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小狼也已过了成人礼,成为部落的大人,白起也已和沃尔佩喜结连理。
天猛三人这一年的生活,过的非常充实。上午到师父那里修习武艺,下午就负责训练族中战士。经过师父允许,他们把《皓月诀》的招式技巧传授给了族众,但是受门规所限,内力运行之法倒是没有教。不过,即便如此,也让部落战士受益匪浅,有一些技巧,总比使用蛮力划得来。
如今,天猛和白起都已达到第五层巅峰,临近突破第六层,小狼也已触摸到五层后阶的门槛。
今日,是白盛商队回到部落的日子。回来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纳贤令”
“告黑狼旗各部落子民,今也喇温可汗颁布纳贤令,招纳黑狼旗范围内所有有志之士,到可汗辖下军中从事。凡有愿为可汗效力,共创大举之士,皆可前来应招。可汗愿抛弃门户之见,对所有前来应招之人一视同仁。若有大才者,可汗会给予展示才华的平台。”
也喇温可汗颁布了“纳贤令”招有才能之士到其麾下从事。这对天猛来说,绝对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若是能到也喇温可汗的军中做事,可以接触到更广的层面。
也喇温可汗的军队,是黑狼旗范围内最大的势力,平时为了地盘之争,和中部的金狼旗经常打仗。也经常镇压黑狼旗所属范围内不听话的部落,或者是限制一些部落的发展,把一些对自己有潜在威胁的部落打压下去,扼杀在萌芽状态。
天猛并不喜欢也喇温可汗这样的人品,但这并不代表他排斥。草原上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也喇温这么做,是认识到自己不可能感化这些自己地盘的所有势力,所以,血腥手段是必须的。
天猛既有奋发图强之志,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到军中从事的机会。便和父亲商议,前去应招。
况严浩知道自己的儿子有远大理想和抱负,他本也是目光远大之辈,所以就没有阻拦,同意了此事。至于族中训练战士的任务,白起和小狼还继续负责,不会跟天猛同去。
白起和小狼知道天猛要去应招之事,纷纷要陪天猛一起去。但由于白起已经娶妻,况且此行还不知多久才能回到部落探亲。小夫妻新婚没多久就要分居两地,天猛想了想,没同意,并一再嘱咐训练族中战士之事还需要白起督促,白起这才悻悻的答应了天猛。
小狼孤身一人,也想和天猛一起去。天猛指出族中战士训练任务,主要就是刀法技巧,若是都走了,训练任务就会大失水准,所以,也没同意。小狼虽然不情愿,但也还是听从了天猛的话留了下来。
待天猛决定之后,向父母和师父告别,就单独一人动身了。
此行若是快马加鞭,仍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途经博尔翰部落营地,一个小集市,杨木集,和弘吉剌部落。天猛为了方便,携带了一个简易的帐篷,便于晚上在草原扎营。在草原上露宿,天猛虽然不惧风寒,但是季节已临近夏季,夜晚露水较重。天猛也不想每天弄得脏兮兮的,所以就带了一顶简易帐篷,至于干粮干肉,就在途中几个主要市集补充。水源就简单多了,遇到湖泊就盛装一些,路途不会太难熬的。
待二十多天后,天猛已越过杨木集,沿着斡难河支流北上到了弘吉剌部落。也喇温可汗的王庭大帐设在草原较北部的地方,那里是也喇温可汗祖上世代生活的地方。
到了弘吉剌部落,天猛已经是离开杨木集的第七天,若是再不补充干粮干肉的话,就该打猎吃烧烤了。天猛虽不愿意和这些所谓的贵族部落接触,但也没办法。弘吉剌部落也是不小的部落,估计要跟塔塔尔部落差不多,甚至犹有过之。
每日经过弘吉剌部落的人太多了,有商队,也有牧民。弘吉剌部落有小型市集,向本族牧民和外部落牧民提供交易便利。天猛并不想去打扰弘吉剌部落的人,因为他不确定弘吉剌部落的人是否和乃罗部落的人一样热情。所以,天猛直接选择了去小集市,买一些干粮干肉,顺便看看能不能租到一顶供人休息的大帐。
时间不长,干粮干肉好买,但是这个集市也太小了,天猛并没有找到可租用的大帐。此时天色已经临近太阳下山,天猛叹了口气,就不再停留,继续朝着也喇温可汗王庭的方向北上。
或许是巧合,在天色刚刚暗下来之时,让天猛发现了两顶大帐,孤零零的扎在那里,这让天猛感到很好奇。原因很简单,这里周边都是弘吉剌部落的范围,每个大部落都会有很大一片范围供自己使用,其他部落很少来大部落附近扎营,这已是草原上默认的规则之一。
想一千遍不如亲口去证实一遍,天猛想了下,便驱马走上前去。大帐之外并没有人,大概是听到外面有声音,所以有人从帐内走了出来,和天猛打了个照面。
“这位小哥,你是?”帐内走出来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向天猛问道。
“打扰了,我是南方外姓部落的人,这次是前去也喇温可汗王庭大帐之处应招纳贤令,今日傍晚刚好赶路至此,本想自己露宿,没想碰见两个大帐,就前来看一下。”天猛下马对着那人道。
此时,从帐内又走出几个小孩,三男两女,最大的一个男孩大约十五六岁,看起来比天猛稍稍小一些,最小的看起来也不到十岁的样子。那个最大的小孩道:“这位大哥,我们是弘吉剌部落答哈台的家眷,父亲刚刚过世没多久,部落其他人把我们一家赶了出来,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安家了。我叫术哈,不知大哥尊名?”
天猛感到很诧异,这个少年讲话彬彬有礼,倒像是受过一些贵族礼仪的。突然,天猛瞳孔紧了一下,问道:“刚过世没多久,莫非是弘吉剌部落前首领答哈台?”天猛虽然不常在草原走动,但是对大部落首领这些重要人物还是知道的。
那术哈喜道:“原来这位大哥也听说过我父亲?”接着,随即就黯然道:“父亲一死,我的叔叔伯伯们就瓜分了我父亲的战士们和门户奴隶,又千方百计难为我们一家人,最后更是把我们赶出了部落。”
天猛叹了口气,想起了札木合,不知道札木合如今怎么样了,若是穆尔翰死了,札礼不合会不会也这么对待札木合呢?
随即,天猛缓过神儿来,说道:“我叫况天猛,不知道能否让我在这里歇一晚上,我明日就走。”
术哈道:“原来是况大哥,借宿没问题,只是我们家没什么好招待的,还望况大哥不要在意。”
天猛道:“无妨,你们的遭遇已经够不幸了。你的叔叔伯伯也太冷血了,他们是你父亲的亲兄弟,竟然如此对待你们,难道他们就不怕长生天的惩罚么?”
术哈黯然道:“还是我不够强大,若是我足够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待我们?都怪我太没用。”
天猛道:“术哈兄弟,你现在还小,千万不要灰心,就算是为了你的家人,你也要慢慢变的强大起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有能力夺回你失去的一切。那些窃取你父亲东西的人,也早晚会数倍偿还。”
术哈的眼睛顿时一亮,用期盼的眼光看着天猛,问道:“况大哥,我真的可以么?我真的可以夺回我们失去的东西么?”
天猛道:“你一定会的,草原上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现在的你还不够强大,所以你要努力。当有一天你变的强大起来,就可以把你叔叔伯伯们抢走你父亲的东西夺回来。不止要夺回来,还要让他们为此而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莫欺少年穷。”
“莫欺少年穷,莫欺少年穷!”术哈慢慢回味着这句话。过了片刻,在他的眼睛里就闪烁出无比强大的信心,坚定的对他的母亲说道:“母亲,况大哥说的对,术哈要努力,要变的强大起来,把原本属于我父亲的东西都拿回来。到那时,母亲和弟弟妹妹将不再受苦,我发誓,我能做得到。”
天猛在一旁赞赏的点点头,这个术哈,不愧是弘吉剌部落前首领的长子,还算聪明过人,刚才还是黯然失魂之色。自己只是稍微激励了一下,便有了如此大的信心。就看他以后自己是否努力了,聪明有了,若是肯努力,将来未必不能重新做到自己父亲的地位。
术哈的母亲眼含泪花,这大概是她们一家被赶出弘吉剌部落之后,他最开心的一刻吧!她对着术哈重重点头道:“母亲相信,术哈能做的到,因为他是答哈台的儿子。”然后转头对天猛道:“小兄弟,谢谢你对术哈的开导和鼓励,自我们被赶出部落以后,术哈就一直闷闷不乐,常常忧虑。我这做母亲的无法开导他,如果术哈将来能有一番成就,必对小兄弟感激不尽。”
天猛道:“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术哈,你一定要谨记!”
术哈,一个已故部落首领的长子,在失去了一切之后,只留下了一股信念。在这股信念的支持下,他将来是否还有能夺回失去一切的能力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