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分两朵,各表一枝。中医院那边郑书记与杨副院长等两个派别经过一番唇枪舌剑之后依然各执一词不肯相让,李院长权衡利弊,并没有倾向哪一方,而是决定派出以郑书记、杨副院长为首的医疗调查小组,火速奔赴事发之地,彻查此事,待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作定夺。
作为中医院的一把手,李院长对郑书记与杨副院长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察觉。但是,他心知肚明,却从来也不点破,也不旗帜鲜明地公然支持哪一方或打压另一方。反之,他内心里巴不得他们能够斗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自己能够乐观蚌鹤相争而坐收渔翁之利。
当然,李院长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他知道郑书记与杨副院长都已经在中医院里工作了几十年,两人素来不和,往往意见相左就争吵得不亦乐乎,不肯相互推让。而自己尽管忝居院长之位,但是调到中医院任职时间不长,根基尚浅。因此,他倒是希望他们双方争斗不休,有时瞧准时机也免不了做一些加油添火的手段把水搅浑,而自己躲在幕后,享用胜利果实。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笔者暂时搁下不提。
且说谢凌枫与黄玉鹃走到半路,就被潘智?老师拦住了。听到潘智?老师的一番转述后,他们决定不去黄根成家,而是由潘智?老师陪同下,乘坐了一辆的士,来到十多公里外的一家“甜妹子农家乐”旅社安顿下来。
好在东南一带交通极为方便,他们三人二十分钟左右就已经抵达“甜妹子农家乐”旅社了。潘智?老师刚准备掏钱支付车票,谢凌枫眼疾手快,已经掏出100元递给的哥,并且说道:“剩下的就不用找了,权当做给你的小费!”
的哥遇到这样慷慨的乘客,心花怒放,连声道谢,驱车而去……
“甜妹子农家乐”外表装潢颇似古代农庄,旅社门口空地挺大,用三合土夯实,周围是一道一米多高的竹编篱笆,上边瓜蔓纵横,上面密密麻麻地结着丝瓜,给人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服务员都是当地一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个个笑容绽放,给人宾至如归的温馨感觉。
谢凌枫与黄玉鹃随着潘智?老师走进旅社大门,迎宾小姐热情地引领他们来到大厅的招待处。
潘智?老师看来曾到过此处,与招待处的一个梳着长辫子、穿着白衬衫蓝短裙的二十岁左右年龄的服务员笑着打个招呼,询问道:“倩影姑娘,楼上有没有较好的客房?”
“有啊,潘老师!您又有贵客来访啊?需要几间上房,我优先为您安排!”那个小姑娘热情地站起来应答道,白皙的鸭蛋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模样煞是迷人,“我叫李倩影,是旅社的领班,热烈欢迎两位贵客光临!”
谢凌枫附在潘智?老师耳边,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潘智?老师点了点头,说道:“先开两间上房以及一个大的包厢,你先吩咐人带两位贵客去客房休息,需要哪些服务等会儿再说罢!”
“好的,潘老师!客房就安排在501、502房,那是我们旅社最上等的客房;至于包厢,那就安排在二楼右边比较大的那一间,布置很雅致的,您看可以吗?”李倩影问道。
“行,行!”潘智?老师微笑着回答。
“好吧,那就这样安排了!”说着,李倩影姑娘用手一招,旁边一位女服务员动作敏捷地走了过来,问道:“李领班,有什么吩咐?”
“王晓青,你先带着这两位贵宾到501、502客房安顿下来。”李领班交代说。
“两位贵客请随我来!”王晓青拿着客房钥匙,彬彬有礼地带着谢凌枫与黄玉鹃到客房休息,而潘智?老师则留下来与李倩影安排中午的餐饮问题,并且打电话与陈?黎医生、李文秉教授、潘镜鉴潘晓峰父子等人,让他们稍后乘车一起到甜妹子农家乐旅社款待答谢谢凌枫与黄玉鹃。
就在谢凌枫与黄玉鹃跟着王晓青上楼去客房后不久,一辆中巴车开了过来,停在“甜妹子农家乐”旅社门前,走下了七八位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子。其中,一个身材消瘦、地中海型发式的五十多岁的老者与一个身材矮胖、一副弥勒佛笑脸的中年汉子显然是这群人中的领导。他们一下车,就直奔旅社,到服务大厅藤椅上围坐下来。
旅社领班李倩影见多识广,知道此番来的这批客人身份不同寻常,非尊即贵,忙着吩咐一位模样俊俏、伶牙俐齿的小姑娘:“黄画眉,你前去招待,态度殷勤点,小心不要惹客人不高兴!”
黄画眉答应一声,泡了一壶凉茶提在手上,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藤椅旁,用清脆的声音:“各位贵宾,请先饮一杯我们甜妹子农家乐旅社特色的茉莉花凉茶,润一润嗓子!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哇,甜妹子农家乐旅社,名不虚传啊!这里的服务员真的好水灵啊!她们的笑容真的很甜,很甜,甜得让人心里痒痒的!”人群中一位身材瘦削、满脸精明像的中年汉子歪着脑袋瞧着黄画眉,一边对那地中海说:“郑书记,我们就现在这里歇歇脚,洗一洗尘,再叫陈?黎医生来了解一下情况吧!”
那地中海点了点头,说:“黄主任,今天我们调查小组的行程你就全权安排吧!”
“是,是!”那精明汉毕恭毕敬地说道,又转过头对弥勒佛说,“杨副院长,您看这样行吗?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没有,我们就暂时在这旅社歇下脚来,等吃完午餐后就打电话请陈?黎医生也到这里来!注意,你先不用告诉他我们此行的目的,以免惊动那江湖行医!”弥勒佛摆了摆手,示意道。
“明白,明白!我做事,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保管将一切处理得稳稳妥妥的!”精明汉冲地中海与弥勒佛毕恭毕敬地请示着,“那大家先歇着,我马上去落实!”
说着,精明汉手脚麻利地走到招待处,让李倩影准备好中午的宴席,并预定了房间。
李领班得知他们是中医院下乡来调研的领导,不敢怠慢,连忙为他们安排了503、504、505、506、507等五间高级客房。其中,郑书记与杨副院长分别安排单个人住宿,而其余六个人就住在另外三间客房。而碰巧的是,李倩影领班安排他们中午就餐的包厢,就在二楼右边潘智?老师所订包厢的隔壁。因此,中医院调查组与谢凌枫等人本来应该发生在厚阳一带的一场好戏就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在“甜妹子农家乐”旅社即将上演了……
当天上午十一点左右,陈?黎医生、李文秉教授、潘镜鉴潘晓峰父子等人乘坐着的士也来到了“甜妹子农家乐”旅社,潘智?老师接到潘晓峰的手机后走出大门迎接他们,微笑着说:“大家终于都来了,快请进来吧!谢朋友与黄学妹都在二楼包厢等着大伙儿呢!”
“我们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好奇的邻居,偷空搭车过来。如果不是你先到半路上拦住谢谢凌枫他们,恐怕他们一到黄根成家里就很难脱身出来。”潘晓峰拍了拍胸膛,有些悸怕地解释道,“后来附近乡村的乡亲闻讯赶来,有些人还带着一些病患者去黄根成家呢,他们怎么也不肯相信谢神医他们会不告而别,都不肯轻易离去,坚持守在那里,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谢神医能够再次光临厚阳村,能够为乡亲们祛除自己亲人身上的病魔……”
“是啊,从乡亲们的诉苦中,我得知了不少病患者及其家属生活的艰辛。”李文秉教授深有感触地说,“那个矮矮胖胖的吴老四,得了间歇性癫痫病二十几年了,几乎每年秋冬交换季节总会发作一次,不但自己遭了罪,而且整个家庭都被折腾得够惨的了;那个又黄又瘦的潘新平,自从得了尿毒症以来,短短三四年时间,医疗费用就花费了二十多万元,全家因病返贫,苦不堪言……”
潘镜鉴老师也长叹一声:“我邻村的黄颐中,前年得了一种叫强直性脊柱炎的疾病,将原来像牛一般强壮的中年汉子折腾个啥样!我上午一见到他,瘦骨嶙峋的,判若两人,我都快点认不出他了!我有服侍患病多年的老母亲的切身体会,对患病乡亲的苦难感同身受。如果能够早日解除他们的苦痛,无论付出什么的代价我都心甘情愿!可惜,我不是医生,没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只能在此干着急却一筹莫展,爱莫能助啊!可惜,可惜啊!”
“唉,几位这么一说,我就倍感汗颜!”陈?黎医生有些苦涩地说道,“现在医疗水平尽管比起以前来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但是我们对许多疑难症状仍然束手无策。作为一名内科主治医生,我从医近二十年,接触到形形色色的病患者以及他们的家属,对他们的苦痛与艰辛体会颇深,但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常常抱怨自己医术不够精湛,无法及时为那些深受病魔折磨的病患者排忧解难。为此,我时时感到内疚,特别是昨天遇到谢凌枫,见识到他神奇的医疗水平之后,我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我真恨不得自己能够立马就能成为谢凌枫那样的神医,能够早日治愈乡亲们的疾病!……”
“好了,大家心情不要这么沉重,我们毕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佛祖,没有广大的神通,但是只要大家都有一颗悲悯之心,只要时时刻刻心怀大众,常怀感恩心态反哺社会,那就足够了!”潘智?老师很快转换话题,“我们还是先上去了,待会儿边吃边聊,不要让两位贵宾等太久了,否则就不太礼貌了!”
“是啊,是啊,我们先上楼吧!”大家纷纷表示赞同,随着潘智?老师上楼去了。
一进包厢,众人就看到谢凌枫与黄玉鹃已经等候在那里。黄玉鹃一看到他们,就笑着说:“忒奇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与凌枫刚才还说道大家,大家就到了!”
“让你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潘镜鉴连忙解释说,“上午到李教授姐姐家的乡亲实在太多了,来了一拨又是一拨,都是被谢神医的精湛医术所吸引过来的。我们好不容易才瞅准机会乘车到这边来。我们东道主工作做得不到位,没有能够好好款待你们,反而有劳两位贵宾久等,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刚才一定是取笑我们待客太过怠慢吧?!”
“不,不,不!潘老先生误会了!”谢凌枫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我俩刚才说到,这次来到泉州一带旅游,能够遇到你们这么一群性情真挚、学识渊博的好朋友,真是幸运之至!玉娟还特别提到您的事亲至孝,令人感动不已呢!”
“是啊,还有李文秉教授的姐弟情深,陈?黎医生的古道热肠,潘智?老师的多才多艺等等,都让我们钦佩不已!”黄玉鹃乖巧地接过话头。
“哈哈哈!老夫痴长三四十岁,所教的大学生不下三千,但是像两位这样的人才却实属凤毛麟角!不仅学识渊博,视野开阔,医术高明,而且谦逊有礼,心怀天下苍生。实在难得,实在难得啊!”李文秉教授走上前去,深深地施了一个礼,“大恩不言谢,谢朋友仗义出手,施展丹青妙手医治我姐姐,让她从此远离慢性支气管炎与糖尿病的折磨,李某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潘镜鉴潘晓峰父子也诚诚恳恳地上前施礼,感激地说:“谢神医对我母亲(奶奶)的救命之恩,再生之德,我们也是万分感激!”
谢凌枫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谦逊地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只要能够为各位朋友尽些绵薄之力,谢某定当竭尽全力,毫无二话!不过,我初通医术,班门弄斧,未免见笑于大方之家了!”
陈?黎医生长叹一声:“谢朋友之言,让我汗颜!谢朋友短短一两天时间,先后医治了福根奶奶的脑动脉硬化症、心肌梗塞症与李宝治大姐的慢性支气管炎糖尿病等重大疾病,医术之高明,可谓华佗再世,时珍重生!即使是我们中医院最为顶尖的医师,也望尘莫及啊!”
陈医生话语刚落,只听见隔壁包厢突然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气煞我了!陈医生怎么如此无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谁不知道我们在座诸位都是市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一个小小的江湖行医岂能让我们望尘莫及?!真是天大的笑话,天大的笑话!”
接着又听见另一个声音附和说:“是啊,这陈医生也忒不像话了!等会儿就将他叫过来,看他如何解释!”
“哎呀,情况不妙!”陈?黎医生心里暗自叫苦,思忖道,“不曾料到会在此遇到他们,如果引起他们的误会,非但会给自己的前程带来一定的影响,而且可能会给谢凌枫等人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跟其他人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大家先用餐,隔壁包厢好像是我们中医院的同事,我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这事情也发生得过于突兀了,大家猝不及防,面面相觑。
潘智?见势不妙,连忙打个圆场说:“没事,没事!我们先开饭,不用等陈医生了!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
谢凌枫与黄玉鹃见他这么一说,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和说:“好吧,开饭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