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处转出二人来。
这二人一做道士打扮,另一人是个道姑。
二人冲着永盛帝拱手行礼。
“见过陛下……”
他们正是马姚两家的皇室供奉,均为练气后期修为。
一是马家长老马百里,一是姚家长老姚玲。
二人皱眉道。
但见大门外。
“两位供奉,本王下手虽然重了些。”
没想到对方是真下血本啊。
她是流民出身的皇帝,本来便没那么多规矩。
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向路野拱手,道一声敢不从命,施展遁光便急急撤走了。
远处大队侍卫跑了进来。
“九皇子呢?抱与我看看,让我看看灵根如何?”
两丈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菜肴。
几日后。
“太监曹清枉受皇恩,欺上瞒下,隔绝内外,十恶不赦。”
多冤啊!
永盛帝磨牙挤出笑容。
等族长出马,擒了这狂徒,定要他好看!
谁料路野此时发声。
“夷三族!罚没一切家产!”
反正她贵为皇帝,生下来的孩子都只能姓曹,将来再从其中择一人继承她帝位。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皇宫!”
如今恢复自由。
只是几個回合。
“陛下……”
“路野?”
“敢问王爷,何喜之有?”
永盛帝见路野还不肯善罢甘休,气得要吐血,这是要自己割肉呢!
她只好又唤人进来。
他使白骨夜叉身,身高涨到两丈余,尽情挥洒长棍。
“对了,顺便你们往徐家捎一个口信。”
永盛帝听了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永盛帝?亦或是曹娘子?”
“便是他侥幸未死,十年修行到现在,充其量不过是练气四,五层修为罢了。”
再看路野面貌,她曾经在军中跟随闯破天时见过几面,不算陌生人。
“陛下封我为镇西王,还晋拙荆为长公主,将顺和城赐给我夫妻二人!”
“大哥,不能再吃了!”
“陛下,臣现在就想听听,您如何安排?”
好在王虎,张存义和蜀赤土扔出符箓,将此空间和外界隔绝,并未惊动皇城中闲杂人等。
“尔等全退下!”
“陛下,确实如此,您有镇西王这样的大能相助,江山万万年啊!”
“下次还不得围了皇宫,抢了您九五之尊宝座啊?”
三人刚才打斗太激烈,摧毁了道观,这就不是那几道符箓使得障眼法能遮盖得了了。
曹清聪明会说话又惯会伺候人,还冲锋挡在她前面和那些官员们斗法。
永盛帝曹娘子见了来人,似见了鬼一般,嘴唇哆嗦道。
徐道友居然就此陨灭了?
镇西王这样的臣子谁爱要谁要。
要不您二位看看伱们说话那违心的样子再重新组织语言?
“这曹清真是该死,镇西王勿扰,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陛下,仅仅就罚曹清吗?”
他立刻惊呼一声,就要冲进来护驾。
永盛帝转转眼珠,立刻一挥袍袖。
“十有八九是当初冲出皇城,受了重伤死在外面了!”
“您一定是思虑太重,才会做此噩梦。”
路野一瞪眼,厉声道。
“是吗?”
但是天下之大,总有些异宝凡间蒙尘,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燕国搜集的宝物都要经过他们手,就能从里面挑些得用的宝物。
“没错,没错。”
若不是为这些外快,他们怎么会从有灵脉的家族跑出来当皇室供奉?
“我该如何称呼你?”
——
“陛下,我们只是见猎心喜,互相切磋而已!”
嘶!
这家伙会读心术吗?怎么知道我们心中是如何想的?
“不敢不敢……”马百里讪笑搓手。
虽然当今陛下以一己之力开国,有莫大权威,可这样的旨意,这不是乱命吗?
永盛帝看统领震惊模样,心痛万分。
可将整个河东省划归镇西王府,还真是舍得啊。
四人进了大殿。
“咳咳……”永盛帝张嘴欲说话,又吃了满嘴尘土先咳嗽几声。
“哪里有那么严重?”
“你砍了闯破天的脑袋还不知足,这是又准备刺王杀驾吗?”
周围亭院中被惊动的侍卫们急忙跑来护驾。
“所以总是有些不放心。”
这么多年,那记忆仍鲜活似昨日发生一般。
姚玲也撇嘴道。
路野微微一笑。
“陛下……”路野看人都走光了,“让臣给你介绍下,这是臣的几位义弟,都是修仙中人!”
“特将河东全省划为镇西王封地,一应官员将领任免税收安排,全由镇西王府一言而决!”
“大燕不能一日无镇西王。”
等漫天烟尘落下后。
劲风呼啸,法术对撞声音响起。
“不过臣确实心中便没气了!”
奶奶的,之前便是一口一个“本王”,一口一个“我”,如今得了一省才改口为臣。
道观中几人脸色大变。
有统领带队,远远看到院落里面,道观倒塌,陛下龙袍冠带,上面却蒙着厚厚尘土。
外面那名统领立刻跑进来,跪下口称陛下。
路野坐在上首品茶。
马百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要多出我路家的招牌!”
“朕无事!”
将整个河东省划给镇西王府算怎么回事?
路野冷笑一声,他手中一抖多了一血色长棍,抖个花圈便将马姚二人都圈在里面。
“说不定那他身后还藏着人呢!”
永盛帝咳嗽几声,一个闪步退了出来,避开倒下的砖瓦碎块。
皇宫护卫们东倒西歪躺了一地,各个昏迷不醒,空气中散有淡淡香味。
“这两位皇室供奉确实手下有真功夫。”
路野哈哈大笑。
咱得罪不起镇西王,还管不了你吗?
“还不去拟旨意?”
比起曹清被夷三族来。
统领不解,但看那陌生几人都远离陛下,皇帝也不像是被人挟持钳制的样子,只能躬身领命,将侍卫们又带了下去,并将左右封锁。
马百里笑道。
她已经成了满头灰尘模样。
练气圆满?
实在是她手中最利的刃和最厚的盾,如今折了曹清如折她一臂!
旁边马万里和姚玲则长嘘一口气。
这十年来,她和曹清一暗一明配合,收割那些贪官们,银子不知道收得有多爽。
他一捏左手马百里的胳膊,咔嚓骨裂声传来。
第一任汉子死在官兵镇压中,第二任跟了闯破天,闯破天死了当了皇帝后便放飞自我,养了几十面首。
“对了,朕也准备了些薄礼,感谢三位几年辛苦。”
从外面步入四人来。
路野皮笑肉不笑道。
永盛帝又满怀希望道,自家诸多子嗣中,是否有身具灵根可以修仙的孩子?
“倒是你们两位守卫陛下安危,不知身手如何?不如咱们切磋切磋?”
“老道试过了,镇西王果然是忠臣啊!”
“陛下无需烦恼。”
“必不让他害了陛下性命。”
只是他为什么找上门来?
难道曹清他们把事情搞砸了吗?
永盛帝心悸跳动,马百里和姚玲已将她护在身后,厉喝道什么人。
曹清公公多得宠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刚才自己是耳鸣了吗?
永盛帝听着二人说话笃定,镇定自若,也松了一口气。
“若他是个有悟性的,便让我来给他当这个师傅吧!”
且忍忍!且忍忍!
她心里建设一番,咳嗽一声,喊一声来人。
马百里,姚玲听了身子发抖。
“陛下,十年未见,你光彩依旧啊!”
靠着这么多年天下资源供奉和徐马姚三家的仙丹,已经修成宗师。
“这次,可一定得吃饱了!”
姚玲跳出。
永盛帝长出一口气,笑道。
“上次来皇宫来得急,也未吃一两口传说中的御宴。”
原来永盛帝这几年几乎是两年一胎,生个不停,打定主意要给曹家皇朝生出一修仙种子来,靠别人总不如培养自家的修仙者划算。
“不妨你们一起来吧!”
永盛帝无语。
路野一手搀着马百里,一手搀着姚玲,面色和煦走出来。
永盛帝:“……”
“曹清,夷三族,罚没一切家产!”
二者脸上闪过一丝怨毒,脑子里已经想着如何当面应付过去,然后速速给家族里面传递消息。
“徐家供奉被曹清蒙骗,裹挟前往顺和城,那曹清心黑手狠,暗算了徐供奉,可怜徐道友死在乱军中,尸骨无存!”
“陛下,我替你验过了!”
“我们也听您说过当日里发生一切。”
“封锁左右,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永盛帝脸色大惊。
永盛帝看对方表情,心中来气,尖叫一声。
“这几日吃过的菜肴美味抵得过以往十年!”
“陛下不妨考虑考虑您的镇西王?”
“陛下,说起来也简单。”
做他的皇帝,能不能江山万万年不知道,就怕朕活不过今天啊。
就他们现在这样子,朕能喜得起来才怪呢。
“就是我昨日刚返回顺和城。”
地上铺就的上好地砖都被踩成了粉末,连道尊塑像也被摧毁,很快,连这一整座道观也在争斗中倾塌倒下。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一切都由族长决断!
他若有本事,以后燕国便是四大家!
若无本事,就给徐供奉抵命!
“陛下,这曹清可得严惩啊,这次他能瞒过您带队围攻臣的顺和城。”
“好,爱卿!”
好险好险!
除了日常能见到的两位供奉外,院里还多了几人,全是陌生面孔,穿的也不是官服。
永盛帝:“……”
“陛下,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鼻青脸肿的姚玲也笑道。
道观外面突然响起清爽笑声。
“那路驸马听说之后便不知所踪。”
他们已经是练气后期长老,在对方手中没撑过几个回合。
统领惶恐连连磕头,屁滚尿流退下。
受惊的统领这次真是滚了出去。
她一挥拂尘,无数细丝破空而出,扎向路野等人。
路野:“从今日之后,燕国便不是修仙三大家了,而是四大家!”
“镇西王,咱们也有十年未见了吧?”
“那臣便谢过陛下大恩!”
几人又一阵闲聊,不再关心顺天城事情。
大门被推开。
“他若再敢入宫刺王杀驾,有我二人供奉在,任意一人出手,只需单掌便可将其镇压!”
要知道,大燕也不过只有十八行省啊!
“有他们守卫您安全,您可高枕无忧了!”
“不至于不至于……”姚玲老脸和猴屁股一样红。
“这我哪能忍?”
当先一人白衣普通相貌,后面跟着三人却各有特点,有身高脸恶的,有双臂修长,有矮小若孩童的。
马百里和姚玲笑道恭喜陛下,陛下虽然不具灵根不能修行,但新生的九皇子便身具灵根,等长大些,就可拜入仙门,得修法术。
空中一道雷霆落下,将满桌的饭菜连带木桌劈成焦碳。
道观中。
他一修仙者,便是将大燕国都给他,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永盛帝这次敢伸手,那就必须给她剁了,让她觉得痛,长长记性,以后才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快滚!”
“可对陛下是忠心耿耿,忠不可言啊!”
“就说有大喜事要告诉他们!”
“快,快把你们族长都请来!”
路野笑道。
惹不起,惹不起!
等马,姚,徐三家家主任到一名,再和他算总账。
“朕这就叫人备上御宴,为你接风洗尘!”
“啥?”那名统领又呆了,张大嘴抬头看向永盛帝。
“镇西王,朕如此安排,你可还满意?”永盛帝还得装出笑脸来问路野。
“给皇子做师?我也可以啊!”
那名统领都听傻了,抬起头来愕然看向永盛帝。
对方何等修为?
“估计是他运气好,有低劣灵根,寻了普通道书,学了三脚猫的修仙法术。”
这这这,这样的圣旨,在朝堂上得掀起多少风浪来?
“那三家族长怎么还不来?啥时候干点正事啊?”
那是她这辈子离死最近的一晚。
路野以一敌二。
顺和城一城为采邑,虽然有些过分,不过一城比起一国来,还不算什么。
“传旨。”
“当下便施展法术,将那曹清还有那些将领们统统斩灭,几道雷霆下来将剩余兵丁全赶走。”
“二位放心,今年燕国上下搜集齐了仙家指定之物,必按时上交各位家族。”
他话音未落。
“你们说是不是?”
皇宫中又无什么灵脉。
“梦中所想荒诞不真,不必太挂怀。”
路野淡笑,看向永盛帝。
“怎么能比得过我徐马姚筑基三家几百年家族底蕴?”
“还有,臣的肚子也饿了!”
如今隔了十年,此人相貌依旧,仿佛岁月流逝并没在其面孔上留下痕迹,当真是妖孽。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她性命?”
马百里和姚玲这才反应过来,仔细打量来人。
“嗯?”
算了!
“听明白没有?”
这狂徒是真敢啊,他居然敢灭杀了徐家长老。
永盛帝听了大喜。
之前那名被骂出的统领又战战兢兢爬了进来。
“你们说,这不是喜事吗?”
马百里和姚玲大怒,不过他们自衬身份,并未一起围攻。
怕不止吧!
“你一上来便给朕如此大礼,到底为何啊?”
路野笑道。
“不过是一凡间宗师修为,刚刚入道,会使点隐身符箓罢了。”
马百里使飞剑联手姚玲御敌,三人混战在一起。
她仔细看,马百里鼻子歪了一半,姚玲双眼乌青,二人脸都大了一圈,嘴角淌血。
“伶牙俐齿,让我看看你手下有几分真本事!”
马百里,姚玲:“???”
永盛帝气得胸口起伏。
永盛帝一抹脸上灰尘,咬牙切齿挤出笑容。
“咳咳咳……”
气氛其乐融融中。
路野突然一松手,将马百里和姚玲放开。
她还想挤出笑容再说几句场面话。
此人手黑,敢杀徐供奉,杀他们两个也没什么不敢的。
马百里和姚玲对视一眼,满意道有劳陛下了。
好在她是宗师修为,身手敏捷,这些掉落的石块砸不到她,只是烟尘弥漫,吃了几大嘴尘土,呛得她受不了。
皇宫一处别院内。
“结果遇到那权阉曹清,私自调动军队,还骗走了您身边供奉一名,欲对我那顺和城不利。”
“也好让路某心里有数!”
空地上。
“等我那九儿长大些,就有劳两位仙长努力教导了。”
“陛下,过了,太过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就依他所言,趁机离开这漩涡吧!
外面传来尖锐哨声和铜锣响声。
打不过,打不过!
这厮能一对二将两名练气后期供奉都拿下。
王虎摸着滚圆的肚皮,蜀赤土张着储物袋,张存义打下手正往里面装着封好的菜肴。
路野再又一捏旁边姚玲胳膊。
“大喜啊!”
“看来是朕多想了,只是当年路驸马入宫悍然斩杀闯破天,那一幕我只要闭上眼睛仍旧历历在目。”
好家伙。
其实对他来说,什么王爷,顺和城,都是虚幻。
尘土飞扬中。
还是筑基族长出马才算稳当安全。
当先那人冲着永盛帝拱手。
“让徐家族长也来一趟吧!再派一名供奉到皇宫里当差!”
“传,镇西王忠君体国,勤劳王事!”
“快去快去,将你们两家族长请过来!”
再看废墟中间。
“你们以为我说笑呢?”
眼前男人面貌平凡,不过行走间,那身影和十年前那一晚深夜闯宫,强杀闯破天的刺客重合在一起。
曹清已死,夷三族又如何?
他毕竟只是永盛帝的狗而已。
真现实啊!
“镇西王?路驸马!”
刚才二人被他几棍子砸得吐血,然后被欺近身手拿把捏禁锢了气海法力,只要吞吐法力立毙,才表现得那么乖。
“不过侥幸入道的家伙。”
徐马姚三家中,练气后期长老也不是大白菜啊,那是真正的高层。
“耳朵聋了吗?朕要你何用?”
此时。
路野也有些意外,他只是故意试一试,看看永盛帝有多舍得出血。
身体好,男人多,房事频繁,她自然生孩子便多。
马百里小心翼翼道。
“路小儿,敢杀我徐家长老!”
“抵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