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艳阳高照,陈瑞山将平时一些久藏的书籍搬出来晒太阳,并且把书箧的盖子打开,也放在三及寺院里石阶上曝晒。而后,他将寺门虚掩着,就自己返回书房继续午睡了。
无巧不成书!这时,三及寺附近一户人家一只报晓的大公鸡却从虚掩着的门缝挤了进来,在三及寺里四处觅食。后来,那只公鸡发现一只蜻蜓停歇在石阶上的书箧边沿,便一下子飞上箧沿,伸嘴啄那蜻蜓。结果那书箧的盖子受到震动,自动将书箧的盖子合上,恰巧把那只公鸡关在书箧里。
大公鸡被关在箧里后,约莫过了一个多钟头,陈瑞山午睡刚刚醒过来,正在盥洗,那公鸡的主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随后颤悠悠地拄着拐杖迈入三及寺庙里,向陈瑞山询问:“先生可曾看见过我老婆子的大公鸡?”
陈瑞山说:“老人家,晚生不曾看见有什么鸡跑进寺里来。”
老太太不信,四处张望,发现寺庙中掉了一根鸡毛,便将它捡起来,说:“先生将我的公鸡抓起来关在什么地方了,快些放出来还给老婆子!”
陈瑞山一听,急了:“老人家,你怎么可以凭白无故污人清白?我怎么会抓你的鸡,你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老太太说:“先生若想吃鸡腿,等我杀家里那只老母鸡后送一个来,求你把公鸡还我,我这只公鸡是用来报时的,舍不得杀,请先生原谅!”
陈瑞山听了更是气愤填膺了:“你真的认定公鸡是我偷的?我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干出这样有辱斯文的勾当呢?”
那位老太太嘴巴一撇,絮絮叨叨地说:“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我老人家活了五六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谁不知道,先生每顿有鸡腿吃,那些鸡从哪里来?你每月多少钱,够你天天吃鸡腿?”
听了老太太的话,陈瑞山顿时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如同窦娥一样成了冤大头了。天啊,没有料想自己一时的虚荣心,用树根雕刻了一只鸡腿竟然也会惹来旁人的无端猜疑!难道自己能够解释说,那鸡腿是假的,是木头所雕刻的吗?当然不能。因此,陈瑞山只能抱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态度与老太太继续争执不下。
可是,老太太对陈瑞山在那样的经济状况下天天吃鸡腿的行为觉得很值得怀疑,况且手里又拽着一根鸡毛,当然不肯听信陈瑞山的分辩,言语越发的不堪。
陈瑞山无端受此耻辱,再也忍不住了,也不和老太太说话,冲上三及寺的前殿,拿起神案上的信杯对着观音大士大声说:“弟子陈瑞山,今天被人说成偷鸡贼,只求大士神断,那只公鸡若在寺中,愿求一信!”说完,把信杯猛力抛下,真是一阴一阳,算是“一信了”。老太太在一边嘲笑着说:“你还说没有?”
陈瑞山不理她,拾起信杯,发火说:“如果鸡真的在寺里,愿求一百信!”说完,一下一下的掷杯,总是一阴一阳,一信一信直到九十九信,第一百下的信杯用力过大,飞到中梁上,没有再落下来。
那位老太太看到陈瑞山气成这番模样,也就静静走开了,却不小心踢倒了书箧。书箧的盖子一打开,那只大公鸡“咯咯”地跳出来。那位老太太回头向陈瑞山‘哼’了一声,二话不说,捉着公鸡回家了。
陈瑞山亲眼看见老太太捉着公鸡出去,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回头指着神像说:“我陈瑞山如果有做官的一天,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们这些牛鬼蛇神通通烧毁,才能出我胸中这口恶气!”
于是,陈瑞山很快就离开了三及寺,呆在家中勤奋攻读诗书,并且顺利地考中了举人;又过了三年,他又高中进士。后来,番兵入侵,陈瑞山主动请缨,率兵出征。兵临边境,他派人送一首诗给番兵主将:
“五百年前同祖宗,五百年后分西东。沙场兄弟相残杀,无非为立几日功。”
原来番兵主将也姓陈,他看到陈瑞山行军布阵井然有序,防守严密,足智多谋,早已害怕三分,看了这首诗,乘机下令退兵。
于是,陈瑞山兵不血刃,智退番兵。皇帝为了表彰陈瑞山文武双全、退兵有功,就准备封他为十三省巡案官,赐他宝剑可以先斩后奏。
这时,有个一贯嫉妒陈瑞山的太监,跪下上奏:“万岁爷啊,我大明江山不过十几个省,陈大人虽然功劳显赫,但是他如果当了十三省巡案官,有先斩后奏之大权,陈大人的职位与名望恐怕就要高过于万岁爷了,千万使不得啊,望万岁爷三思而后行。”
皇帝觉得太监论之有理,就改封陈瑞山为七省巡案官。
此后,陈瑞山禀报皇上回乡探祖。
回乡后,他所作的第一件事真的就是放火烧毁了三及寺,而且一路见佛庙就烧,还扬言要一直烧到看到佛嘴流血为止。
到了惠安的青山古庙,陈瑞山下令先烧佛后烧庙,真的把庙里那“灵安尊王”烧得嘴里流出血来,陈瑞山才停止烧庙烧佛。据说是惠安人听说陈瑞山要烧到佛嘴流血为止的话后,想出了一个计谋,那就是提前用“红木”材料雕刻了一尊“灵安尊王”代替,使陈瑞山消愿,陈瑞山就这样还了这个‘烧庙毁佛’的心愿了……
李武广不愧是侨乡名校光前中学的历史老师,讲起故事来色飞色舞,而且声音及语速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与**而忽低忽高、忽缓忽快,极大地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大家听了纷纷鼓掌,既为贫穷而不改其志、快意恩仇的陈瑞山叫好,又为滔滔不绝、挥斥方遒的李武广老师鼓劲!
谢凌枫与黄玉鹃料想不到,两人在灵应寺之行收获如此丰厚。在来的旅游车上及灵应寺中的所遇所闻所见,让他们对闽南历史名城泉州有了更多的了解,特别是这里丰富的民间传说、质朴的风土人情及浓烈的人文气息,使他们深深地爱上了这一片神奇的土地!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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