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哥哥,打从十二岁家庭发生了那重大的变故之后,我们兄弟相依为命,尝尽了人世间多少辛酸苦辣,吃尽了多少苦楚,我们都咬紧牙关支撑了下来!这些年来,你始终将我带在自己的身边,尽心尽力地呵护着我,不让我受点委屈。这一切,兄弟都谨记在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这个人也没有多大的本事,没有多大的理想,我就是一切为哥哥的马首是瞻。你指向哪,我就打向哪,从不含糊!虽然你只比我早出生一两个小时,但是长兄为父,父母亲不在了,你就是我的依靠!”黄瑜继续诉说着自己发自肺腑之言。
黄振听了,心里也受到很大的触动,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柔和。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小弟,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吧?只要哥哥知道的,一定会毫不保留地告诉你!”
“大哥,你不觉得刘老大这两天带领弟兄们干的这件支票抢劫案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黄瑜问道。
“有啥不对劲的地方?说来听听!”黄振精神一振,连忙问道。
“大哥,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杞人忧天!”黄瑜沉思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将自己心中的疑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觉得这个支票抢劫案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其背后也许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想,如果是一个单纯的抢劫案,刘老大已经将支票抢夺到手了,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他为什么还要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来囚禁那个陈医生呢?为什么还要派咱兄弟二人来此看管他呢?难道你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不合乎逻辑?”
“不错,学会动脑筋啦!”黄振见黄瑜也学会了思考,非常欢喜,兴致盎然地赞扬道,“看来小弟并非鲁莽之辈,我成功的机会更大,更有把握了。”
陈?黎也侧着耳朵注意倾听。他意料不到自己刚才疑惑的这个问题,现在竟然会从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混混嘴里说出来,因此显得十分诧异,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叫好。幸亏他的喝彩声在刚出口时就及时被咽回肚子里去了,否则自己一定会被黄振黄瑜兄弟发现他假装昏迷的事情。不过,他想:谁说街道上那些混混流氓都只是一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今后在有人胆敢吧这类适合于体育明星之类的话儿强加在混混身上,我一定会严重地鄙视他!
对黄瑜提出的问题,黄振着实思虑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理清了头绪,于是分析道:“在一般情况下,刘老大的确不应该将陈医生关押起来,这无异于是将一个炸弹往自己的怀里搂,而且不知道这颗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因为一个怀揣着一百多万支票的主任医生,就这样在医院门口凭空消失,谁都不会视而不见的。因此,医院可能早就报警,而警察也许早就暗中开始调查这个案件了。换成我是刘老大,我一定不会做这样的傻事!除非……”
“除非什么?别吊大哥的胃口了!”黄瑜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而此刻,陈?黎也摒心静气地等候着黄瑜的答案,心里暗自骂道:这家伙这么喜欢故弄玄虚,不去大茶馆里面去当说书先生未免太浪费人才了!
“除非刘老大策划这次绑架案的目的不是为了那120万元的支票,而是另有所图!”黄瑜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黄振听了,点了点头说:“按照你的判断,用来解释这次的行动,倒是有些道理。如果你的判断没有错误的话,那么也许那张巨额的支票只不过是此次行动的意外的战利品而已。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对刘老大来说,还有什么东西会比这120万元的支票更加具有诱惑力呢?如果是我的话,与其费尽周折去绑架这么一个没钱没势、榨不出什么油水的小医生,我宁可将心思花在如何算计那些坐镇一方、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或者那些为富不仁、富甲一方的房地产商人身上!”
“对,这种分析并非完全没有依据。我曾听安喜帮的飞毛腿炫耀过,他不久前在市房产局骆局长为他包养的那个二奶柳红秋购买的一幢别墅里盗窃过五六十万元人民币、八万多元美金以及一大包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可是那对狗男女至今仍然不敢报案,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面咽。偷这样的直娘贼的确比较解恨,风险也很低。因为这样的失窃案失主都心知肚明,选择报案的概率微乎其微!”黄瑜一见大哥终于重视并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有些得意地分析道,“而且,作为黑社会,我们往往不愿得罪的是两类人,其中一类是辖区的主管官员,另一类是这一带的医生。得罪了前者,就丧失了保护伞,不但在社区里很难站住脚,而且往往会在历次涉黑风暴中成为牺牲品,下场一定会很惨;而得罪了后者,往往就只能拖着残疾之躯度完自己的下半生,毕竟人在江湖混,哪能不受伤?受了伤,如果没有得到医生的及时治疗,那么后果可想而知。因此,如果没有特殊的因素,我们在社会上行走的人,往往不会轻易得罪主管部门与医疗部门的人员的。这已经成为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了!”
“不错,小弟!大哥为你的成熟感到很高兴!”黄振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称赞道,“虽说**与白道似乎势不两立,但是刘老大与派出所的赖所长私底下的交情兄弟们可是一清二楚的!这几年,刘老大也没有少给赖所长上香进贡!因此,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刘老大总是能够预先得到消息,我们东城帮也总能化险为夷,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陈?黎在一旁听在瞠目结舌,冷汗直冒。虽然他很早就对社会上一些暗黑势力与政府官员相互勾结的事情有所耳闻,但是亲自从混混口里得知真相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