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擎天大厦门口,唐昊宇上次开来的那辆宝马早已等候在外面。今天是专职司机开车。
小李响一定要曾子欣先上车,然后自己跟上。在后车厢里,小李响双手环抱曾子欣的手臂,生怕一放开姐姐就会跑了似的。
唐昊宇没有坐到前排的副驾驶座位,而是与曾子欣和李响一起坐后排座位。这样一来,李响被夹在两个大人之中,就算是给她插上翅膀,怕也很难飞得走了。
三个乘车的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各怀心事。
不费吹灰之力,意外撞到李响的亲戚,居然还是唐昊宇,曾子欣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怎么走到哪儿都会碰到他,遇到事儿也总和他瓜葛一起,这巧得也太离谱了吧?一定是撞邪了,越是怕鬼越见鬼,明知这人危险却还是不明就里地要陷入危险中,想拔也拔不出来。我是不是应该到庙里烧一柱高香?
唐昊宇貌似平静的外表下,亦暗卷着一潭湍急的旋涡,他的思绪回到过去几个月所发生的一切。总有这样那样的巧合让他遇到曾子欣,每次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道是冥冥中的注定?不过,他似乎有点高兴这种偶遇,微翘的唇角不为人知地一扬,眼眸飞快地掠过一缕心领神会的笑意。天意!
而这会儿,闯下大祸的小李响,没有了从前的嚣张和霸气,平添了一份懦弱和恐惧。她忐忑不安,心中小鹿快要撞得头破血流了。她一会儿挪动一下小屁股,时不时握紧小手,掌心湿潮。后来,她的脸干脆贴到曾子欣手臂上,企图从她身上摄取一点力量和自信。
轿车在一所豪华别墅门前停下,三个人下了车。
一个长得与唐志华轮廓相似的老伯,象门神一般忤在门口,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响响,真是我的响响?”老伯见到小孙女,禁不住牙齿打颤,说话都不清楚了。
“爷爷——”李响放开曾子欣的手,飞快地冲过去,抱着爷爷,喃喃地说,“对不起!”
不知有多少年没听过小李响说“对不起”三个字了,爷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弯下腰,仔细地看着小孙女的脸,粗糙的大手心疼地抚摸着那还有一点点瘀青痕迹的小脸,眼里蒙蒙地陇上了一层水雾,越积越厚,终于凝成泪珠滴落下来。
小李响见爷爷老泪纵横,心里慌得不行,小手颤抖着拭去爷爷面颊上的泪,然后,搂着爷爷的脖子,表现出前所未见的乖巧懂事,令爷爷对她的疼爱一下子成N倍地增长。
“爷爷,她是我认的姐姐。”小李响从爷爷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回头拉上曾子欣的手,重新走到爷爷面前,很自豪地告诉爷爷,“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你好!太谢谢你了!”爷爷虽然还不知道事情的前前后后,但这一次,他绝对相信小李响是认真的,她没有骗爷爷。老人感激地看着曾子欣。
“您好,您就是李响的爷爷唐大伯吧?”曾子欣笑着打招呼。
曾子欣想,既然他是唐昊宇的大伯,那就是唐志华伯伯的哥哥,曾子欣选择了称呼他“唐大伯”。
“是的。你看我,老了,一激动就失态!”老人家自嘲地说,“快进屋。小宇,你们都进来。”
进入室内,曾子欣习惯性地环目四周,本来就很大的眼睛这会儿被一室的富丽堂皇炫得瞳孔放大。
眼前是宽阔得可以开舞会的大厅,巨灯高悬,金壁辉煌,精致的巴台丝毫不逊于高档酒巴,扶手镶金边、地面铺红毯的楼梯弧旋而上,修剪有型的绿色盆栽点缀在金黄色的主色调之间,相得益彰。整个大厅有如皇宫宝殿一般,令她差点忍不住惊叹出来。
也许是空间太过宽敞了,曾子欣同时感受到一种冷清寂寥的气息,不象外公家,虽然地方小但显得人气旺。也难怪小李响更喜欢外公的家。
一行人来到高贵典雅的小客厅就坐,佣人奉上精美上乘的茶点果品,垂立旁边随时侍候。
小李响一五一十地把失踪的全过程讲了出来,从被三个女孩打,到曾子欣出脚相救,再到骗曾子欣和外公,要学跆拳道……她越讲越来劲,讲到激动处,竟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起来。
眼前的小李响象叽叽喳喳的小鸟般开朗,说话滔滔不绝,仿佛邻家快乐无忧的小孩子,令唐伯伯和唐昊宇都愣住了,这哪象他们家原来那个出言不逊又霸道无礼令人头疼脑大的李响,分明是快乐小稚燕嘛……
如果说,刚见到爷爷时,小李响所说的“对不起”是拜唐昊宇的威慑所赐,那么,现在她所表现出来那种久违了的快乐和童真,是不是曾子欣和外公帮她找回来的呢?
唐家的大人们不约而同都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同样笑得阳光灿烂的曾子欣,觉得小李响这次是因祸得福,遇到贵人了。
“刚才小宇说,你叫安琪,是吧?我老头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谢谢你救了我孙女,还把她教成了懂事的孩子。”唐大伯真诚地对曾子欣说,举茶敬曾子欣。
“不敢不敢,应该是我敬您老才是。”曾子欣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红,慌忙举起茶杯,“祝您身体健康!孙女平安回来,您老该放心了!”
“是呀,全靠你出手相助。”
“应该的,换作别人也会这么做。”曾子欣客气地说。
唐昊宇饮茶,沉思不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