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见了鬼似的。
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她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电话停了,对面又重新拨了过来。
苏曼喉头微动,平复了一下心跳,接通了电话:
“苏曼,玩挺花,你跟顾子恒约会,还要叫上我,是想玩三人局?”
萧北声磁沉的嗓音带着轻嘲,阴恻恻地直击苏曼的心脏。
苏曼:“……”
她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他喝醉了,一直闹着要见你。”
“呵,他要见我,我就得来?”
半个小时后。
盘山公路半山腰。
停着的跑车旁,多了一辆迈巴赫。
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板着脸,守在车旁。
不远处的观景台上。
萧北声长身玉立,站在顾子恒和苏曼面前。
一张俊脸铁青,冷眼睥睨面前的人。
苏曼心绪不宁,思绪万千,有很多话想要问萧北声,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而顾子恒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对着萧北声发泄自己的不满。
顾子恒:“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过兄弟?呜呜呜……”
萧北声眉心微皱。
顾子恒:“我们这些年,算什么?呜呜呜……”
萧北声眉心逐渐隆高。
顾子恒:“你今天,就给我一句话,是不是这些年,我们的感情,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强迫你。只要你一句话,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我们!绝交!”
萧北声眉心彻底皱成一堆小山丘。
苏曼摸了摸鼻子。
这个场面莫名有些荒诞诙谐。
顾子恒嘴里的话听起来不是一般的别扭。这不是电视剧里,受伤女主质问劈腿男角色的台词吗?
这撕心裂肺的样子,像是个被渣男辜负了的委屈小媳妇儿。
当初苏曼跟他分手,都没见他这么委屈。
反观萧北声。
他没有苏曼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
对着顾子恒的纠缠,他依旧向座冰山不为所动。
数分钟后,萧北声抬起手看表,下最后通牒:“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耍酒疯,给你三分钟,要么你自己上车,要么我让人过来扛你走。”
这话虽然平铺直叙,没有一丝感情。
但是苏曼却品出了点别的意思。
萧北声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冷漠无情。
顾子恒打电话让他来,他来了;顾子恒耍酒疯质问他,他也默默听着,没有甩手就走。
但他其实完全可以一开始就不理会顾子恒。
顾子恒原本在地上撒泼打滚,忽然一股牛劲,刷地一下从地上起来。
他转身走到刚才和苏曼坐着的长椅前,从椅子前抡起了其中一瓶空了的酒瓶,“你一定也因为洛颜姐那事儿在怪我。对她动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敢做,我就敢当!”
说完,他抄起手里的酒瓶子,猛地一下砸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一声巨响。
苏曼听到了一声玻璃瓶和人肉撞击的空鸣。
高档洋酒的艺术浮雕玻璃瓶,为了良好地保存酒质,所以厚实又耐造,顾子恒这一下,根本没能把酒瓶砸碎,倒是把自己砸得三魂跑掉了六魄。
须臾。
一道鲜红的液体,从顾子恒的头顶上,沿着额头,顺流而下。
淌到了他的眉峰、鼻尖。
滴答滴答,点点滴落在他白色的奢牌限量版t恤上。
有了幽深的红色的衬托,这个白变得异常的白,在夜里像是在发光。
衬得这星星点点的红,愈发地红。
苏曼惊了两秒,赶紧上去,从他手里抢过酒瓶,又迅速从包里摸出纸巾,捂住了出血口,低声训斥:“不想死就别再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