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划拉了好多次,指尖因为捆绑时间过长,缺血麻木,不能准确地接通电话。
电话停了。
铃声戛然而止。
这个黑暗的空间,除了只剩下这一方小屏幕的幽亮,又再次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苏曼背过身,用手去拿手机,好不容易,输入屏幕的解锁密码,苏曼绝望地看到,自己的手机,只剩不到百分之十的电量。
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玩,晚上看烟花的时候,还拍了不少视频。
等到现在,电量已经所剩无几了。
苏曼立刻回拨了乔时晏的手机,很快,电话接通,乔时晏焦急的声音便在那头响起:“曼曼,你在哪儿?”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苏曼一股酸涩的泪意往上涌。
但是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她想告诉乔时晏,自己现在的位置,是在酒店的顶楼天台,从天台通道出来,十二点钟方向,就能看到一个小房子一样的建筑,我被绑在了一根栏杆上……她的手机只剩百分之十的电量,手机很可能随时会自动关机。
然而,她发出的声音,只是一串挣扎的呜呜声。
乔时晏却仿佛是明白了苏曼现在处境,他问:“曼曼?”
“嗯!!”
“你现在,是不是没法说话?”
“嗯……!”苏曼眼泪淌下来,这一声,应得声嘶力竭。
“好,别好怕,你先冷静。我来问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是的话,就应一声,或者敲一下手边的东西。如果不是,就应两声,敲两下。能明白吗?”
苏曼很上道,立刻敲了一下手边的木板。
乔时晏接着问:“你现在有危险吗?”
——“嗵、嗵”
“你是自己一个人吗?”
——“嗵。”
“你现在是不是在天台?”
——“嗵。”
“好,我明白了,别害怕,我现在马上跟保安过来。把定位发给我,尽量保持手机电量。”
……
挂了电话,苏曼这才忍不住地发抖,她重新把脸埋进膝盖,静静地等乔时晏。
不到十分钟,天台的门被打开。
几道手电筒的强光,像是一道道光剑,劈开夜色的黑暗。
“定位是在前面……”乔时晏的声音。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应该是酒店的保安:“我明白了,那边是酒店之前是用来做户外活动的建筑,现在很久没使用,已经接近半废弃。”
两人走近,光亮也越来越近。
终于,两人发现了杂物堆里,手脚被捆起来的苏曼,双手被反绑在了一根铁栏杆上,她的嘴上,还被胶带死死封住。
苏曼涕泪纵横地看着乔时晏,乔时晏一阵心疼,又气又怒,赶紧上去,给苏曼松绑。
他不知道是谁这么对苏曼,也不敢想象苏曼刚才都经历了什么,对自己刚才冒出的怨恨苏曼、想要彻夜不回酒店的念头,更是愧疚不已。
他甚至,还想过,利用路娜的温柔乡,短暂地逃避苏曼带来的失意痛苦。
苏曼嘴上的胶带被撕开,她脸上刺刺的痛。这时她才发现,刚才自己想撕开胶带,用衣料摩擦胶带边缘,把脸上的皮肤蹭破了皮。
保安带了铁钳等剪开绳子的工具,乔时晏一边帮苏曼剪开尼龙绳,一边很抱歉地说:“我回到酒店,只看到保姆,却没见到你。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有接通。我以为你是心情不好,所以想出去走走,结果就在刚才,我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说你可能在酒店的天台……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恶作剧。可是你的电话一直不通,我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联系了保安,找监控,可是……只看到你最后去到了温泉区,后面的监控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