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猛一看到她披风下凌乱的衣裙,脸色都白了。
陈清函没有解释,只道:“拿笔墨来。”
次日清晨,皇后便召见陈清函。
“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听宫人说你昨夜半宿没在,你去哪儿了?”皇后阴着脸问。
镇南王为此大发雷霆,认为皇后戏耍他,皇后现在恨不能将坏事的陈清函杀了泄愤!
陈清函抬眸迎上皇后的视线:“我去了哪儿,皇后娘娘不知道吗?”
皇后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立即拔高了声音:“放肆!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
“昨夜我喝了娘娘送的酒,就神志不清,被送到了镇南王的营帐里。”
陈清函一字一句的开口,毫不遮掩。
“你胡说八道什么!”皇后怒道。
“皇后今日召见我,是为了把我再送一次,还是为了把我杀了灭口,以免损了皇家颜面?”
皇后被她说中心事,脸色越发的难看。
“我已经写下了遗书,交给了宫外的心腹之人,若是我消失了,或是死了,或是送给了镇南王,皇后娘娘就该担心,那封遗书公之于世,娘娘的颜面和宣王的颜面又该往哪儿存。”
“你好大的胆子!”皇后怒极,“你这和本宫说话的态度?”
“我今日若是做小伏低,娘娘不也照样不会放过我吗?”陈清函笑了一声,有些凄厉,“我这烂命一条,早就不怕死了。”
皇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没曾想如今还能被她拿捏!
“昨日之事,我会当什么也没发生,娘娘也该当没发生,如此才能平安无事,否则,我这条烂命死了便死了,皇家出了这样的丑闻,娘娘便是不在意颜面,想必陛下也不可能放过!”
皇后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脸色阴沉至极:“你,你!”
“妾身告退。”
陈清函福了福身,转身退下。
皇后气的直接砸了手边的茶杯:“混账!”
陈清函才走了不久,宫人便战战兢兢的前来通传:“娘娘,镇南王来了。”
话音方落,镇南王就大步直接闯了进来:“皇后这是戏耍本王?”
皇后变了脸色,慌忙道:“本宫哪敢戏耍王爷,后来找你的那个小太监绝非本宫指使,她后半夜去了哪儿,我也不清楚……”
镇南王脸色难看的很,那女人中了药,昨夜从他营帐里消失,那必然是便宜了别人!
“王爷何不想想,王爷手握重权,这朝中还有谁敢和王爷作对,坏王爷的好事?”
镇南王脸色铁青。
如今朝局混乱,本该是他大显威风之时,可偏偏处处受人掣肘,他如何能忍?
号角声被吹响,浩浩荡荡的队伍拔营回城。
回程谢羡予和婉若同坐一车,婉若昨晚担心的半宿没睡,早上刚合眼就被迫起床回城了,这会儿一上车就歪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出了燕回山,回到了京城,庆安便问:“公子,我们先回府吗?”
谢羡予还得去宫中议事,但看一眼怀里还在熟睡的婉若,还是道:“先回府。”
他们的马车便离了皇帝的大队伍,往谢府驶去。
马车驶出了朱雀大街,往城东的大道上走去,街市上人来人往,马车走的也不快。
谢羡予垂眸看着她沉睡的小脸,抬手给她捋了捋颊边的碎发。
忽然,他耳根微动,骤然抬眸,抱着她侧身一闪,旋即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刺进了车壁里。
庆安吓的一拉缰绳:“公子你没事吧?”
紧接着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举着刀直接杀了来。
今日的陛下回城,大部分禁军都在护送皇帝回宫,街市上反倒少见禁军的影子,对方必然是算准了这个时候才下杀手。
谢羡予抱着婉若从车厢里飞身而出,婉若也惊醒了过来,回头一看,那马车紧接着就被羽箭射成了筛子。
庆安立即吹了一声哨子,紧接着符弦便带着人从天而降,和这群杀手厮杀了起来。
“公子,你先走!”
谢羡予一手护着婉若,一手拔剑刺穿了举刀杀到眼前的一个杀手。
他没再犹豫,直接斩断了马车的缰绳,抱着婉若翻身上马,打算带着她先撤。
符弦一应暗卫应付这些人足够了,但难保他们还有后手,她在这,他不能拿她冒险。
“抱紧我。”他将她护在怀里,正要撤离。
却忽然听到阵阵马蹄声响起,抬眼一看,一队人马拼杀了过来,这队人马足足有千人,杀这些刺客全然不费吹灰之力。
谢羡予双眸微眯,看到这队人马举着的旗子“定安”。
为首的一个女将军一马当先,气势恢宏,这些刺客眼看着事情出了意外,立马撤退。
谢羡予扫一眼符弦:“去追,要活口。”
“是!”
符弦领命,立即带人追杀上去。
谢羡予抱着婉若翻身下马,问她:“你有没有事?”
婉若面色微白,有些受惊,摇摇头。
那女将军翻身下马,走到谢羡予的跟前,抱拳道:“在下祝嘉,奉定安侯之命归京,为陛下贺寿,阁下是?”
谢羡予抬眸看她,眸光倏地一凌,反手便抄起剑直接向着她刺去。
她惊的脸色一白,闪躲不及,那剑已经擦着她的发丝破空而过,然后她身后一声惨叫响起。
回头,才看到她身后一个举着刀的刺客被一剑穿喉。
谢羡予淡声道:“是定安侯的人?在下谢羡予。”
祝嘉怔怔的回头看他,这才慌忙抱拳:“原来是小谢大人,久闻小谢大人大名……”
“定安侯可有信让你带给我?”
“有,有的。”
祝嘉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双手送了过去,忍不住偷偷打量他一眼,传闻谢羡予天纵之才,神机妙算,却不曾想他武功也这样好。
“方才还多谢小谢大人出手相救,否则我怕是命丧那歹人之手,是我太轻率了。”祝嘉忍不住道。
“无妨。”
他转头看婉若:“马车用不了了,我们先骑马回府吧。”
婉若点点头:“好。”
祝嘉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女人,和京中的那帮闺秀一样,空有皮囊,关键时刻什么用处也没有。
婉若回头看她:“多谢祝将军相救。”
“举手之劳。”祝嘉声音冷淡,眸底隐隐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