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更细心的为他包扎伤口,心里却念着,可是她想要的,不止一片药田。
等包扎好了伤口,庆安便进来通传,说是大理寺的人来了。
婉若退避到了屏风后,两个官员匆匆走了进来。
“总算是查出了些眉目,京中在边关有势力的得有十来家,下官这两天正让人搜查,却突然有人报案说边关的一个郎官自尽了,我们去查,正好查到了他和马匪来往过的铁证。”
“谁?”
“叫蒋明,一个小官也并不起眼,把尸体拿去给马匪辨认了一下,马匪认出来说是他。”
谢羡予冷笑:“一个小小郎官,敢干这么大的买卖?”
“这……”
“看样子是背后的人想要息事宁人,推了个替死鬼出来。”
谢羡予眉宇间隐隐戾气涌现,原来还知道怕?
“只是这蒋明现在人都死了,他又无父无母的,怕是也不好再查下去……”
“是人就有软肋,否则他凭什么甘心赴死?派人去一趟边关,查他的所有关系网,务必把他背后之人给我挖出来。”谢羡予眸光狠厉。
“况且,”他顿了顿,冷笑:“这人既然找了替死鬼,必然也放松了警惕,多半以为高枕无忧,再生事端,我倒是要等等看。”
“是。”
清水轩。
“大夫人,江姑娘来了。”
大夫人愣了下,立即道:“快请进来。”
江雪君施施然走了进来,福了福身:“伯母。”
“你怎么来了?”大夫人瞧着她便高兴,拉着她坐下。
江雪君神色忧虑:“我听说大公子突然遇上贼寇受了伤……”
谢秀珠和许婉若失踪一夜的事并未宣扬,对外只说是谢家遭了贼,被人偷了宝物,谢羡予抓贼却不小心受了伤。
“唉,还好没伤在要害,大夫说休养半月便好了。”大夫人拍拍她的手:“难为你费心了。”
“那就好,我听说此事实在担心,所以才冒失前来,又因为男女大防实在不好去看望大公子……”
江雪君说到这里,便状似无意的问:“大公子如今伤着,可有人照顾?”
她当然知道是谁在照顾,三夫人那边早已经和她通了气,许婉若那个贱人现在过了明路,已经直接在松鹤园住下了,看这样子,怕是要打算直接纳妾了。
大夫人想了想,还是开口:“有件事也不好瞒你,羡儿看上了婉若。”
江雪君面色一僵,大夫人都这么明明白白的和她说,看来纳妾之事是真的已经板上钉钉了。
“我想着,等你们成了婚,再正式给她名分,现在羡儿伤重,就让她先在身边伺候着。”
说实在的,大夫人对许婉若并不满意,但是谢羡予向来是有主见的,况且他也只是要个妾,终究是他房里的事,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多管。
只要不太过分,她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反正祖宗家法压着,往后好好调教那丫头就是了。
江雪君狠狠掐了掐掌心,这才强扯出笑来:“那倒是好,我还担心大公子身边无人照顾,现下才算是安心了。”
“只是……”江雪君话锋一转,脸上有了些疑虑。
“只是什么?”大夫人问道。
“我之前和许姑娘也是相熟的,怎么听她说起她另有意中人?”
大夫人脸色顿时骤变:“什么?!”
江雪君连忙给大夫人顺气:“伯母别动气,我想也可能是弄错了?我是听说她和一个举子彼此钟情,之前我生辰宴上,许姑娘不慎落水,也是那举子救她,我还一直以为他们情深。”
大夫人怒的一拍桌子:“混账!”
那许婉若诸多不妥她都忍了,竟还能做出不安于室的事来?!
大夫人沉声道:“此事我自会查个明白,若她当真还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这种女人是绝不能进谢家的门!”
江雪君喏喏的应下:“是。”
心里却畅快的很,想要踩在她头上登天?做梦!
大夫人送走了江雪君,便径直去了松鹤园。
婉若还在那里陪着谢羡予,她没事干,翻了本游记打发时间,谢羡予则在处理卷宗。
“大夫人来了。”翠竹通传了一声。
大夫人后脚就进来了,冷着脸扫了一眼婉若:“你先退下。”
婉若愣了愣,起身出去。
谢羡予眉头微蹙:“母亲有事吗?”
大夫人沉着脸坐下:“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你伤养的如何了。”
“挺好的,婉若本就通医术,照顾的很尽心。”
“你倒是护着她。”
“母亲来的正好,我有一事要说。”
“什么事?”
“如今我和婉若的事已经人尽皆知,我想把她提前纳进来,以免她身份尴尬。”
大夫人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厉声道:“你这是坏了祖宗规矩!哪有未娶妻先纳妾的?!”
谢羡予唇角带着轻浅的笑,语气散漫:“我已经够守规矩了,母亲。”
大夫人面色微僵,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这个儿子,骨子里就带着逆反,桀骜不驯,如今不过是长大了,懂得伪装了,端的一副克己复礼端方君子的样子,时间久了,她也渐渐以为儿子真的变了。
“你就不怕那帮御史参你?你如今在朝为官,该更谨慎才是!”
谢羡予眸中带着几分漠然:“太干净的臣子皇帝用着也不踏实,随他们参吧,这是我的房中事,我主意已定了,母亲就不必操心了。”
大夫人怒火中烧:“你当真是被这个狐媚子迷了心窍!你可知她在外面还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这种女人还想进谢家的家门,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