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
杨凡的目光骤然凝重起来，脑海里陡然跳出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陈应龙！”
“陈应龙？”
刘玄看了杨凡一眼，迟疑着转过身，从随身空间戒里一顿翻找。
“且让老臣算上一算！”
片刻后，他终于找出来一个瓦罐，瓦罐的表面上神神秘秘的贴着一个“陈”字！
只见他掀开瓦罐上的封口，里面赫然是一坛泥土，泥土里隐隐能看到些许的灰白色如骨粉一样的东西。
他随手从瓦罐里抓出一把，混着灰白色骨粉般的泥土竟是自动凝聚成了一座如金字塔形的坟包！
片刻后，在刘玄的一通捣鼓下，这小小的坟包上面竟生出丝丝缕缕的青气。
青色纯正，一尺上下。
澄澈如晴空，凝而不散！
“坟头冒青烟啊！其气清，其色纯，主文运鼎盛！”
刘玄摸着下巴，手中挥动着白色羽扇，若有所思，“这陈应龙莫不是真要晋升理学诸子？”
“……”
杨凡看着刘玄这朴实无华的占卜演算之法，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
空气突然安静。
此时，无声胜有声！
“咳咳！”
刘玄似乎是看出了杨凡的眼神有异，赶紧收起瓦罐，解释说道，“公子，非是老臣有意如此，只是此人有那座洪罗密藏遮护，贸然算定，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感应！”
“而此法，借其祖上遗留之物所演算，却能够绕开此节！”
刘玄一脸大义凛然，却又忠心耿耿的表情，“公子宽仁，不愿冒犯亡者，老臣此举的确不当，若有所冒犯，诸罪皆是在我，与公子无关！”
“唉！”
杨凡看着刘玄，叹了口气，却心中感动！
吾之忠臣者，刘玄也！
“先进城吧！”
“是，公子！”
两人佯做商贾模样，轻松混入了城中。
城中依旧蒙着紧张的气氛，百姓们一个个都是行色匆匆，哪怕是本来无比热闹的商业街道，也变得冷清不少。
杨凡和刘玄找了个客栈暂且住下，打算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
至高神庙中。
大祭司平时休息的静室，地上洒落着一地的碗碟碎片，而他的脸色也铁青一片。
“到底是谁，溃灭的三神？”
按照他本来的想法，远远还不到将三神祭出，化为秩序规则的时刻！
因为太早了，三神并没有成长到足够强大的地步，如此程度的三神所化成的秩序罗网，根本不可能完全束缚住皇道真龙！
可是，任凭他如何小心护持，三神竟是毫无征兆的崩溃！
“不是努尔哈赤，他一直坐镇大汗金帐，若出手的话，不可能这般悄无声息……还是说，是密教的那位在世佛动的手脚？”
“亦或是此方天地对于外来秩序的排斥？”
大祭司面沉如水，不断的思考着各种可能。
当然，他的内心里已经隐隐的偏向于后面一种可能。
而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这是……天地不容啊！
“算了！尽管只是半成品的秩序，有萨满教神权做后盾，也足以加持一段时间，只等三神在长生天复苏，到时候或可继续维持此序！”
他眼眸里闪动着深邃的慧光：“也顺带排除掉天序对‘司法神’的掌控！”
“更何况三神化入天地，形成如今的局面……半皇半神，未必就不是真正的天意啊！”
到了最后，大祭司的心中却是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
而这个念头竟随着他的思考，变得越发笃定起来！
“不过，大汗刚愎自用，未必肯接受这种现状……好在，大清之主，并非是非他不可……”
大祭司想到这里，转身从秘匣里取出一份尘封了多年的旧档。
“当初，得遇龙脉的，可不唯独只你一人啊！”
天序神庙。
陈应龙端坐主位，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波动，宛如普通人一般。
刑狱神，也就是如今的司法神的死，并未给他造成任何的情绪波动，在他的面前，那一册《理》学经典上，氤氲着凝练无比的文气！
而且，这文气之浓烈，甚至超过了陈应龙的想象。
“大势已成！”
他的心中只有这四个字！
其实，不管是谁将三神祭出，化作了这萨满大清地界的秩序之力，对于陈应龙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他所要的是结果。
“无论成败，都能够极大的丰富我的道路……”
陈应龙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证就诸子位，就在这旬月之间了！”
悦来客栈。
杨凡在这里待了两天，刘玄的表情却越发凝重。
“公子，似乎有些不妙啊！”
刘玄感觉到空气中的压力，宛如山海般倾覆下来，压得他甚至有些难以喘息，每当他想要推演时，心中莫名都会生出警兆！
一旦推演，似乎便有横死之危！
听了刘玄的话，杨凡也表情凝重起来：“难不成三神化序，后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想必就是如此了！”
刘玄的心里生出一丝担忧，“我早该想到此节的！先前顶上真佛的化身出手，不可能绝无缘由，恐怕是在暗中落子！”
“而努尔哈赤近些时日，在大汗金帐坐观风云变幻，显然是另有底牌……”
“再加上密教在世佛，陈应龙等人在旁窥视……”
“萨满教大祭司就算是再强，焉能以神权挟制皇道？尤其是三神之序，明显不足以彻底改变整个萨满大清……”
“打龙不死，到时候的反噬……”
刘玄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而就在两人商谈此事之时，房门却被敲响，刘玄眼神一动，起身来到了门口，却是小二送了一封信过来。
“这位客官，有位小姐送来的信！”
“知道了，你去吧！”
刘玄随手赏了二两银子，便打发掉此人，转身将那封信递到了杨凡的面前。
杨凡看到信上的一朵梅花印记，嘴角挑起，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是我布置在城中的暗子，想必是得了什么消息！”
说完，他打开了信封。
信封内赫然是一块人皮。
杨凡随手将人皮一扔，在补天神通催动下，这块人皮竟然快速补全，眨眼间，一个人便出现在了他和刘玄的面前！
“属下拜见主人！”
正是如今杨凡的内卫成员之一，过去的聂家族老，聂老十，又名——聂老师，可见其技艺和艺术水平是何等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