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五七章 孔泉书院带来的重贤尚文之风
作者:书笠居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37

谢凌枫说:“老人家,您能否详尽说一说,自孔泉书院创办以来,潘氏一族在科举仕进等方面都培养出哪些值得称道的贤人英才?”

“呵呵!当然没有问题!”老者笑道,“我记得我潘氏宗贤宪章先生对孔泉书院曾有过一番著述,颇有见地的!”

“哦?愿闻其详!”谢凌枫、黄玉鹃异口同声,显得一副对知识孜孜以求的神态。

老者见了暗里赞许,觉得在当今快餐文化盛行,传统文化探究之风急剧衰退的今天,眼前这两位青年人仍然好学敬贤,实为难能可贵。考虑了一会儿,他决定放下手头的除草工作,跟他们好好谈一谈,也权当为自己潘氏家族的传播扬名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工作。

于是,老者笑呵呵地对谢凌枫、黄玉鹃说:“既然两位小友如此好学,老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会将我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知你们。话说自我宗鲁泉公在厚阳平阳之地创办孔泉书院,课督子侄在此勤读以来,经诵之声,昼夜不息,子孙后代一脉相承皆重贤尚文,蔚然成风。因此,自康乾盛世乃至嘉庆期间,炉内潘氏文风盛极一时,勤攻诗书参加科举的士子如过江之鲤,举人贡生进士之流与日俱增,官至县令知府者,联翩接踵。比如永和令潘正开、章邱令潘维飓、云南令潘晋龄、曲靖平凉郡首潘成晟、汾水令潘士锦等人,为官一方,造福一方黎民百姓,百姓对他们歌功颂德,敬如父母;再如潘新图、潘维清、潘开春、潘悌昆、潘晋易等贤达,或捷南宫,或举乡试,其道德文章,冠绝一时,泉州府志皆有所记载。听说他们都曾经在孔泉书院修习过诗书。至今,潘氏族人对此仍引以为傲。”

黄玉鹃追问道:“据您所言,炉内潘氏在康乾盛世果真称得上是文风鼎盛,闻名遐迩。敢问长辈,当时盛况如今可曾留有什么历史记载或值得后人探究的墨宝?”

“如此盛况,我潘氏先贤当然会有所撰文或以书法楹联等各种方式留之于后世,以期承先启后,泽被后世。”老者沉思了片刻说,“我记得我炉内潘氏族谱曾有记载过一件事:清代康熙、乾隆年间,我潘氏宗贤维权曾为炉内祖祠撰写过两副楹联‘庙宇仍先人旧址四百余年俎豆衣冠绵厚泽,春秋法古圣今规一十八世甲科文武绍荣光’、‘祖德重燕贻源远流长此日蛟腾芦水,孙支联甲第声宏实大今宵鳌结帽山’颂扬当时盛况,而我厚阳小宗祠‘曲靖平凉知两府,春闱秋榜联五科’、‘一门桃李基永固,万世留芳日方长’、‘诗礼家邦光祖德,绾符名郡播宗功’、‘一经传盛世,三晋启家声’、‘衣锦文章光泽国,登科名士振中华’、‘派衍炉山佐盛世,门称甲第振家邦’等楹联,也可以作为当时盛况之有力见证。”

“佩服、佩服!晚辈没有想到与长辈一番交谈,竟然可以了解到如此详实的姓氏文化资料,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谢凌枫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向老者施了一个大礼。

“是啊,知识源自生活,的确言之有理!”黄玉鹃也深有感慨地说,“老人家的一番话让我更加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最真实、最鲜活、最有价值的知识不是出自于课堂,不是出自于所谓专家学者之口,而是源自于社会,源自于我们身边的生活!”

“两位小友谬赞了,老夫实不敢当!”老者很高兴地说,“不过,只要你们能够由此真正领悟到知识源于生活的道理,我们今日的闲聊就总算不会没有一点裨益啊!而且,两位天资聪颖,又学而不厌,实在令老夫欣慰!我深感中华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即使面临外来文化的侵袭,也定然不会越来越淡化甚至于消亡的。从你们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华传统文化复兴的希望!国父孙中山先生曾说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愿两位谨记,谨记!千万不要浅尝则止或半途而废啊!”

“老人家放心!我们一定谨记前辈教导,加倍努力,为复兴中华传统文化尽心尽力!”谢凌枫、黄玉鹃异口同声,态度十分诚恳。

三人在玳瑁山祥畲水库下方菜园子旁谈得正高兴时,忽然有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从山下小路走上来,高声喊道:“镜鉴伯,你母亲喊你回家吃饭!”

谢凌枫、黄玉鹃一听,暗自嘀咕道:原来这老者名字叫镜鉴。只是,那小孩这一句“你母亲喊你回家吃饭!”却是那么耳熟,那么怪异,甚至让人忍俊不禁。

原来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前些年网络上广为流传的那一句雷语:“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于是,他们心里不禁有些诧异,又有些感动,心里暗自想到:

按常理推断,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听到的绝大多数是“你妻子喊你回家吃饭!”、“你儿子(女儿)喊你回家!”之类的话,而能够听到“你母亲喊你回家吃饭!”这样的话应该是少之又少,如凤毛麟角了。一是,母亲要高寿,而且要依旧保留体现母爱光辉的口头禅,依然将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当成小孩般看待。这两方面皆具备的人,着实非常少,而年老时依然能够在高堂面前承欢尽孝,也着实不容易!他们如此思忖着,却只能憋在心里,丝毫不敢流露在神色上,便未免有些尴尬……

“是我的老母亲叫我邻居家的小孩前来喊我回家吃饭。”潘镜鉴何等精明的人,如何不清楚谢凌枫与黄玉鹃的心理。

他打量着他们,泰然自若地微笑着说:“两位一定感到诧异吧?!我母亲已经八十岁高龄了,动脉硬化,手脚有些不灵便,再也不能四处寻找、招呼自己的儿子回家。她老人家却一直牵挂着她的老儿子,生怕我饿着,冻着!从两三岁起直至现在我已经是年过花甲了。可是,母亲的这个习惯依然没有改变!”

潘镜鉴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又充满着柔情:“我记得曾读过这么一句富有哲理的话‘一个人即使走得再远,也无法走出母亲的瞳孔’,年轻时候,我对这句话理解不深,总觉得有些深奥,有些故作高深,如今我也有了儿女,有了孙子,才深深地体会出这句话里所蕴涵的刻骨铭心的母爱!”

“其实,无论一个人的年龄有多大,官位有多高,在自己母亲的心目中永远只是一位孩子而已!”潘镜鉴继续述说,“我刚出生后七八个月那一段时间,恰逢新中国成立前夕,蒋家王朝败局已定,狼狈不堪地退往台湾岛,企图等待第三次世界爆发的时机,寻求反攻大陆,东山再起!而我父亲就在那个时候被国民党军队拉壮丁去了台湾,此后便一去不回头,杳无音信。”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黄玉鹃有些焦急地追问道。

“当时,我母亲日子过得异常艰辛,但是她咬紧牙关,始终没有再次嫁人,而是忍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历尽千辛万苦,将我拉扯大,供我上大学。”潘镜鉴声音有些哽咽,他动情地说,“乌鸟私情,愿乞终养!我也始终忘不了母亲的养育之恩,始终牵挂着自己的老母亲!大学毕业后,为了方便照料自己的老母亲,我毅然放弃了原先所分配的待遇很好的工作单位,主动请求回到条件不好的家乡任教。这条教鞭一拿就是三十多年,尽管薪水微薄,我始终爱岗敬业,任劳任怨,坚守着那一方天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直到三年前,我年满六十周岁,才从三尺讲坛上走下来,办理了退休手续。这个时候,我感到十分轻松、惬意――工作了一辈子,顾得了学校却顾不了家,我一直为自己不能时时刻刻在家照料老母亲而深感内疚,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学校的一切,安心在家照料老母亲,尽一尽自己的孝心,让母亲得以颐养天年了!”

谢凌枫、黄玉鹃听了,受到了感染,都禁不住热烈盈眶。特别是心思细腻、缜密的黄玉鹃,更是十分激动,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读《出师表》而不流泪者,其人必不忠;读《祭十二郎文》而不流泪者,其人必不悌;读《陈情表》而不流泪者,其人必不孝!’以前阅读到古人这一段评论时,我还有些不以为然。如今,听了潘镜鉴老师的这番话,凌枫感慨万千,受益匪浅!”谢凌枫也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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