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迟疑了下,说:“此一时彼一时,指不定这回……”
杨永青直接摆手打断老杨头的话:“爷,狗是改不掉吃屎的毛病,也不看看这回他连她媳妇儿都没带过来,说明这态度是越发恶劣了!”
“我可把丑话撂前头,要是去那边喊他,我就不去山上了,我回家睡觉去!”
“青小子,你,你这……”老杨头被顶撞得火气汩汩往上涌,颤抖着手指着杨永青。
“爷你别恼我,本身这事儿就是咱去帮他给他亲爷爷烧香,他但凡懂事一些就该主动过来跟咱商量,还在那里等我们去邀请,摆哪门子谱啊?”杨永智也站了出来,话里行间全都是向着杨永青。
老杨头的手指垂了下去,瞬间有点泄气。
“老三,这事儿你咋看?”
一屋子的人,老汉直接点了杨华忠的名字问。
杨华忠躺在床上,闻言笑得有些为难。
杨永智杨永青兄弟都齐刷刷望向杨华忠,哥俩的眼神里都是焦急和担忧啊,生怕老好人的三叔会顾忌爷的面子,而顺应爷的提议。
杨华忠憨厚的笑了笑,对老杨头说:“爹,我腿脚不便去不了山上,还得托付智小子他们替我多磕几个响头呢,要是他们都不乐意去……嘿嘿,这也不好……”
老杨头瞬间明白杨华忠的立场了,老汉的脸瞬间沉下来。
杨永智杨永青兄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快慰之色。
三叔,这回终于没有和稀泥,做老好人了。
见此情景,杨华明直接站了出来,“爹啊,要我说你就是想太多了,你让咱去他那边等他,指不定人家都已到了山上,咱啊还是赶紧上山吧!”
老杨头没辙,只得摆摆手:“如今是你们的天下了,我说多了也是讨人嫌,去吧去吧!”
谭氏哼哼说:“你晓得就行,就是讨人嫌!”
老杨头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用力拍了拍轮椅扶手,最后还是吞下了谭氏赠予的奚落,让余兴奎推着回屋去了。
男人们除了杨华忠,其他人搬的搬抬的抬扛的扛,搬着香纸炮仗烟花祭品啥的浩浩荡荡往山上去。
家里,媳妇们,孙媳妇们安置好小孩子们后,都自觉的去了后院灶房烧饭。
曹八妹和赵柳儿掌勺,蒋桂玲打下手,孙氏,刘氏,鲍素云几个也从旁协助。
小朵的屋子里,杨若晴和何莲儿都在陪着小朵。
先前小朵醒了一回,迷迷瞪瞪的喊着水水,刚给她喂完水又重新躺了回去。
杨若晴坐在床边手里捧着茶碗陪着,何莲儿看到灵灵和娇娇头发乱了,端了小凳子让她们小姐们坐好,拿了梳子和头绳正给小姐妹们梳辫子呢。
俩小孩子唧唧咋咋的,问了很多问题,何莲儿几乎都温柔耐心的回答。
杨若晴看在眼底,喜在心底。
待到俩孩子梳了漂亮的小辫子,何莲儿拿了小铜镜让她们照。
灵儿抿着嘴笑,娇娇左右摇晃着脑袋去甩动自己的小辫子,也被自己给美到了。
俩个孩子自信又神气的跑出了屋子,去找其他小孩子玩耍去了,屋里,杨若晴跟何莲儿那说:“莲儿,幸而你在这儿,帮我照顾朵儿,还又照看了孩子,不然仅凭我和娘是照顾不周的。”
何莲儿收拾好梳子和剩余的头绳,面对杨若晴感激的话语,她只是轻轻摇头。
“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是我的分内事。”
杨若晴点头,“对,是姐那啥了,呵呵。”
何莲儿也笑了笑,侧身在小朵身旁坐下。
外面灶房那边传来锅碗瓢盆的声响,何莲儿有点心不在焉。
杨若晴看出她的心思,对她说:“你若是在这儿闷的无聊,就去灶房玩玩,几个婶子和嫂子们都在,过去说说话也好。”
杨若晴看得出来,何莲儿心里其实是想在这样的场合以媳妇的身份也融进去。
但她生性腼腆,没那个勇气。
果真,何莲儿红着脸摇头:“我还是留下照顾小朵吧。”
杨若晴看了眼睡得正沉的小朵,“她刚喝了水,半个时辰内应是没法醒的。何况还有我呢,走吧走吧,咱一块儿去灶房瞟瞟,刚好我也想去说几句话。”
杨若晴径直起身,过来拉起何莲儿的手就往外走,直奔灶房而去。
虽然莲儿还没跟小安成亲,但在杨家三房人的眼中,莲儿就是家里正儿八经的儿媳妇。
家里的每一间屋子,灶房,将来都是小花和她这妯娌俩的地盘。
小花长年在京城,莲儿在家,所以这里就是莲儿的地盘,莲儿去后院灶房名正言顺。
再者,有自己这个大姑子为这弟媳保驾护航,强势撑腰,谁敢排挤她?
她本身的性格也讨喜,对人更没有攻击性,所以杨若晴还是很放心的。
后院灶房里,女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几个年轻一辈的媳妇们成了这里的主场。
曹八妹和赵柳儿都在踊跃展示着自己的拿手菜,煎的煎,炒的炒,爆的爆,反正每一样菜都秉承了眠牛山这一带人的口味喜好,菜里面全都是红艳艳的辣子,看着就诱人。
但是,那气味也只教人扛不住。
这不,杨若晴牵着何莲儿的手才刚走到灶房门口,就看到坐在灶房门口的谭氏正在用力打喷嚏。
杨若晴捂着嘴笑,对何莲儿说:“咱家这灶房啊,进来一趟,有点轻微的鼻塞都能给你治好。”
何莲儿抿着嘴笑,经过这一路的心里打气,又感受到大姑姐的强势助阵,何莲儿鼓足了勇气走进了灶房主动融入这个圈子……
……
山上,老杨家子弟们吹吹打打浩浩荡荡抵达小老杨头的坟前时,发现那个“狗曰的”并没有过来。
“娘希匹的,那个狗曰的该不会还坐在家里稳稳三个六等咱去喊他吧?”
杨华明撸起袖子,往地上啐了口,扭头去看山下的路,试图找找后面有没有身影过来。
杨永智也放下肩头的东西,鄙夷的笑了声:“他是皇爷吗?咋不说等咱去接去请?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