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愣了愣:“北凉?那北凉太子还在这,他们怎么敢的?”
“所以还只是蠢蠢欲动,到底什么算盘,还未可知,但定安侯镇守边关,北凉掀不起大风浪来,就怕京中生事。”
婉若蹙眉:“所以谢家和定安侯府才要联姻?可是秀珠她,好像很不喜欢那位小侯爷。”
“只是定亲,出嫁还得等两年,她若是实在不喜欢,等事儿平了再退亲便是。”
定安侯是有气节的人,联姻也只是锦上添花,即便没有这门姻亲,他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婉若点点头:“那倒也行。”
正说着,庆安前来通传:“公子,苏大人来了。”
“让他在书房等我。”
“是。”
谢羡予揉了揉婉若的发:“你再睡会儿,昨晚上就没睡好。”
“嗯。”
他这才转身出去。
到了书房,苏言已经在坐等了,他少见的没有嬉皮笑脸,反而怔怔的盯着窗外的竹林发呆,听到脚步声进来,这才回头。
“我听说你遇刺了。”
谢羡予走到他对面撩袍坐下:“多半是镇南王的手笔。”
苏言抿唇:“怕不是因为昨晚的事,他以为是你的做的,所以才报复。”
“本来也是我让你去的。”
苏言顿了顿,眼里难得多了几分诚挚:“多谢你。”
谢羡予淡声问:“你那边打算怎么解决?”
“没什么可解决的,我昨天只是把她扔河里解了药性,又没发生什么。”
谢羡予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
“跟你比确实是。”
“……”
苏言满不在意的拔高了声音:“再说我又不缺女人,我稀罕碰她?”
谢羡予轻嗤一声。
苏言突然泄了气,垂下眸子:“我不想糟践她。”
谢羡予也懒得管他这些事儿:“那此事就当没发生,皇后那边没动静,可见也是怕的,也出不了大事,你盯着点北凉的动静。”
“好。”
苏言没久留,谢羡予交代了些事情,他就离开了。
庆安目送着苏言出去,都忍不住感慨:“苏大人这般君子行径,简直就是柳下惠再世啊,难怪这么招女人喜欢。”
谢羡予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冷眼扫过去。
庆安登时一个激灵,舌头险些打结,又绕回来:“但心慈手软难成大事!”
庆安堆起谄媚的笑:“公子天纵之才,雷霆手段,惊才绝艳,哪个姑娘会不倾心?少夫人也喜欢的很。”
谢羡予盯了他一眼,随手撂下茶杯,直接起身出去。
庆安悬到了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平稳落地,后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谢羡予走出书房,便回了寝屋。
婉若已经睡下了,蜷在锦被里小小的一团,蒲扇一般的睫毛低垂着,呼吸绵长。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熟睡的脸,心里有些无端的烦闷。
苏言说糟践?
她是不是也觉得他糟践她了?莫不是在心里还偷偷恨他,她向来是个爱记仇的。
可他现在对她这么好,她难不成还偷偷记仇?未免太没良心。
是了,她向来没有什么良心,也不长眼睛。
他心里想着,脸色就难看了许多,想立刻把她揪起来问个清楚,但又觉得为了这点事兴师动众未免有些太在意。
婉若睡的正沉,忽然感觉浑身发凉,扯了扯被子,又捂的严实点了,却还是觉得有点凉。
这都入春了怎么还能这么冷?
她皱了皱眉,迷蒙着睁开眼,就忽然对上了谢羡予冷飕飕的脸。
她一个激灵瞌睡都吓醒了,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在这?”
他收敛了情绪,淡声道:“议完事,就回来看看你。”
“你看我做什么?”婉若莫名其妙,她又没病,睡个觉而已。
他没回话,只蹙着眉拿帕子给她擦额上的细汗:“你裹这么多被子也不嫌热?回头闷一身汗怕是又要受凉,染了风寒不知拖多久。”
婉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应付着:“嗯。”
他一边给她擦脸,一边状似无意的开口:“婉婉。”
“嗯?”
“我对你好不好?”
“好。”她睡眼惺忪,想也没想就回答,
他眉梢微扬,轻哼一声,还算有点良心。
也是,他们和苏言陈清函怎么能一样?那俩有缘无分,本就是强求不得。
可他们却已经是夫妻,可见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他心情又愉悦了起来,声音也温和了许多:“还困不困?再睡会儿?”
“不睡了。”婉若又打了个哈欠,“苏大人方才来了?他可说了如何处置和宣王妃的事?”
他拿了床边的一碗豆蔻水递给她,让她润嗓子:“他说没什么可解决的。”
婉若捧着碗,皱眉:“什么意思?他难不成还不打算负责?!”
昨夜陈清函被下了药,他们又消失了半夜,婉若想着定是有了夫妻之实的。
谢羡予淡声道:“毕竟身份有别。”
他避重就轻的按下了苏言没碰陈清函的事不提,不然她怕是又要记恨起他来了。
婉若咬着牙:“果真是风流惯了的。”
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别人的事你操心什么。”
婉若闷声道:“我只是觉得宣王妃可怜,被命运这般捉弄,如今孑然一身,没有依靠也没退路,只能任人欺凌,哪怕有个孩子,皇后也不敢如此作贱她。”
宣王妃入王府快五年,没有子嗣,可她给她号过脉,她身子没问题,她之前还以为是她运气不好。
如今看来,未必不是她刻意不想要的。
“人各有命,更何况她在宣王府多年屹立不倒可见也并非没有手段的,此番事后皇后没有对她发作就足以见得,想必是谈妥了。”
“但愿吧。”
婉若抿唇,求人不如求己,终究还是得自己立得住才是。
谢羡予却突然问:“我们怎么还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