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恼恨的坐在喜轿中,皇家喜轿宽敞喜庆,不摇不晃稳稳当当,而她的心呢,如荡起的秋千七上八下很不安。
该死的萧御风,本小姐到这个罕王朝是来挽救自己不幸的婚姻,不是来替人受罪的,他们偷梁换柱竟把本小姐嫁人了,而且还嫁一个将要死去的人,真是黑心女人冷心公子,心肠够黑的。
在萧府是备受冷落,嫁到王府要做寡妇,都好不到哪里,在这个世上紫薇像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没人帮助自己,没人怜惜自己,只有一个可以依赖的爹爹,此时还不在身边。
可怜呢!只有靠自己了,进了王府见机行事吧。
喜轿到了轩王府门前停下了,紫薇悄悄掀开盖头的一角,顺轿窗向外看去,守门的侍卫个个脸色阴沉的站立两旁,没有鞭炮没有唢呐,没有喜庆喧哗,挂在门庭上的红缎系花冷冷的随风摇摆,只有这孤零零的一朵红缎系花,才让人看出这个府邸在办喜事。
下了轿子,由喜娘扶着进了王府,没有拜堂的仪式,厅堂冷落,阴森寂静。
这轩王府是在办喜事,还是要办丧事?所有仆人和侍卫都默言肃穆,没有一点办喜事的气氛。
随着喜娘穿过几个庞大的殿堂,过了庭院回廊到了后堂,七拐八弯一直向里走,直到走累了双脚,才来到一座大殿的喜房中。
两个喜娘将紫薇扶到一个椅子上坐下,然后放下大红幔帐,退到雕花阁外,站在外厅候着。
里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悄悄撩起盖头的一边,偷偷的观看这个房间,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很大的香炉,一缕香烟淼淼升腾着,墙上一个斗大的红双喜字,两旁各有一副对联,喜字下面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放着一对龙凤红烛和各样水果点心,红窗帘,红幔帐,红桌布,红地毯,处处都是红,真是为了冲喜而布置的新房,全是大红色,这红艳艳的洞房红的让人炫目,寂静的有些渗人。
目光流转看到了,这才发现安静的躺着一个人,吓了她一跳,这人身着大红喜服,头枕红缎枕头,红缎丝被盖到了腹部,直挺挺的躺在大红锦缎中。
紫薇心下一惊,恐怖的心情油然而生,莫非这人就是那快死的新郎轩王?他是不是已经……
起身仗着胆子向床边靠过去,看了看轩王爷的脸面,面容还算安详,浓黑的剑眉下双目紧闭,唇畔无色,脸色煞白,只有鼻子在这张惨白的脸上显得特别的挺直,他躺在那里一点声息都没有。
唉!古代人真是愚昧迷信,人都这样了还娶哪门子王妃呀,冲喜能把身上的剧毒冲除吗?还是赶快想办法用药救人吧,再耽搁下去这人可就没救了。
“愚蠢!真愚蠢!”小声嘀咕着,忽然惊觉自己被大哥点中的穴位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该死的萧御风,点穴的分寸恰到好处,他的武功一定不错,可惜这身绝好的功夫没用到正地方。
正想着门外有声音了。
“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低低的阴阳声递进来,宣告罕王朝无比高贵的两位人物来了。
赶紧放下盖头,黑眸子在盖头底下闪了几闪,脑细胞高速的活动着——要告御状解脱自己的困境吗?
不行!行不通。
看在爹爹的份上这状也不能告,那样会让爹爹难堪。他是朝廷的重臣,大理寺正卿。如果告了他的夫人和长子,皇太后一怒之下喀嚓了他们两个,那爹爹在朝如何做人,如何还能抬起头再为别人断案伸冤。
做事不能莽撞,莽撞要害死人的。
没办法,看来要被迫做几天寡妇了,等事情淡下来,再找机会离开吧。
唉!泄气的对着盖头吹了口气,看着面前随风鼓起的龙凤红帕,翻了翻白眼,仿佛觉得此时身上的红衣都变成了白孝服,那红喜床就是一副华丽的红棺材,里面躺着新郎轩王爷。
呀呸!晦气,真是晦气呀!
无奈的垮下肩,蓦的看见两个绣云凤摆黄缎裙徐徐移走到面前,不得不学着古人的样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跪在地上叩头,不知道合不合规范。
“雨薇叩见太后娘娘,叩见皇后娘娘!”
规不规范此时都无人理会,皇太后旁若无人的径直走到床边,看了看躺着的昏迷之人,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许御医,都快两天了,轩儿怎么还没苏醒,你们尽力了吗?”
许御医急忙从外间进来跪在地上叩头。
“回秉太后,臣等尽力为轩王医治,已经开出药方,王爷……服下了。”
太后擦了擦眼泪,坐到宫女送上来的椅子上,看见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还跪在地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但愿大婚冲喜能让轩儿好起来,新娘子平身,轩儿今日不能行夫礼,一切从简,你自己取下盖头吧。”
“是!”袅袅婷婷的站起身,抬手拿下了头上的红盖头。
凤冠霞帔装饰着一个精致的娇俏之颜,像一朵娇嫩的鲜花,盛开在火红的喜幔旁。
屋中之人看到新娘子这张娇美之颜,都不由神色生光,暗暗倒吸着气息,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佳人。
皇太后盯着眼前新娘子的俏脸,满意的点点头,“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我叫萧雨薇,是萧家三女儿。”
重重的念得那个三女儿的三字,她可不想顶着别人的名字,既然嫁过来,那就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名字报出来,如果皇家不愿意让她顶替,可以把她送回去换回萧玉柔嘛。
“萧家三女儿?”模样还算标致。但是……
皇太后蹙起凤眉,审视着站在面前的新娘子,她可不是寿宴敬酒的女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