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罪行累累,不可饶恕。昔日之功勋,尽被此等恶行所污。今朕为正国法,肃朝纲,特夺其爵位,削其官职,收没家产,以儆效尤。此后,永不得复用,子孙亦不得袭爵。
钦此!”
侯夫人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落后一步还在院中的前北宁侯魏天明脸色惨白,眼神中满是绝望,“爵位……我的爵位……!”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金吾卫的首领面无表情地说道:“莫要再挣扎了,这是陛下的旨意,谁也无法更改,陛下还下了口谕,好心给你留了你家女眷的嫁妆,你就感激吧。”
闻言,北宁侯身子一晃,险些摔倒,身旁的亲信连忙扶住他。
府中的下人们也都聚了过来,个个神情凝重,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些胆小的丫鬟已经开始低声哭泣,整个侯府沉浸在一片慌乱之中。
老夫人一边用力捶打着地面,一面嚎啕大哭起来,她算计一辈子到头就算计了这些吗?
爵位没了,她再也不是尊贵的老夫人了,再也不是别人口中的“老封君”了!
前侯夫人魏氏也泪流满面,忽而尖锐的嗓音划破长空:“是虞亦禾!是那个贱人!我们魏家供她吃穿五年,她竟如此狠毒,竟挑唆陛下夺我魏家爵位!”
她丝丝缕缕的头发散落下来,妆容也早已花得一塌糊涂,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她大声咒骂着,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心中也生了悔意,要是当初把虞亦禾拘在家中不让她回家是不是就没有这么一天?
可笑造成如今局面不思悔改,还觉得是他人作乱。
魏天明则呆楞在一旁,目光空洞无神,只望着被金吾卫拿走的牌匾,嘴里喃喃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切并非虞亦禾所致,而是他自己贪污,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他开始后悔自己被权力和金钱蒙蔽了双眼,后悔自己的贪婪和放纵,是他亲手将侯府的荣耀毁于一旦!
他深知,如今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然而面对家人的指责和误解,他却难以开口为虞亦禾辩解一句,魏天明知道一旦自己开口,那么他就会立刻成为被指责的对象,不如就让旁人来承受这怒火吧!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来的金吾卫中有帝王的亲信,听到魏夫人毫无顾忌地辱骂天子嫔妃,不禁上前厉声道:
“大胆!竟敢辱骂娘娘,此乃大不敬之罪!”
当即又给了她一巴掌,男人的力气很大,魏氏被这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发髻彻底散乱,狼狈不堪。
侯府门前立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老夫人苍老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魏天明终于回过神来,瞥了一眼仍旧目光冰冷的金吾卫,他认出这是帝王身边的亲信,立刻冲着侯夫人怒吼道:“无知妇人,还不知悔改!”
说话又给了她一巴掌,侯夫人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老爷,你竟也向着那贱人!”
老夫人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更是又痛又气又悔到要昏厥过去!
她当初怎么就给儿子选了个这么蠢得媳妇?这家都是她败的呀!要不是当初魏氏撺掇自己,自己怎么会非要把虞亦禾送回家去?
可是叫她们更加心痛的还在后面,金吾卫冲进了侯府,把那些大到千工床,小到挖耳勺,什么金的,银的,瓷的,玉的,圆的,扁的都查抄了出来。
全部都封到箱子里,最后留下的唯有魏家三代媳妇的嫁妆,这是完全由另外家庭带来的“清白”物件。
侯府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一箱箱财物被抬出府门,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当所有东西都被搬走后,金吾卫统领冷漠地看了一眼魏家众人,挥手示意手下离开。侯府变得空荡荡的,昔日的荣华富贵仿佛一场梦,如今只剩下凄凉和衰败。
可接下来还有更绝望的在后面,少夫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里头悔恨极了当即要带着自己的嫁妆和儿女回自己娘家去,可老夫人和魏氏哪里能允许?
即使是再悲伤愤怒,她们也知道少了嫁妆,这一大家子该怎么过活?
老夫人本是妾室扶正,她本来就没什么嫁妆可言,魏氏倒有,可这些年已经补贴进侯府不少,唯有少夫人的嫁妆还好好的。
可少夫人看着自己公公这好些个庶子庶女,哪里愿意用自己的嫁妆养他们?便是自己相公也不想要了!
她乃是清流人家的女儿,这已经丢尽了她的脸面,她哪里还愿意跟魏家同流合污?她只想管好自己儿女!
好在少夫人的娘家比较护女儿,早得知了消息带着家丁板车来了,魏家如今只是庶民,她家还是官家,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孙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可魏氏的家族就没那么好了,她是嫁出去好多年的女儿,哪里管得过来?只派人送了一处宅院的地契过来,言语中表达出,就这么多,再无帮助的意思。
魏氏看着那城外二进院子的宅子,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一院子庶子庶女,孙子孙女,该如何是好?!
魏家接下来的日子少不得狗咬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