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多说无益。”苏曼惨淡一笑。

萧北声拧了拧眉，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看了眼窗外。

白晃晃的日光，明媚，耀眼。

好像人置身其中，就能前途一片光明。

他想了很多，但是最后开口，只是简单说：“保重好身体。”

“你也是。”

两厢分别，一人往南走，一人往西走。

苏曼到底还是把豆豆的身世，压在了心底。

这一次没机会说出口，以后估计也没有机会说了。

说不定，她会将豆豆的身世，永远埋藏在心里。

谁说，关系里，谁先出现，谁就赢了？后来者居上的例子比比皆是。

谁先出现在谁的生命里，人们没法决定，人们能决定的，是当下做的每一个选择。

而苏曼和萧北声，都做了选项里没有对方的选择，彼此渐行渐远了罢。

苏曼回去之后，就办了出院手续。

护士看了看她的治疗清单，提醒：“这边看到，您还有几个心理咨询疗程没有做呢？确定要出院吗？”

萧北声仁至义尽，还给苏曼安排了心理医生，进行心理健康疏导。

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并且还是她亲手开的枪。

一击毙命。

仅仅几步之遥。

一个过去在她生活里的鲜活生命，就这么陨落。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那个场面，都会有心理阴影。

更何况，之前苏曼被萧北声带去“观赏”他对那几个大老板动刑，还没弄出人命，已经把苏曼吓得回去之后噩梦连连，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这次的事态比之前严重得多，肯定得需要好好做个心理疏导。

然而当下，

苏曼对护士摇摇头：“不用，我还是出院吧。”

“好的，我去做个登记。您要是确认，后续的治疗我们就都给您取消了。”

“嗯。”

办理出院手续很简单，一切自动化。

就是缴费这一栏，费用怎么也不显示。

苏曼以为是机器出了故障，只好找到人工。

结果服务台那边说，苏曼的医药费由院方全免，另外的营养品和药品，也都有人替她全额付过款了。

苏曼知道是萧北声，也没拒绝。

都算清楚点儿好。

她救他一命，他用钱抵债。

两清。

出了院，回到家里，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院子里飘出米饭煮熟的香气。

苏曼蓦地一阵热泪盈眶。

她这次跟洛颜离开，竟然是做好了不会再回来的准备。

再次平安回来，有种幸福是偷来的感觉。

进了家门，叶绫像往常一样迎出来。

叶绫不知道苏曼又经历了一次生死关头，只以为苏曼是出了车祸，受了点皮肉伤。

苏曼刚进门换鞋，叶绫就一手端着一只青釉瓷瓶，一手捏着一根艾草，用艾叶条沾了瓷瓶里的水，往苏曼身上轻轻洒点，

嘴里还念念有词：“驱邪避凶，破除霉运！”

“阿绫姐，你这是在做什么。”苏曼哭笑不得。

“这是我们那儿当地的一个风俗，要是谁家有人遇到了不好的事住院回家，就往人身上洒点正阳水，什么倒霉、邪祟，统统远离，健康平安地回家来！”

苏曼立刻老实站着，张开双臂迎上去：

“再给我多洒点，最近我可太倒霉了，得去去晦气。”

叶绫笑笑，“人没事就好，俗话说得好，否极泰来。接下来，就该发生好的事情了。”

苏曼怔然喃喃：“是吗，接下来，能好起来吗？”

“一定能！”

苏曼咧开嘴角，眉眼弯弯：“好，一定能！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晚上。

苏曼是跟豆豆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