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听到单雄信的喊声,将头扭转过去。
单雄信疾步走了过来,望着秦琼问道:“这位兄弟,在下想打听一下,历城可有一位叫做秦琼的马快?”
秦琼回道:“庄主,在下不过历城普通百姓,听是听过秦琼之名,只是不得相见。不知庄主是否找这位秦爷有事?”
单雄信一听,失望道:“本想托兄弟带件东西,既然如此,改日在下亲到历城拜访。”说完,转身离去。
秦琼拿得卖马的银两,慢慢向客栈走去。客栈老板娘柳氏给的几个包子早已在肚中消化了。现在是正午时分,秦琼又感到肚饿了,正走到一间酒肆,终于停了下来,挑一张桌子坐下。小二上来招呼道:“客官吃酒还是吃饭?”秦琼连忙道:“拿一斤上等女儿红来,再切两斤熟牛肉来。”小二摆上酒来。秦琼一人自斟自饮,好不畅快。
又有两人来到,眼睛直盯着秦琼看。
秦琼亦发现两人正望着自己,看面相还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忘记何时见过。
倒是两人中一人喊道:“秦大哥!”
秦琼听其声音,终于想起两人即是当日送还父亲遗物的王伯当与谢应登,连忙招呼两人过来坐下。
王伯当见秦琼落魄的样子,惊问道:“秦大哥,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秦琼将押囚的过程一、一告诉王、谢二人。王伯当闻言道:“我们兄弟正要前往二贤庄拜访单庄主。秦大哥不如与我们同行,让单庄主将马退还。”秦琼道:“在下初来时未曾拜会单庄主,待到此时再去拜会,唯恐遭人耻笑。在下在此拜托两位兄弟不要向单庄主亮明在下身份。”谢应登道:“秦大哥,这又何必?”秦琼道:“欠人人情始终不好,请两位体谅。”王伯当了解秦琼的个性,不再勉强,答应见过单雄信后,对秦琼之事绝口不提。秦琼又让小二添了一些酒菜来,与两位好兄弟畅饮了一番。痛快之后,秦琼与王谢二人相互告别而去。
秦琼回到客栈正遇见王小二。王小二见秦琼空手回来,知道秦琼已经将马卖了些银子回来,高兴道:“官爷,这回好了!”说完,从怀中取出文书。秦琼准备从王小二手上拿过文书。王小二疾速将文书收回,并笑道:“请官爷先将帐结清!”秦琼将五两银子丢到王小二手中。但王小二仍无归还文书之意。秦琼怒道:“不要欺人太甚。”王小二道:“休怪小人无情,只是先前内子给你的那几个包子,还有喂马的高粱粉,怎么也要个一钱银子吧!”秦琼丢给王小二一两银子,喊声:“不用找了。”王小二接过银子,假意道:“官爷还要什么?尽管吩咐!”秦琼不予理睬,回到房中,收拾好行李,就出得客栈去了。
王伯当与谢应登二人去二贤庄路上,一路议论着秦琼发生的这些事。王伯当道:“我们前往拜访单雄信,用些银子将秦大哥的黄骠马再重新买回来如何?”谢应登连连点头。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二贤庄外。因为庄内刚买回一百只护院猎犬,有十数只已经被安排在大门处了。两人的气味被那些凶犬闻到,不顾一切从庄内冲出。
王伯当看到群犬冲出,无绳索管制,又无人喝止,情急之下,朝这群疾奔的凶犬,轰出了金顶烈风掌。掌劲疾速冲击到这数十只凶犬身上,立时被震得肝胆俱裂。
单雄信与庄客们听到外面群犬的惨吠声,忙冲出庄门来看个究竟。当看到那群猎犬的死状,单雄信也不问究竟就飞身朝王伯当这里一拳打来。单雄信最擅长掌握气流速度及方向,这一拳若打在王伯当身上,不但王伯当有损伤,连躲在王伯当身后的谢应登亦会被隔身体的掌劲击中。
王伯当年轻气盛,刚涉足江湖,见识尚浅,竟挥掌硬接单雄信的浑厚掌劲,竟被深厚内力震得向后连翻了几个跟头。谢应登所幸及时从王伯当身后移开,否则亦吃亏不小,同时为阻止单雄信的二度进攻,竟凝聚内力于脚上,朝单雄信奋力踢去。单雄信轻轻将手隔向谢应登的重脚,弹开谢应登的攻击。谢应登只感刚才那一脚就像踢在一块生铁上一样,还感到胸中气血翻腾。
被单雄信内力震退的王伯当终于知道单雄信的厉害,硬拼下去只会吃大亏。且这是一场误会,王伯当与谢应登还打算拜会这位大英雄,却弄成这样,亦不好收场。想到这里,王伯当首先向单雄信拱手行礼道:“单庄主,刚才纯属误会。是贵庄的凶犬先行对我们进行攻击的,出于自卫才不得已下重手。”单雄信对王伯当的解释根本不理睬,慢慢朝王伯当走过去,又是一拳轰出。王伯当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先闪身躲过这一拳,暗聚内力,伺机而动。单雄信见王伯当躲过自己的重击,又劈出一掌,速度之快让王伯当来不及躲闪。无奈之下的王伯当将早已摆好的金顶烈风掌姿势展开,借助事先已凝聚好的内力,发出利掌。利掌的气劲与单雄信的铁掌相迎,立时刮起一阵气劲大风,周围的空气亦爆出巨响。单雄信小看了王伯当的内力,刚才未用上全力,与金顶烈风掌的掌力直接相迎,虽然未伤及筋脉,但却被震开。单雄信踉跄着靠在庄外一块巨石边上,巨石竟然炸裂开来。王伯当见单雄信正为自己爆出的内力吃惊,趁机飞身而至,同时将钢剪挥出,插向单雄信颈项。单雄信扬掌架住钢剪锋口,另一掌却向王伯当小腹击来。王伯当机敏地弃剪退后,再度打出一记金顶烈风掌。单雄信吸取上次教训,将贯注内力的利掌依旧迎上,竟将王伯当的掌劲完全弹回。王伯当硬生生挨了自己的掌劲,吐出一口鲜血来。谢应登见王伯当被重创,飞身过来将即将倒地的王伯当扶住。
单雄信惜英雄重英雄,看到王伯当有如此身手,甚为怜惜,先行停下了手。
谢应登扶住王伯当坐下,自己亦盘膝坐于王伯当身后,双掌贴近王伯当背脊,为他疗伤。年轻人恢复力强,加之谢应登输入的内力,王伯当顿感舒适,身体亦变轻盈了,站了起来,并用眼睛瞪着单雄信。
单雄信道:“这位小兄弟竟然会使用金顶烈风掌这样霸道的武功,尊师是谁?”
王伯当没有回答单雄信的问题,只是道:“单庄主,我们兄弟根本就打不过你。反正横竖是个死,亦不用回答你的问题了。”
单雄信道:“在下刚才是下手重了点,请两位小兄弟原谅。只因看到爱犬被杀,心生怒气而致。但看到这位小兄弟的武功修为非比寻常,故有此一问。两位亦不要担心在下会对你们不利。刚才的冲动,现在不会有了。”
谢应登为人老实,见单雄信说出这样的话来,准备开口告诉单雄信他们的师父是谁,却被王伯当拦住道:“江湖险恶,还不知这个单庄主说的是真是假。总之,不要随便说出师父名号。”
单雄信见王伯当仍是一脸怒气地望着他,笑道:“还是一群孩子。好了,在下也不想问了。不过,伤了这位兄弟,在下总要表示一下。你们若不嫌弃,就到庄内喝两杯水酒,算在下的赔罪吧!”
谢应登无主意的望着王伯当。王伯当干脆道:“好!接受单庄主的赔罪。”说完,又望着谢应登道:“走!怕什么?不要失了大丈夫的脸面。”
谢应登听王伯当这么说,亦坚定道:“对!走,入庄喝酒去,谁怕谁呀!”
王谢两人被单雄信请入庄内,并命人端来酒菜,三人好好畅饮一番。
单雄信望着王伯当,笑道:“若在下没猜错,你应该就是谢洪谢大侠的首徒王伯当。”
王伯当惊问道:“庄主何以得知?”
单雄信道:“金顶烈风掌乃谢大侠所创的不世武功。除了传授给他的几名爱徒外,无人会使用如此奇招。但谢大侠众弟子中唯有你王伯当才能将如此霸道的武功使用的如此出神入化。这些都是江湖人所尽知的。”
王伯当此时深深为单雄信的非凡见识所折服。
谢应登因为多饮了几杯酒,竟失口道:“单庄主,秦大哥的黄骠马是否在贵庄?”
“秦大哥?什么秦大哥?”单雄信问道。
王伯当见谢应登失口,连忙拿话来遮掩道:“不过是半路同行的一名秦姓马贩。”
“什么马贩,分明就是天下闻名的胶东神捕秦琼秦大哥。”谢应登已经完全醉了,将秦琼的再三嘱咐抛至脑后而去。
单雄信一听“秦琼”二字,立时将谢应登的手紧紧抓住,欲问个究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