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长杀念既生,七翼王命悬一线,而一旁观战者白龙溯冷眼相对,幽无邪则意味难明,而我,呵呵,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残忍的绝望,真的,自龙角不存,辗转至这澧水之下,太傅来过,羽帝来过,如今又是七翼王,他们这般费心尽力救我,可是到最后,太傅因我而亡,凤百鸣为水毒所制,差点以羽帝之尊损折澧水,而如今风微澜,这风灵至尊。。。,竟又面临如此困顿之境,真的,我受够了自己的有心无力,受够了这一次又一次的心痛绝望。。。
也许沦落至此,数月来,我这许多的强撑坚持早就没有意义,也许麒麟说的对,天下事哪有一成不变,也许千年万年的水族辉煌正因为我错信龙溯,正因为我这一不可挽回的错误就此败落。。。
又或者,根本就是我自己太看重自己,青龙帝又如何,没有青龙帝的水族照样是水族,没有青龙帝的灵界仍然是灵界,如今的我,就因为挣扎着一线渺茫生机,已经牵累得多少人历经凶险,我是不是该重新审视自己,我是不是真该接受麒麟那所谓的爱,又或者我真该放下所有担忧与仇恨,不惜一切扶龙溯上位,就因为他是我的亲弟弟?!
我大约都已经错乱了。。。
短短片刻内,脑中杂念如蔓草,其实如今,我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再费得多少脑筋,是好言相求,抑或是以幽魔镜再逼幽魔君主,寄希望他能助我一臂之力,不过,如今的我已经累了,我受制灵兽长早已身心俱疲,我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摆脱灵兽长所制,再受他幽魔君主多少胁迫,算了,也许我早该豁出去了。。。
七翼王为灵壁所困,处境益发艰难,而我收拾起纷乱思绪,今时我不求龙溯,也不指望幽无邪,我只直言朝麒麟道,“灵兽长,朕要你放了七翼王。”
言出冷声,麒麟倒有片刻讶异,此际他闻我言,一愣后轻笑不止,回身即问道,“哦?龙帝陛下这话什么意思?这算是在命令本座,还是在恳求本座?”
命令?命令他会听么?
因我所言,麒麟暂时收起愈逼愈紧的生发之灵,他问的得意,甚至还朝一旁幽无邪投去轻蔑一瞥,而此际我再转身看那幽无邪,实未料这片刻之间,幽魔君主忽而面色不悦,他眉间郁色渐浓,竟是丝毫不见方才好整以暇,旁观看戏之态,。。。,咦,这叫怎么回事?天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蓦然无人言语,我与麒麟片刻相视,此一时见他眉间傲慢得色,甚至还混杂着几许莫名企盼,我竟忽而止不住一阵哂笑,其实多话无益,不若开门见山,今时我缓步走向灵兽长,不觉间只挑起眉梢,嗤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这澧水下,你灵兽长一手遮天,那朕还有什么立场能够命令你?不过这多少年来,自莽原初遇,灵兽长不是口口声声爱朕爱到死么,好,那好,今天朕接受你的爱意,也真心恳求你,恳求你放了朕的表弟七翼王,你答不答应?”
话音落,我不觉自己言语有何不妥,不曾想麒麟当下表情复杂,他不知是惊是喜,抑或是疑虑不可置信,甚至此际,都来不及这灵兽长表态,那一旁定域亲王则更是大惊失色,龙溯一阵暴怒,一步向前即指着我的鼻子吼道,“青龙衍,你怎么回事?表弟,为了你的表弟,你难道疯了不成?!”
滑稽,白龙溯,你可真是天大的滑稽。。。
龙溯暴怒,我心下仍是一片平静,甚至如今,我早已无心听他吵闹,一时间我仍是直直看向麒麟,出口只又道,“灵兽长,你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放过七翼王?龙衍,你是真被逼疯了还是怎的,麒麟会放过风微澜?难道放过他,让这小子跑去相助凤百鸣,烧光整个南岭么?”
我一问麒麟,麒麟始终不作答,不曾想此际,那一直以来不动声色的幽魔君主无倒不再沉默,而且今时,他忽来的一语实在有意思,他到底是想责我糊涂,还是想提点麒麟不要为我所惑?呵呵,其实啊,既然今时他幽魔君主能随灵兽长同来澧水,则必定有所图,只不知如今我这一答触及了他什么利益,这厮不再看笑话了,这笑话看不下去了?
幽魔君主一言出,澧水下再陷静默,而此一时,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云淡风轻,只仿似置身事外,看戏一般看向众人,直至好半晌,这无尽的沉默方才由灵兽长一问打破,今时麒麟定定望我,开口只字字道,“龙衍,你此话当真?若本座答应放过七翼王,你真的会接受我的爱意,你愿意随我去莽原?”
废话,想我青龙衍立于天地间,我何时欺骗过谁?我何时有过半分虚言?就算是如今境地,我答应接受他的爱意也决不会有假,只不过万般但凭他灵兽长,他这爱意到底是真是假,他爱的到底是我,还是我的江山,或者说,他既然口口声声爱我,那他敢不敢相信我,他到底了不了解我,他到底会不会单凭我一句,就真的放过七翼王?
如果是真的,如果他麒麟鼎华真的不惧南岭之争,万般因爱而生,那好,我青龙衍言出必信,我随他去莽原,此一生再不过问政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幽,不要妄想陛下会低姿态求你,不可能= =
禽兽长,看你的了,得失就在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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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陛下的想法绝对不是简单的自暴自弃,或者说,请期待下文,待我慢慢阐释一下陛下的内心;
今晚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