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在成都待了数日后,留下李慈、甘贲二人筹谋物资购买之事,便先行离开。
以曹昂今后对旄牛皮、山藤、三七等物品的需要,势必要在成都设置一个基地。而且这些物品不仅仅是要在成都购买,甚至可能要深入南中、西羌,与当地人交易,所以非得建立一个稳定的供应渠道不可。
这项工作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个挑战,考量了一个人的组织协调能力,交给李慈,也算是个考验,毕竟李慈将来是要做曹昂大管家的人。
曹昂一行离开成都,张裔特意给曹昂送行到南门外。
与张裔相处几日,虽然张裔这个人缺点比较明显,但性格亦是分明,而且其干理敏捷,肤敏应机,是个难得的人才,曹昂倒真是希望将其招揽于麾下。
不过张裔跟旁人不一样,他乃是大族子弟,前程远大,即使不能举孝廉,受征辟,留在川中,亦可以显达。
而此时的曹昂,虽爵高名显,但毕竟是一名辞官白身,还不至于使张裔投身其门下,于是张裔便婉言谢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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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张裔的拒绝,曹昂倒是不恼。
对于曹昂来说,张裔这个级别的人才,得到很好,得不到也不必可惜,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于是与张裔相别之后,曹昂遂启程南向。
不过张裔不愿意跟着曹昂,倒是推荐了两个好友。一个是广汉涪县(治四川省绵阳市涪江东岸)人郑度,字子制;另一个是巴郡宣汉(今四川省达州市)人袭肃,字伯将。
二人俱出身一般,袭肃更是一个賨人。二人之所以选择投奔曹昂,也是因为在州内实在没有出头之日。
郑度善筹谋,袭肃为人勇武,倒俱是良才。
没招揽到张裔,但有郑度、袭肃二人为偿,倒也不算无功。
这也是曹昂尚不知晓郑度的能力,否则便知道自己是捡到宝了。
众人从成都离开之后,沿途向南,没多久便到了武阳城。此地为犍为郡治所,也是成都的南面屏障。
杨家在武阳也算大族,出过刺史、尚书令级别的高官,在整个益州亦能数得着。不过杨洪父亲这一支算不得主枝,族内地位只能说一般。
曹昂到武阳之时,杨洪之父尚未入葬。
虽然曹昂有心等杨父出殡,可丧葬之事,都需一两个月,曹昂急于南下,也没法在武阳耽搁,于是祭拜一番之后便离开。
临行之时,曹昂倒是对韩揆伸出橄榄枝,然而韩揆却用心于杨临的丧事,不愿多谈,此事遂罢。
倒是杨洪承诺,待守孝期满,必前往洛阳,报效曹昂。
世人都知道曹昂未来必然显达,所以在曹昂身边任事,还是颇能使一部分人没有门路的人动心的。
曹昂离了武阳,换上三艘大船,顺江而下。
岷江滔滔,一路上地势落差很大,于是顺水行舟,速度极快。
而且沿岸风光旖旎,景色瑰丽,秀美如画。漫江碧透如玉带飞舞,胜境美景如河汉群星,让人目不暇接。
千里的距离,尽是看不尽的长江风景,直到入了巴郡,曹昂亦是不觉得看厌。
船队入了巴郡,江面更是开阔。
曹昂常伫立船头,望江而视,眼看着滚滚长江,向东而去,心胸倒是开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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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曹昂一行从阳关(今重庆市东北石洞关)渡口上船,离岸没多远,便看到前面的哨探船上不断挥舞着旗帜。
这时预警信号,曹昂心中一紧,马上命众人驶船靠岸。
曹昂这一行人,多是旱鸭子,在岸上可发挥不了多大的威力。
众人登岸没多久,负责探路的褚宁划着小船,来到曹昂身边,言前面有一队轻舟相连,阻挡了道路。
领头之人,穿着锦绣罗衣,身后从人,亦是披服锦绣,头插鸟羽,身佩铃铛,携弓带箭,看起来倒像是一群浪荡游侠。
曹昂听了,下意识地便想到一个人。
这时郑度乃言道:“我曾在广汉听说,巴郡有一游侠,名唤甘宁,不务正业,轻侠杀人,藏舍亡命,大有名声。后来此人聚合一伙轻薄少年,自任首领。这些人成群结队,四处游荡,因佩着铃铛,旁人一听铃响,便知是这群人来,又因这群人皆是锦衣华服,故称其为‘锦帆贼’。”
如曹昂所料一般,来人当是甘宁。
只是看甘宁这个嚣张模样,今日怕是未必能善了了。
这时郑度又劝道:“甘宁此人,颇好颜面,平日里遇到对他隆重接待的,便倾心相交,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可若是礼节不隆,甘宁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贼害官长吏员。今君侯东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若派人前往甘宁处抚慰一番,料想应当可以劝退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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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
若是对甘宁太低三下气,反倒让他轻视了。
曹昂让班英安排扎营,他则带着十多人从沿江官道东进,去见甘宁。
曹昂东行没多久,便见不远处的江中,有十多艘船只,连在一起。曹昂于是让人上前呼喊,请甘宁前来一唔。
没过多久,一众船只向着江边而来。
很快船只靠岸,接着一人上前,用一匹蜀锦将船系到岸上,然后一穿着华丽之人登岸,身边之人,果如传言一般,穿着锦绣衣裳,光彩斐然。
这些人登岸之后,便陈列车骑,其仪仗规格比刺史都要高调。不过怎么看怎么显得不伦不类。
赵莽、赵崇几人拥着曹昂,曹昂向对面喊道:“可是临江(今重庆市忠县)人甘宁甘兴霸?我等是从成都前往江陵的商人,甘大侠可否为我等放一条路。”
对面立刻出得一人,向曹昂喊道:“尔等可识得规矩。”
曹昂当然不知道甘宁规矩,也不想跟甘宁纠缠,于是便让褚宁上前,跟甘宁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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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宁打马到甘宁一行面前,双方离着有数十步,褚宁乃喊道:“我军家主说了,不懂你们什么规矩,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尔等还要如盗匪一般,沿途掳掠吗?”
褚宁说完便走,甘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良久,甘宁才回过身来,鼻子有些气歪地说道:“他刚出说咱们是什么?盗匪?”
甘宁勃然大怒,已经多少年没人敢骂他是贼了,他受不得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