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染做了一个很美的梦,这从他那咧开的嘴角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在他的上方,一个人影正慢慢地俯下头,若是有光,一定能看到其嘴角处隐隐有白丝滴落,正好要落于李梓染的嘴里。
眼看就要得逞,那窗户突然破开,一把闪着莹光的宝剑,斜斜从那李梓染的面庞前划过,连带着那白丝被其剑刃带走,插进一旁的床柱上。
“昂……”
那人影发出了震天的兽吼,头一晃露出了一张狰狞得令人欲吐的脸,那脸上血筋密布,红湿一片。
那竟然是一张没有脸皮的脸,宛若魔鬼现世,非人哉!
魔鬼的这一声尖叫,响彻整个菜园子,那睡死了的三人惊得弹坐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哪里?谁在叫?
四周沉寂无声,没有人能给他们答案。
晃忽以为是恶梦,三人瞌睡正重,打一个哈欠后,倒头继续沉睡。
“锵!锵!锵!”
轻脆的武器撞击声传来,吓得三人冷汗直冒,这不是梦,真的出事了。
三人忙不迭的掀开被子,鞋子也没来得及穿上,就冲向了院子里。
“咻~~”
一根碎木棍从远处飞来,在三人中间穿梭而来,狠狠地插进一旁的泥土墙上。
“好险!好险!老天爷保佑!”
三人惊魂末定的拍拍心口,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被穿心而过。
还没等他们喘息安定,耳听得破空声不断飞来,却是越来越多的小木棍,像是箭矢一般密集射来,吓得他们满院子逃窜,
“娘啊!救命啊!”
武大锤的神经比较粗,在听声辨位方面是弱项,稍微跑慢了一步,手背处被一根小木棍插了个正着,疼得嗷嗷乱叫,“哦嚯嚯……我的手……我的手……”
现场说不出的凌乱,好不容易等他们狼狈的摸回房间,躲在里面能喘口气时,才发现那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危机一下子消失不见。
敢情他们刚才没头没脑的冲出去,就是为了找死的。
这心里正骂骂咧咧呢,就听得院子里传来凌宵的声音,“你们几个,出来吧!”
三人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围着老神在在的凌宵,
“凌大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在叫?野兽吗?”
“我这手是谁干的,快告诉我,我和他势不两立。啊啊啊……气死我了。”
好好的睡个觉也会出事,过几日就是大比之日,他这个样子还怎么上场打架,武大锤气得要死。
凌宵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个傀魈路过,已经被打跑了。”
“傀魈?这是什么鬼?”
三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那颜思思却突然插了话进来,“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个山精和傀妖生下的怪物。对吧?”
“咦?你如何知道?”
这一下,不光是三人对其刮目相看,就是凌宵也投去好奇的目光,寻常女子是不太可能接触到这种脏东西的。
难道,颜思思真像碎嘴哞说的那样,有古怪?
颜思思莫名其妙的挠挠头,“对啊,我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样子,比众人还有迷惑几分,“我时常糊里糊图的,记不住事,刚才说了什么,我自己也不理解,你们就当我在路上时,偶然听来的吧。唉……真是头痛!”
除了这个解释,她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此刻是真的有些头痛,往事如碎片,偶尔能拾得一点,这些记忆最终都是记不住的,被她直接忽视,她现在就只想磕药,以此让自己能保持几分清明。
想到这里,她熟练的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包里,取出一根干扁的药材,放嘴里咀嚼着,那苦涩的药味儿让她打了个冷颤,待适应了后强忍着咽了下去。
三人看得头皮发毛,不自觉的离她远了两分。
凌宵皱了皱眉头,小丫头的确是不对劲,只是以他的能力,加上碎嘴哞的眼力,都没法判定她怎么了,也只能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待日后有机会再解开。
“好啦,那东西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捣乱,你们三去把小李公子的房间清理一下。”
“哦!”
三人对于凌宵的话还是很遵从的,返身回屋里穿好鞋子,这才往李梓染那里跑去。
“小丫头,你随我过来,我替你检查一下。”
“啊?检查哪样?你还会看病不成?啧啧……这啥东东,寡难吃!”
颜思思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她正和那根该死的药材较劲,那玩意儿晒干后,特别筋道,咬也咬也不动,吃起来贼费力,她的牙齿都快松动了,也不见药材被咬断,吃得好辛苦的说。
凌宵看她奋斗了很久也无处下嘴的样子,无语的道:“那叫牛筋藤,和牛筋一样韧性十足,你这样吃如何能咬动。”
“啊??你就是个马后炮,想看我出丑是不?坏人!”
她愤愤不平的把药材丢到凌宵身上,重新取了另外一种药材,准备大块朵颐。
凌宵一把给她抢了过来,看到她那要发飙的样子,赶忙解释道:“这个你也嚼不动,别白费力气了。”
“呜呜……好难受,你们都欺负我,我头疼,还不给吃!我要死了……”
颜思思像个小孩儿一样,可怜兮兮的搂着自己,蹲在地上低低哭泣起来。
“你这丫头……说话凭良心,谁不给你吃了。”凌宵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一块土黄色的根茎递了上去,“诺,吃这个吧!这个比较好。”
颜思思也没打算和自己过不去,听到有吃的,立马抢了过来,张嘴一咬后,大为吃惊,“咦,这药竟然不苦。”
虽然也不甜,但是比起那些难以下咽的味道,这块根茎简直就是美味。且比较新鲜,像是才采摘出来的,吃到嘴里清脆可口,和萝卜似的,咔嚓咔嚓几口就落了肚。
“嗯嗯……好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种药材,老头,你还有吗?”
颜思思眨巴着眼睛,里面盛满了浓浓的渴望。
“就只有几块了,都给你吧!你若喜欢,下次出门遇见了,再给你采。”
说起来,凌宵还是有些心疼颜思思的,作为一个爱美的女人,生得丑陋就算了,还有必须吃药才能活的毛病,这若是让他这个男人摊上了,也不见得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