹钢琴的女生，是你。”

苏曼一时错愕，握着酒杯的手微颤。

她以为，自己选择闭口不提，绕过这件事，那么这件“秘密”，就会永远埋藏起来，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而现在，方之鸣，把件事重新挖了出来，并且——

跟她相认了。

“苏曼，你说那时候，跟我有约，可是到了约定的那一天，你等了我很久，却没能等到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失约的。”

方之鸣大有痛哭流涕的预兆。

他痛心疾首地吻：“如果那天，我没有发生意外，准时赴约，是不是，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是不是，我就能让你不吃这么多苦头，免受这么多罪了？”

这话，勾起了苏曼这些年的心酸。

但是，如果当年，方之鸣来赴约，她就能逃脱被婶婶摆弄的命运吗？

不见得。

可能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冰块撞得杯壁叮咚响，“怪不得你。说真的，即便你来了，可能事情也不会发生变化。”

“起码这些年，会有我陪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不会让欺负你的那些人得逞！”方之鸣很激动。

比起方之鸣，苏曼就显得理性一些，“这不是你的错，是老天生性喜欢捉弄人。”

“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所以我才问你，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现在过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如果你需要，我会帮你。”

帮她？

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呢？

苏曼没有对外表露太多自己的困难，在方之鸣眼里，苏曼她现在应该是家庭美满才对，可是为什么苏曼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他迫切地想要苏曼对他提什么要求呢？

“我……我挺好的。”

方之鸣叹了一口气，“你别装了。在我这里，你不需要假装坚强。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苏曼愕然。

“萧北声在宴会上，当着你的面，出轨其他的女人。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你嫁给了你现在的先生……但是据说，萧北声对你们夫妻，穷追不舍，你先生现在，连工作都丢了。之前你说，资金周转困难，也是因为这事吧？”

“……”苏曼沉默。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