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虎听魏征一再高声:“历城捕快!”,不知何故,问道:“观主,有什么问题吗?”
魏征道:“有位来自历城的官差曾在贫道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此人姓秦名琼,不知施主可否认识?”
樊虎一听,喜道:“他现在哪里?”
魏征道:“看来是认识的。施主,请速去二贤庄,也许还能遇见他。若是迟了,恐怕他就要离开了。”
樊虎一听,再看看外面的天气,面有忧色道:“怎么办?我急欲找到秦大哥,但天气阻人,万一延误时日,只怕要与秦大哥错过相遇了。”
魏征劝慰道:“施主莫急!贫道料定不过半个时辰,此雨必停。到时再去赶路不迟。贫道还准备了几样点心,咱们一边喝茶,一边等着雨停。”说完,道童已将茶点都端了上来。
樊虎没心情吃东西,只是对魏征的那一句“料定不过半个时辰,此雨必停”产生了兴趣,好奇地问道:“观主,天气变化,人又岂能预知?在下看这雨时大时小,根本毫无规律,且又有乌云累积而来,观主自信只下半个时辰,未免太过牵强了。”
魏征笑道:“天地万物虽变化无常,但却有前兆异象产生。掌握此间的征兆变化非一朝一夕可成。贫道料定此雨下不过半个时辰,并非信口雌黄。若然施主不信,我们就打上一赌如何?”
樊虎倒是对此很感兴趣,忙道:“好!在下就与观主赌一场。若在下输了,愿跪地向观主叩头认输;但若是观主输了,却该如何?”
“那就钻你裤裆而过!”魏征自信地答道。
樊虎伸出掌来,望着魏征道:“击掌为证。”
魏征击过掌后,笑道:“绝不反悔!”
樊虎一直注视着天际,并连声道:“观主,此赌你必输无疑。”
半个时辰快到了,然空中仍是大雨倾盆。樊虎得意地喝过一口茶,并斜眼望着魏征道:“观主,在下也不是一个喜欢为难别人的人。只要观主承认自己输了赌约,在下也不会让观主钻在下裤裆,这么丢人。”
魏征笑道:“时辰未到,胜负未定。施主还是好好看着吧!”就在魏征说话的瞬间,天空乌云已散去,雨越下越小。这倒让樊虎吃了一惊。
不多不少,刚好半个时辰,雨已全停。看到如此景象,樊虎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不过想到要马上赶去二贤庄找秦琼,樊虎没有半点犹豫,竟然跪于魏征面前,正准备叩头,被魏征扯住道:“你们这些捕快真奇怪,怎么动不动就兴给人下跪。你是这样,连那秦琼也是这样。快走吧!要不然就错过与他的相遇机会了。”
樊虎连声多谢,就紧忙出得观外,跨马上路朝二贤庄一路赶去。
二贤庄在潞州的名气较大,樊虎沿路询问,很快就来到庄前,正遇几个庄客,忙上前道:“有历城秦公子的朋友来访,劳烦几位通传。”
庄客一听,点头道:“原来是秦爷的朋友,小人马上前去通报。”说完,飞奔入庄禀报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带樊虎进去。正值秦琼与单雄信在厅内闲聊。秦琼见樊虎来了,起身叫道:“樊兄弟,平阳公干如何?怎么有空到这里来找秦大哥?”樊虎道:“秦大哥,伯母思念大哥,特差小弟送来家书。盼早回历城。”秦琼接过书信,望着樊虎解释道:“只因在此遇见昏官,又生了重病,才会耽误这些时日。”樊虎看到秦琼确实脸色蜡黄,又加上颧骨突出,下巴尖瘦,知道这些日子秦琼吃了不少苦。
秦琼将家书打开,看了一回,无非是老夫人担心儿的话语,并盼早归之语。看过书信后,秦琼即向单雄信起身告辞。单雄信有些舍不得,想多留秦琼住些时日,无奈秦老夫人差人来催,唯有暂别,将来必有重逢机会。想到这里,单雄信命人取来一块重达二十斤的巨银过来,并用同样大小的缎背缝好,递于秦琼道:“这是送给秦大哥的一点薄礼。”秦琼恭敬接过,只感沉重。
单雄信将秦琼送出庄外,并将黄骠马牵来。如今的黄骠马已经被单雄信养的十分雄壮。单雄信还差人照着马的身躯,用细巧匠人打了一副镏金鞍辔,一对踏镫。
秦琼千恩万谢后,与樊虎回往历城而去。独单雄信望着秦琼背影,久久呆立。
樊虎因为临时收到刘芳刺史的命令书,改道前往登州,留下秦琼独自一人回历城而去。
秦琼一人骑马进入一片茂密树林,此时天色已晚,显得整个树林阴森恐怖起来。秦琼回家心切,竟无丝毫惧怕。
突然,一队人马从林中闪出。为首一人骑着一匹骏马,手提一柄五尺来长的钢斧。身后两骑各领一队人马分列两旁。从其中一队人马之中走出一个手拿折扇的年轻人来,望着秦琼厉声问道:“你马上的马鞍是从何而来?”
秦琼看对方人多,不想惹事,回答道:“此马鞍乃二贤庄单庄主所赠。在下急欲赶路,请各位行个方便。”
年轻人不依不饶道:“在下一个兄弟所用马鞍即你现在所用之物。数日前惨遭杀害。在下苦于寻找夺其马鞍,要其命者,为这位兄弟报仇。如你所说,此马鞍乃二贤庄单雄信所得,后转赠于你,让在下难以信服。想这个天下绿林总扛把子,又怎么会为了这么区区一副镏金马鞍而杀人?一定是你恐今日难逃我们的寻仇报复而嫁祸给单雄信吧?”
秦琼一听,怒道:“混账!秦某向来视钱财如粪土,纵然爱财,亦会取之有道。你无丝毫证据就在此凭白诬赖秦某。若再行诋毁,别怪在下拳脚无眼了。”
年轻人冷哼一声道:“杀人劫物还敢如此振振有词。既然想动手,就让在下的兄弟好好陪你玩玩。”说完,朝为首的骑马人望了一眼。
“吴广前来为兄弟报仇。”为首之人说完,催马朝秦琼冲来。
秦琼从马上跃起,提掌朝吴广顶梁劈来。
吴广抡斧上提,斧刃迎向秦琼掌锋。秦琼铁掌与吴广钢斧硬抵一记。秦琼又空翻其身,提腿踢向吴广前心。吴广不知秦琼这一脚的力道,抬斧相迎,竟被秦琼铁脚踢断斧柄,直接重撞其心窝。吴广被秦琼重脚踢得从马上跌下,并从嘴中喷出一股血柱,倒地而亡。
秦琼踢死吴广,飞身回到马上,竟为自己因为一时怒气冲顶,失去理智,以致出手过重,致人死亡而深深自责。
年轻人见秦琼仅两招就将吴广毙命,暗自赞叹秦琼的高深武功,同时叹怪吴广太过轻敌,不知道知难而退的道理。
两名领队的见吴广被秦琼所杀,竟全然无惧秦琼的武功,而催马准备冲上前去,欲秦琼拼个高下,为死去的吴广报仇。
年轻人急叫道:“等等!你们两个不要命了吗?刚才没见着他的厉害?就这么莽撞地冲上去,又会得到吴广那样的下场。”
挨了年轻人一顿训斥的两人,连忙将马退后。
年轻人突然看到了秦琼背于背后的一对双锏,朝着秦琼身后一株大树上埋伏的人眨了一下眼睛。这个小动作却未让秦琼看到。秦琼仍骑着马望着这些人,并准备大打一场。秦琼背后之人潜伏已久,看到年轻人眨眼为号,从树上落下,挥剑朝秦琼背后砍来。秦琼感觉身后有杀气袭来,催动内力将背于背后的双锏震出,重重弹向杀气冲来之方向。偷袭之人长剑被其中一锏弹飞。另一柄铜锏则准准砸向其人前额。年轻人远远望见,情急之下,折扇离手,疾速飞向铜锏。秦琼在马上只看到一道白光掠过,却不知是年轻人手中弹出的折扇。折扇碰在铜锏把手之上,竟将铜锏的攻击轨道改变。偷袭之人万幸没被铜锏击中。折扇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又被一道牵引气劲疾速扯回,重新回到年轻人手中。秦琼被眼前这位顶级高手的高深武功深深震惊,竟忘记去取飞向地上的双锏,被偷袭之人接于手上,立即远离。偷袭之人知道秦琼厉害,以秦琼身体为圆心,远离其身两丈为半径,绕个大弯子,来到年轻人面前。
秦琼看到对面是自己的双锏,暗自嗔怪自己刚才的一时大意,竟让祖传之物遭人在自己身边窃走。盛怒之下,催骑朝那窃锏之人追去。
年轻人为吸引秦琼注意,取过双锏,策骑往林中深处而去。秦琼撇下这些人,直朝年轻人追上去。年轻人的这些手下竟还不知死活的向秦琼展开拦截。秦琼一时情急,竟再下杀手,双掌连劈数人。黄骠马亦用铁蹄踢死数名围攻秦琼的人。秦琼凭借绝世武功,冲开一条路来,急急追赶年轻人。黄骠马速度较快,很快就要将年轻人追上了。
年轻人确实高明,见秦琼即将追上,一掌劈下一株粗壮的大树,大树借助年轻人的内力,横冲而出,撞向秦琼。秦琼轰出一记重掌。掌力惊人,将大树列分为四段,又弹向年轻人后背。年轻人身体狂震一记,身上外衣被震开,亦碎成四片,分别向四段残树而去。残树遇上衣服碎布,竟将冲力全部卸去,掉落地上。
“哎,竟然毁了娘送给我的衣服。”年轻人一路叹息,一路策马狂奔,打算引秦琼进入自己最为理想的攻击地段,再伺机致其死地。
秦琼又追上来了,待靠近年轻人马后之时,疾探一掌,欲将背于年轻人背后的双锏夺过来。年轻人回手一扇,折扇击中秦琼手背。秦琼负痛,将手收回。年轻人将马速放慢,疾舒一指,准准戳向秦琼手腕,却被秦琼两指疾伸,夹住其指。秦琼双指间发力,欲以此招制服年轻人,不想年轻人竟使出怪力,翻转手指,将秦琼两指震开,同时从马上跃起,凌空掠过秦琼顶梁,并躬身探掌朝秦琼天灵猛盖一掌下来。秦琼抬掌用尽全力去挡隔。年轻人及时撤掌,在秦琼来不及注意其他攻击之时,反踹一脚,重重踢到秦琼手腕。
秦琼顿觉手臂酸麻,完全使不上劲来,从马上飞身而下,重脚准准踢向年轻人下盘。年轻人退后几尺,提气腾空,一扇朝秦琼这极带攻击的脚掌涌泉穴击去。秦琼欲撤脚已经来不及了。被折扇点了涌泉穴,失去平衡之力,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年轻人的利爪就在此瞬间已掐于秦琼的颈项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