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借赤布衣之力,云海诸人轻易地寻得其他四人。
在其中一间石屋中,绿光散尽之后出现那个手持巨斧的房瑄,那少年不等云海靠近,手中那把巨斧劈出斧光,险些将全无防备的云海劈于斧下。这道斧光威力甚重,不过却被相柳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去。
房瑄脸上一呆,终于看清众人面目,其中除了云海诸人皆不识,他倒也无一言,默默收回那把巨斧,立身至云海身后,不过对于能随意接下他一招之人,他明显露出欲战之念。
相柳冷冷笑道:“你这伙伴也算独众,险些便将吾等斩落于此。哼,哼!”
而在另一间石屋中,当云海将赤光中昏迷不醒的珊珊抱出时,他身后的白凡看了珊珊明显一呆,这一幕被赤布衣看得分明,那被白凡呼为赤老鬼的老者,难得开了一句玩笑之言:“你这茫小子,莫非动心了不成?”
奇怪的是,一向来面容不变的白凡脸上露出一丝晕红来,那赤布衣暗自嘀咕道:“莫非真被老夫说中了不成?”
至于巫颜和花真真二人,也分别自另两间石屋中救出。前者身穿那件魅离之衣,美艳不可方物,那位相柳见了,明显露出心动之意,也不管对方先不嫌弃自己貌丑,直接开口便道:“你这小女娃,想来是那巫小七的徒儿了。十来年不见,出落得这般方物了,真比你师父都水嫩了几分,难得,难得!”
那巫颜不卑不亢地道:“前辈谬赞,晚辈拙容,岂敢和家师皓月争辉!”
至于那位花真真,相柳见了他那副惨相脸上虽是一变,但终究是没说什么。反而是那位妖女一见了相柳,脸上露出畏惧之意,按云海原先所想的断肠毒之事还有断臂之事一概未说,这让云海不免为之好奇。
这二人不是叔侄干系么,为何她见了相柳却为之如虎?不过这既是他人私事,这幕他倒也未区道破。
就这样,待云海将一诸人一一介绍一遍之后,无论先前的敌人也好,不识之人也罢,在云海看来,他们均同坐于一条船上,抛开恩怨不去计较,如何出塔或是破界方是正紧之事。倒是那位赤布衣老脸无所谓的样子,私下将相柳拉之一边,不用想,定是讨要那所谓的“神汁”了。
“在入五层之前,小子且有一言。诸位皆言五层那人,却不知那人究竟是谁?还有,既处同舟,诸位不妨将入塔所求一一道出,若无相冲,再下无妨。不过我不愿见了背后一刀之事!”云海将众人聚在一起说道。
“你真不知那被囚之人为谁?”巫颜古怪地望了他一眼,哪知这一眼却惹得相柳怦然心动。那巫颜一见于此,忙收了表情,继续说道:“这终究也不是什么秘密,五层所囚之人,乃是我们巫妖二族数百年前的天才,轩辕时代的布水之师,屏翳者也!”
“也是可笑,巫妖二族!我二族因他荣因他辱,百余年前终被人计骗于此。你可知骗他之人为谁?”
“莫不是当年的轩辕?”云海不禁脱口道。
“你这小子倒也慧眼。不错,谁能想到,当年的大荒天子,终究对他那位谋臣做得这般事!”巫颜冷言笑之,而她身边除了方瑄,且露出戚戚然的表情来。
“那你们为何不救他出塔,反而千方百计阻止我等呢?”
“这涉及到我二族重要之事,我在这里倒不便与你说道了。不过我和花真真入塔,如你所见,自是受那青弦所迫,当下只求破塔而出,至于你们救不救得那人,这些均无关我等之事!”巫颜望了花真真一眼,直接说道。
“原来如此,那其他诸位呢?”云海心中暗骇,那被囚之人竟又是轩辕时代人物,能被轩辕计囚之人,那当年又是如此风云人物了。他心中虽惊,脸上神色不变,继续问道。
“小子欲见塔中那位前辈一面,亦无他求。至于相前辈,小子倒也可说,相前辈却是为境界突破而来。前辈,小子所言不假吧?”白凡说完,那相柳明显点了点头。
“你们些许之事不要来问我,老夫只著自己的书,你们且行何处与我一无干系,只要相小弟能定时供应那些东西便可!”赤布衣不耐烦地道。
“那么,小子也不妨说说我入塔目的了。诚如巫族这位所猜,入塔确为那雨师屏翳而来,至于来此实转述他昔日一友的一句话而已。这位房瑄兄弟,也和我同样来自他界,只求见那了那位前辈之后,能寻得破界之法,回到原先的世界中去,如是而已!”
他所说基本也属实,但将自己的出处说的有点模糊,至于仅仅是传达一句话还是其他的,云海自己清楚并非那么简单,多半还真要救出那位屏翳前辈了,不过这话他自不能于诸人道,就好比众人所言亦是真假有之,一般道理。倒是那位白衣童子好像猜中了他的心思,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来。
既然议定,那自然便是进入此塔的最后一层了。至于困在这虚实幻境中的其他人,云海没问,别人也不说,自然揭过。
这第四层入第五层的传送石阵有些类似第三层万念牢笼的传送石阵,不仅不固时也不固何地,纵然云海浅知小五行之阵,但对于这变化多端的阵法,他也仅仅只是看出这些端倪出来。可以这层如此大的空间,一间间的找寻过去,莫说找不找得到,要是放出其他利害的人物出来,那才是叫人懊恼之事。
不过那位白凡似胸有成竹,他轻轻地看了赤布衣一眼,那老头却好似被针扎一般,抱着他那本无字之书怒吼道:“你这毛小子,休想再让我在书上再书一字,一字也不成,哪怕你叫相小子来威胁我!”他后半句明显语气弱了下去,不过那位相柳一听了这话,却嘿嘿笑了起来,笑声中皆是不怀好意。
“赤老鬼,此事倒也不必费你的寿命。小子心中已有一策,不过具体如何寻得那座传送石阵,还需容我想想!”白凡不紧不慢地宽了赤布衣之心。
可云海一听他那句“容我想想”时,不由想起初见此子时的情景,他心中一突,莫非?
果然,一盏茶工夫后,众人听得一声悠长的酣声,此时就连房瑄也露出古怪的表情来。倒是那位赤布衣和相柳,似乎对这幕习以为常,静待了将近三盏茶工夫,此子计出矣!
而他所谓的计策,听起来匪夷所思,他要求二人一组,自他们所站立的四向之道择一向而走,而他自己选择一向。等下一四向之口时,一组中的二人再各自寻了向而行,以此类推,得且有三人以上相遇时,所立石门之前,定是那五层的入口,那其余四人需得在一炷香之内找到众人聚集之处,方不误入阵时间。
“我就奇怪了,你又如何知道,三人所遇之处,定是那五层入口呢?若有意外,其他三人或四人亦在另一处相遇么,有无这些可能?”云海按耐不住好奇之心,开口问道。
“自无,其中奥妙之处,说来你也不懂。你们若不想久困于此,便按我计行事便可!”白凡面露精光道。
而另两人,赤布衣和相柳好像甚是相信他的算计,这样赤布衣相柳二人一组,巫颜和花真真一组,房瑄和云海还有他背上昏迷着的珊珊又是一组,各按白凡所示而行,而白凡一等诸人走了之后,却不像和他们说的那样,他只是静静地站立原地,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
一个转弯,又是一个转弯。等第三个转弯时,云海遇到了那位妖族的花真真,那妖女一见了他,脸上明显露出意外之意,不过她随即欣喜地说道:“那小哥,你且听我一言,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切莫将你背上的丫头交于那巫颜,记得我说的话。若他日因我言避过一劫,莫忘了我今日这番好意!”
云海明显觉得有点意外,不过他见那花真真语气也不似作假,也只是轻颔其首,言曰自不会忘,那花真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这才寻了一处方向离开他的视线中。
“巫颜,那位巫族的奇女子么?”他的眉头微皱了下,紧接着又自然地舒开了。
等他又转过三个路口时,一直释放出的神识这次探得在前方露出竟汇聚了三人的样子。他顷刻脸上一喜,加快脚步冲了上去。果然见得那处四向路口上,已站了三人。
那三人分明是相柳、巫颜和白凡,看他们的样子,明显来到这里不久。特别是那位白凡一见了云海上来,开口便道:“诸位不觉得奇怪么,好像我是你们众人中唯一那位未曾移步之人,而我却要告诉尔等,那传说石阵就是我眼前这间石屋中!”
“你这小子,刚才也不言明,害我这把老骨头多行了好些路!”随后而来的赤布衣一听了白凡的话,回想种种,开口抱怨道:“你这毛小子,还需这般折磨人,刚才直接告诉我们就是,就不必这样麻烦了。”
“刚才那石阵却不是在此处,而是刚我说话那会儿自其他地方转移过来的!如我所料不差的话,再过半柱香多时间,这石阵又要换另一地了!”白凡依是冷着脸道。他这淡然的样子几乎都快能和房瑄一比了,只是一个是自信生傲,一个是固执不堪罢了。
“那你倒和说说,你如何知晓那石阵定在里面?”那赤布衣虽对其多有了解,但还是不信他有这般神通。
“你若不信,不妨和我一赌,就赌你手上这本书如何?”
一听事关他那本无字之书,赤布衣脸上微变,惭惭而不再说话了。而白凡却自顾眼开:“我推测无误的话,三层那石台也好,眼前这石阵法也罢,皆受当年古魅族留下的规则所束缚,那规则以小子推之,定是避开误入此塔之人。既此阵是为了避人,则按我所念,分开诸人几乎走遍了所有的要道,那石阵反而会朝我这边来,这便是我的实际计策!”
等他话完,其他几人也一一赶到,他们纵有些花花肚肠,也不想失去进入此界之机会。
于是,等所有人聚集之后,拍散那石门后,果真露出那有四个石墩的传送石阵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