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望着尤俊达谢道:“刚才也多蒙这位公子看得起在下。只是在下决不能受白来之食。宝剑卖于眼前这位魏先生了。不过,在下却想与诸位英雄好汉交朋友,不知可有此荣幸?”
“既如此,我们都成了好兄弟。不知这位兄弟姓甚名谁?”单雄信急切问道。
徐世绩道:“在下徐世绩,蒙诸位英雄不嫌弃,自当先饮一杯,算作谢礼吧!”
“好!老程最喜欢这样豪爽的人。”说完,亦望着徐世绩喝了一杯。
魏征望着徐世绩忍不住问道:“看徐兄弟似有满腹学问,却为何落得如此光景?”
徐世绩趁着酒兴,竟讲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
原来徐世绩是大户人家公子。父亲为该县县令,两袖清风,与民秋毫无犯。徐县令一心要儿子博取功名。徐世绩亦极听父训,在学问上极有造诣。为人扶助贫弱,自然看不惯那些无事生非的人,甚至出手相搏。徐世绩住的县里,就有叫做万福通的老学究。为人既得百姓爱戴,又与朝廷颇有渊源。徐世绩常对父亲说:“爹,万福通这个老匹夫愚弄百姓,做得滴水不漏。另外,多去百姓家中,以十文钱作为襄助。此小恩惠,让县里无知百姓,蒙受欺骗。老匹夫素来与爹不合,竟然怂恿百姓险害爹官位不保。爹不如弃官不做,换个地方,让世绩亦早离这个鬼地方。”
徐县令道:“等你做了功名,也要从县令做起。到哪里都是一样。总有像万福通这样的害群之马。也总有大批受此人蒙蔽的百姓。除非你能拔中头魁,也许可以授以高官显位。“
徐世绩听了父亲的话,自然更加苦读。徐世绩所在学馆馆主樊淑文与万福通有师生之谊。万福通为更加重击徐县令,亲到学生樊淑文家中。樊淑文见老师到来,疾步相迎道:“老师亲来敝舍,学生不胜荣幸。不知老师来此所为何事?”说完,请老师上座。仆人早已端上茶来。
万福通开言道:“老夫有百两黄金奉上。”
樊淑文道:“老师委身来学生家中,又送金银,叫学生难以做人。老师日后若有任何事,学生定会舍命相助。”
万福通笑道:“老夫正有事烦扰淑文。不用淑文难做,只要帮老夫对付徐县令即可。”
樊淑文道:“徐县令何老师有仇吗?”
万福通点头道:“徐县令积极推行‘多种粮,少盖豪宅’之策。老夫稍有多盖一宅,徐县令就要老夫让出,改作耕地。老夫对此实有怨言。但为百姓,舍弃一宅又何尝不可?只是徐大人态度极其傲慢无礼。老夫想挫他锐气。得知徐大人公子就在贵馆学习。淑文知道,秋试即到,正是朝廷选拨人才之期,怎么做?淑文就看你的啦。一旦徐公子在此时精神受挫,必让徐大人为其子痛惜,终绝其命。”
樊淑文笑道:“老师,这一招真毒呀!令学生佩服。此事包在学生身上,一定让徐大人好看。”
万福通拍拍手,一名下人早端上一盘黄金。樊淑文道:“谢老师赠金。”说完,将手一挥,一名侍婢将黄金接下,拿入房中。万福通起身告辞,樊淑文将老师亲送于大门外。
第二日,樊淑文找到馆中先生夏若云,从怀中取出千两黄金交给夏若云道:“这是送给夏先生的。本馆的优等学生徐世绩希望夏先生能狠挫一下他的锐气。本馆都是名流子弟,不在乎这么个学生。”
夏若云道:“馆主吩咐,怎敢不依。”
正值馆中开始讲授关于科考中的避讳问题。因杨广登基,避讳又有所改变。在隋唐的科考之中,避讳是一种保命的学问。一旦没弄明白这个学问,不但功名,只怕能自己及家人的性命都要搭上。正因如此,致使不少人才落第,乃此试一大弊病。
夏若云收了樊淑文的银子,就得替樊淑文做事。不得不在考试避讳问题上整一下徐世绩。夏若云谈到避讳之学问时,敷衍几句就算完事。下课时,夏若云说了一句:“诸生有不懂得,可以向我求解。”
徐世绩听到此语,早冲到夏若云面前,吧老师那些含糊不清的说法全提出来了,请求一解。
夏若云仍旧含糊而语,听得徐世绩心中发毛,欲再问,老师开言道:“世绩,你真不爱动脑筋。这点东西都不愿思考,要脑何用?“说完,拂袖而去。
这顶帽子扣得徐世绩透不过气来。徐世绩看到别的学生去请教夏若云都满意而归。徐世绩忙问学生馆内另一位优等学生。那名学生虽有心,却不善讲解。徐世绩请教的问题,让学友草草一讲,弄得更是一头雾水。
回到家中的徐世绩连睡觉也在参透其中道理。此急需人点拨。徐世绩无奈,请教父亲。徐县令道:“各年在避讳上都有不同,世绩还是仔细请教老师为妙。“
徐世绩道:“世绩请教夏先生,夏先生含糊解释,还说世绩不动脑筋。”
徐县令道:“你本来就不爱动脑筋。自己去思考吧!”
徐世绩无奈之下,重新回到睡房冥思苦想,问题越想越复杂,反而使徐世绩进入抗学状态。时间一长,徐世绩只要一考虑学习上的事,就感到心痛。结果,徐世绩参加秋试之时,因为用脑过度,晕死于考场之上。徐家的下人将徐世绩背回家。徐县令问明缘由后不发一言,同时将县令印绶挂于梁上,独自一人乘上马飞驰而去。几日后,徐县令不见回来。朝廷下意识收回徐家府宅,徐夫人带着儿子,只拿了一柄家传宝剑匆匆离去,投奔徐世绩外公家。此时的徐世绩已经命心腹下人打探到樊淑文是万福通的学生,心中明白所发生的一切必定都是为了万福通与父亲之间的仇恨而报复父亲到如此地步。“我一定要报仇!”徐世绩高喊着,同时一种复仇之心油然而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