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妃让御林军压制住现场的混乱,待一切平静下来,扶着娴贵人静坐在软榻上,赵永纾赶来,毓翎见娴贵人已昏倒,想孩子要紧,便让赵永纾号了娴贵人的脉。
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打断,“皇上,还是请了娴贵人的太医来看吧!”
众妃嫔一转首,见是霓容华阻止,不禁心下疑惑,这赵太医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为什么偏偏在关键时刻让娴贵人宫里的太医号脉了。
毓翎不愿多想什么挥手,道:“现下娴贵人已昏迷,等她宫里的太医赶来,怕是朕的孩子已出事。”说完,又看向赵永纾道:“赵太医号脉。”
赵永纾也不禁为霓容华的话疑惑,闻了毓翎的话,将手指扣于娴贵人的皓腕,眉在瞬间紧蹙!
霓容华瞧见他紧蹙的眉,紧攥了手绢,贝齿咬下唇!若绾斜眼将她所有的动作都收入眼里,果然是不出她所料!
半晌后,赵永纾终于放下娴贵人的手腕,眉依旧紧蹙,他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是喜是悲?毓翎着急问道:“赵太医,娴贵人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赵永纾欠身恭敬道:“回皇上的话,娴贵人没问题,只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他避过孩子的问题不答。
毓翎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刚才发生的事并非偶然,他心里一清二楚,不过他现在只关心他的孩子怎么样?开口再次问道:“那肚子里的孩子?”
赵永纾擦了擦额角的汗,这天根本不热,而他却流出汗来,良久才惶恐道:“回皇上的话,臣学术不精,号出娴贵人的脉象并非喜脉!”
一语惊醒当场所有的人,有的隔岸观火,有的视若无睹,也有的紧攥手绢,脸色惨白!
“什么?并非喜脉!”毓翎似不相信赵永纾的话重复一遍。
赵永纾突然下跪,“皇上臣学术不精,娴贵人的脉象臣号着确实并非喜脉!”
“当初是谁号出娴贵人怀有龙种?”毓翎的话冷冷的传来,每个字都令人感到寒意。
宁妃上前小心翼翼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正是一直以来看护娴贵人的朱太医!”
“传!”毓翎看着娴贵人,眼里露出厌恶,脸色难看到所有的人都发寒,一向温润如玉的皇上,而今却令人发寒!这件事带来了多大的风波?
片刻后,李德微微颤颤回禀道:“皇上,朱太医不见了,太医院里没人,娴贵人的宫里也没人。奴才查宫门时,侍卫说朱太医今日早晨就出去了!”
一掌重重打在案几上,木头断裂声传来,躺在软榻上的女子,突然睁开了双眼,她坐起看着毓翎大哭。双手紧紧地抱着毓翎哭泣,“皇上,吓死臣妾了,那案几差一点就砸中了臣妾与孩子了!”
“孩子”两字抨击着毓翎的心,他猛然用力推开娴贵人怒吼道:“孩子?你要骗朕骗到什么时候?”
娴贵人被这么一吼哭得更厉害,那张小脸溢满了泪水,若绾看得来,突然才觉这个女子原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姿色!
“皇上,臣妾怎么会骗你?”满眼的天真,委屈,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如是别的男人看见或许会揽入怀里,心疼!而毓翎不会,他看着她,眼里尽是厌恶!
“没骗朕?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说你怀孕了?为什么赵太医号出你根本没怀孕!”他不愿再看她一眼,转过身冷冷说道。
众妃嫔屏住呼吸,第一次见毓翎如此生气,发那么大的火!新晋的贵人更是小心翼翼。
“不!臣妾没有骗皇上,臣妾确实怀了龙种,没有骗皇上!”她整个无力跌坐在地,毓翎的冷漠,没有怀上龙种的事实把她彻底打入深渊。她好不容易脱离宫女的生活当上采女,当上采女却没有恩宠,而又好不容易怀上龙种,而今龙种却没了!
毓翎突然转身,手重重地捏住她尖细的下巴,满眼的厌恶道:“闭上你的臭嘴,敢欺骗朕,拨去封号,打入冷宫!”
娴贵人紧攥了他的龙袍,哭求道:“不!皇上,求求您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滚开!”毓翎重重地摔开她的手。她似乎并不死心,又紧攥上他的龙袍哭诉:“皇上,臣妾有错,希望您能原谅臣妾。我不要进冷宫,我宁愿做你身边的宫女,至少做你的宫女不会被人欺负,皇上!”
原来她为的不是爱,为的是荣华富贵,宁妃摇摇头,不免有几分凄凉。这个女子怀着他的孩子时,他把她捧到手心里,而在知她没有怀上孩子后,他可以如此践踏她,对她如此狠心!其他的妃嫔看着也有几分不忍,一旁的瑕嫔本就不喜欢这个女子,见到她落难心里高兴着。
若绾静静地坐着,看着毓翎拂袖离去的背影,心下几分凉。若绾虽恢复了位份,但却没有恢复掌后宫事的权力。宁妃让人退去娴贵人的珠钗,宫装,打入冷宫。
一旁的霓容华没有任何动容,只要她一进冷宫,那些往事她就没有机会再说出去了!
那个着深青色长衫的人原来是蒙雷,他一直静静地立在身后看着这里发生的一举一动,不开口发一语。立于他身旁的金绫公主,暗自庆幸着自己没有留在这个皇宫里,不然也会如她们那般明争暗斗的过日子。那样的女人是美丽里藏着毒!
那夜的月亮很亮,她与忆莲走在上林苑,心里有些莫名的悲凉。家宴上发生的事,如这红墙内女子的结果。看着那样的举动无不心凉,他可以在上刻将你捧在手心,下一刻或许就会如此的践踏你,看轻你!转念一眼,为何她没有将她供出来?除掉她,也是为可可讨回公道吧!这场精心设计的计谋,她还是纹丝未动,要搬倒她谈何容易啊!
回到庭香殿,贝洁面上满是惊喜,隔老远就奔过来道:“主子,好消息了!皇上今夜翻了您的牌子!”
今夜!他不是还在气头上么?为什么会翻了牌子了?
没有再多想什么,马上进得内殿更衣沐浴。
他在她恢复恩宠的第一天来了她的寝宫,这样更加固定了她的位份。
坐于琴前弹起好久都未弹起的《诉衷情》,往日的感觉尽失!是因为那一个月的隔离吗?还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心情,想得这里一双手从后面将她环住。湿热的气息在脖子间流动,以前她弹琴,他也这番从后面拥她,将吻轻轻地落在她的脊背处!
她转过身,笑靥如花,“嫔妾见过皇上!”
他没有叫起,粗鲁地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没有一句话就将双唇盖在她的嘴上。吻如波涛般袭来,她突然感觉这吻好生涩!他解开她的衣襟,她的身子僵住,有片刻的迟疑!他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离开她的唇瓣:“不愿意?”语气里没有半点温柔!
她知这刻多说什么也没有用,手反拥住毓翎,轻轻地吻上毓翎的唇瓣!他没有半刻的迟疑,接受了她的挑逗!继续了手中的事,解开她的衣襟,粉色的抹胸露在眼前,心里翻腾起波涛,他起身打横抱起她走向床榻,他没有往日那番轻轻地将她放在床榻上,而是粗鲁地把她扔在床榻上!她吃疼,看着毓翎眼里燃起的欲火,不作声!毓翎翻身压在她的身上,手游走遍她的身体,这具美丽的玉体他曾经无数次地留恋!而今却有些恨,恨她为何要去勾搭那个瓦尔草原的王子,恨她为什么要去惹其他的男人!她是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碰她,即便他不要她了!
她感觉到他的愤怒,他的恨,她咬牙默默地承受着,这刻仿佛比她第一次侍寝还疼!第一夜他是那么的疼她,抚她,这夜他是那么粗暴地掠夺她的一切!让她无法呼吸,压抑不住张嘴轻声呻吟出来!闻得她的呻吟,他仿佛更来了兴趣!
烛燃去一半,身体的酸痛依旧未减,她张开眼看着躺在身侧的毓翎。看着自己身体上他留下的痕迹,心下更是悲凉!毓翎突然睁开双眼,他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轻吻她的耳垂道:“怎么了?很累吗?”他的语气里依旧是冷漠,没有半点怜惜之情。
“不累,惜若只是很疼。”她的说得很轻,似乎在用最后一口气说那句话。她拉了拉锦被,锁骨处的紫蝶入他眼,粉颈处他留下的痕迹入他的眼。他的身子轻颤,他是做了什么!这个自己疼爱的女子,他怎会如此粗暴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下痕迹!他缩下身子,轻轻地吻着她粉颈处的痕迹,道:“对不起,惜若,让你疼了!”
这个男人向她低头了,他心疼她了!那么抓好这个机会!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翎,不疼了,这是惜若的本份!”
他紧拥她,忽然觉得这个女子需要他的爱抚,需要他的保护。
风摇起帷帐,两人相拥而寝。有人的心里溢满了幸福,也有人的心里溢了悲凉!
若绾恢复位份的第一天,毓翎便翻牌侍寝的事在后宫传开来。她们亲眼看着这个女子如何在后宫独揽恩宠,也亲眼看到这个女子如何从一个小小的采女晋到夫人,又如何从夫人的位上跌下来,又如何爬上去。她在宫内短短两年居然辗转浮沉!
第二日若绾的寝宫便搬回了翊坤宫,居在翊坤宫的霓容华移至了来仪宫。
她与她在翊坤宫内相撞,她盈盈拜倒:“嫔妾给惜若夫人请安,夫人吉祥。”这样的她看起来是娇媚,而非以前的天真活泼单纯!
“霓容华现下是皇上的宠妃,本宫怎么能让你福身了,快快起来吧!”她不假思索冷冷地回道,对于这个女子毋须再手软,也不需要再与她暗斗!
“瞧夫人这话说得嫔妾多不好意思!”她起身,斜眼看着若绾,矫情而又做作!
若绾走上前,紧握了她的手道:“容华妹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话完,突然移至她的耳旁:“皇上疼你是众所周知的,又何必在本宫面前装嫩了!”说得最后一句话时,手上突然加大了力度,霓容华没有作出任何反映,面色镇定地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看着这番模样,她轻轻地放开她的手道:“时候也不早,容华妹妹早些离了这翊坤宫,去你的来仪宫才是!”
“那嫔妾先告退,夫人慢慢享用这座金碧辉煌的孤独!”说罢,扭着纤细的腰肢离去!看着她那狐媚的模样,若绾心生厌恶!
柳条抽新芽,风地起,飘落的梨花雨残一地!这飞花乱的是惆怅?还是人生苦短?梨花雨飘落时美丽得让人惊叹,落地时却一地残,悲凉!佳人倚窗独自哀伤,念的是什么?思的又是什么?
他始终是介意着蒙雷这件事,甚至有些怨恨是她勾引了蒙雷王子,她该作何解释?她该如何告诉他那是他人的计谋,你不过是看到表面!或许这就是她设定这个计谋的最主要吧!
回得翊坤宫隔翊宁宫便近了,思念了那个解她于危险的女子。敛了敛宫装,唤着忆莲一同去了翊宁宫。
坤宁宫两人静坐品茗,她的手摩挲着青瓷白底茶杯,看着这君山银针叹道:“这君山银针回来了,这翊坤宫也回来了,似乎心还未回来。”
宁妃拿过她的茶杯低声道:“你的一切都回来了,你也应该回来了!”
她猛然抬起头,看着宁妃的眼里露出几丝感激!她在提醒她,该醒了,该打起精神备战了啊!这后宫一刻都恍惚不得!
纤指拿过茶杯浅啜一口君山银针,低眉敛眼:“姐姐,你觉得那个女子知道她多少?”
“似乎不多,但也不少,而且她现下就会动手!”宁妃的话落进她的耳里,手一颤,猛然抬起头惊呼:“不好!”宁妃明白点头,两人起身乘了宫轿去往永巷!
永巷长长,看起来似没有尽头,让人莫名的觉得心头一空,两人在永巷处下了宫轿步行至冷宫。
在冷宫门前停下来,推开门,里面一片狼籍,只见小月蜷着身子紧抱自己。她看了一眼宁妃,两人进得来,开口轻声道:“天还有些冷,多加了被子才不会着凉。”
小月闻得她的声音抬首看着若绾与宁妃,脸里露出一丝感激,“两位主子吉祥。小月现下落得如此下场也不过是因果循环!”
若绾蹲下身紧握她的手道:“你告诉我,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骗皇上的,你没必要骗他对吗?”
小月突然瞳孔开始收缩,惊恐万分,紧攥了若绾的手哭诉道:“惜若夫人,小月是知道的,是霓容华为小月出的主意。我当时害怕过那种日子,如同冷宫的日子便答应了霓容华的主意!”
虽两人早已猜得**不离十了,听得她亲口承认还是有几分震惊!忽而转念一想,那么她应该还知些事,若绾弯下身子至她的耳边:“小月,你告诉我,你还知道霓容华些什么事?”
那夜霓容华眼里的狠毒出现在她的脑袋里,那个霓容华令她十分害怕,她将瓦尔草原的王子都了如指掌,都敢算计!该隐瞒吗?还是告诉她们!但是如果告诉了她们,自己的生命是否也会受到伤害!在她十分犹豫时,若绾突然紧握了她的手,将手里的温度传达到她的心里去,眼神坚定地告诉她,她会保护她!
“我只知道她对蒙雷王子很是了解,而且王子要主子您做王妃那件事也是她一手铸成!”她害怕地看向若绾,恐慌地将那句话说出来。
深深的震惊!怎样的一个女子,她的魔掌能够伸得如此远!伸到瓦尔草原,将瓦尔草原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还敢算计那个蒙雷王子!要搬倒她越发不容易了!
一句之词无法令人相信,小月也自然也不能作证!那么该如何去揭露她这丑恶的一面!
月凉如水,若绾辗转反侧,毓翎今夜翻了想容的牌子,回得这翊坤宫后,他几乎也不来了!那帷帐下的低语算什么?那声“对不起”是什么?两人的关系似乎在走向恶化的道路!
风微微起,一个着深青色民族服装的男子静立窗前,双眼凝视着天上那一轮半弦月。她是真心爱那个皇帝的吗?为何她始终都不愿看他一眼,为何她穿上翟衣后更加忧伤,没有了那永巷相见的云淡风清,她不开心!
其卓走上前将一件披风披在他的身上,意味深长道:“王子此事已过,我们也理应早点起程回草原了。”
他不转首,双眼依旧不离了那轮半弦月,轻启唇:“再等等吧!我们至少得等到这幕后的黑手现出原形!”
“王子,因为你的关系,惜若夫人是恢复了位份,但却没有恢复掌后宫的权力,而且恢复位份以来,皇上只翻过她一次牌子!”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眼蒙雷继续道:“两人现下的局势很僵,喜欢她就应该让她快乐不是吗?”
喜欢她就应该让她快乐!他猛然转过头看着其卓道:“喜欢她就应该让她快乐!其卓你说我喜欢上她了!”
月光洒进来,缕缕打在这个唤其卓的男子身上,他点了点头!蒙雷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已陷进了旋涡里,“喜欢上她了!那个时候不是一场戏吗?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了!”
其卓见得这番的蒙雷,“王子你的感情一直很模糊,但是你确实是喜欢上她了,因为你见她不开心,你会伤感,你见她过得不快乐,你想带给她快乐。你见她不自由,你想她去草原!所以,我们必须早早离开汴都!”
不能陷进这让人沉沦的旋涡里,早早离开汴都!他心下坚定这个想法,那么可以再她一眼吗?问得她过得是否开心吗?
其卓看明白了他做的决定,无奈道:“一切小心行事,翊坤宫乃东宫之首自然是最危险的地方。”
蒙雷在月下点了点头便跃出窗外。
翊坤宫。
若绾依旧难以入睡,斜眼看着窗外的半弦月,长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连大自然都不能逃过这伤感!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紧拥,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香袭进鼻内,她抬首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下意识地唤出:“是翎吗?”
来人迟疑片刻后,点点头。她似乎察觉有几分不对,纤指抚上来人的脸颊。她温暖的指尖划过他脸颊的每一个部位,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吻轻轻地落在她的粉颈。
几分踌躇,他不是去了想容那里么?又怎会来了这翊坤宫。不!定不是他!她的纤指下意识地推开他,轻声道:“你不是翎!”他被她推开,恍眼看到她锦被下雪白的肌肤,她粉色的抹胸,突然心里翻腾起一股热潮。他不再三思,再将将她压在身下,如火如荼地掠夺她的一切!
不!这不是他,他不会如此!更不会是泓!泓是永远尊重她,不会如此伤害她!
他的手解开她脖子处抹胸的结,顿时眼前春光一片。感觉身体的凉意,她反手一巴掌打在来人的脸上,怒道:“你不是翎,你到底是谁?为何半夜来翊坤宫!”
脸颊火辣的疼,听着她话里的愤怒,他的心如撕裂般疼!为何要如此待她,不是只见她一面吗?为何在见得她半倚在窗前的美态就不能控制自己!该死的!不能这番对她!
再次上前将她揽入怀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对不起,望你原谅我的一时冲动!”
低沉磁性的嗓音让她回到那场梨花雨中,猛然抬首道:“你是瓦尔……”话未落完,他的手便捂上她的嘴,示意她别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