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多少壮志男儿终极梦想。
芙蓉帐暖度**,沉醉于温柔乡的少年有着比洪立诚等猜测更理智的神经。
冯三保营驻地,禁卒旅因为叶锋大婚之喜罕见的连休两天,平时严谨的队列和整齐的步兵方陈不见了踪影。
天空说变就变,昨天还是晴日当空,今日就是冬雨悄然而至,撑着油布雨伞,朱大力护着旅长往中军营房急行,一路过来,训练场旁的行军帐篷已换成大大小小的营房,有高声斥喊声,或为酒,或为赌。叶锋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军中不许聚赌,可谁又能真正去严格较真呢,都是粗豪汉子,难不成画脸唱戏么?
对于叶锋的出现,洪立诚等显然都是没有预料到的,全体一致的怔在原地半晌才脸带坏笑的起身打招呼。
营房正中央是宽大的行军桌,摆放着沙盘、简易地图之类,叶锋很喜欢如此氛围,坚持把帅房按后世军队指挥所而建,随意而简单,直接而有效。行军桌旁竟生了一盘炭火,热腾腾的火锅上下翻滚,手下将领们全聚在一起,连带孙定国也和这帮家伙打成一片了,让叶锋始料未及,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很是舒服,微笑着和众将领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挤了进来笑道:
“诸位好兴致啊,吃着火锅,唱着歌,不怕被人打劫啊?”
可惜没人能听懂他的调侃,愣了一下,七嘴八舌的嚷开了。
“谁敢来咱们禁卒旅闹事,管叫他有来无回。”这是刚蹲到旁边的朱大力。
“大人也是好兴致啊,新婚第一天不在被窝里捂着,跑营地里来受苦?”刘福斜瞄着少年上司揶揄调笑。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大人何不与美人怜惜时日?和我等粗人相聚。”冯三保秀才出身,由官而匪,再由匪而官,说话自别有一番风味。
“大人你看,这是今天洪将军亲自往山上猎的狍子,新鲜滑腻,可口动人,大人还是第一次尝此鲜味吧。”说话的是孙定国,到底脸面簿些,但似乎又不甘寂寞,不知是真叫叶锋尝野味还是另有所指。
“看新郎倌大人才是兴致高昂啊,还是把昨晚的事跟大伙说说,啧啧,黑眼圈都有了,昨晚没睡觉吧,几次?说出来和大家一起比试比试。”洪立诚大呼小叫,把冯三保的声音都压过去了。
只有罗大海新来乍到,坐那眯眯笑的侧望着少年上司,不好言语,偏偏如此再配合大伙所说,更让人厌。
叶锋满头冷汗,都是些啥人啊,连连摆手,苦笑道:
“今天来找各位有正事相商,不谈风月。”
满意的看着众人收敛微笑,都静静的看着自己,叶锋才正色道:
“按旨意是要进京面圣的,我也正好想去京城看看形势,各位以为如何。”
“不可,禁卒旅才扩军,竟陵安原也还不安稳,大人不可擅离。”刘福狠狠吓了一跳,想也没想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时节少了叶锋还真不行,别看现在兵强马壮,但都是围着叶锋转,没有他真怕才拼出来的地盘又给他人作嫁衣裳。
微微一笑,叶锋轻轻道:“你说的我有考虑,也安排妥当,竟陵郡守是我岳父,安原郡守是我大哥,罗大海带一营人马驻防安原,冯三保营驻防竟陵,洪立诚骑兵营作机动后备力量。”看了看大伙不以为然的神色,继续说道,“益州周边威胁只有一个,交州黄晓天,可他已率部五万之众前往唐敬业处相助,所余人马不足为患,再有年关将至,应无大变动。”
其实叶锋还有一点没有说明,大哥叶深为安原郡守是他有意为之,如为竟陵郡守,他又是叶家未来家主,总有不放心之处,只是这些不好道与外人。刘福也隐约能猜到此点,但旅长大人不说,他自不会不知轻重说破这些。
刘福不再言语,冯三保沉呤道:“此去京城总有所为才好,再有去时容易,怕到时要回来就难上加难。”
他说得委婉,说白了就是去京城没有好处,反而怕朝廷把叶锋给软禁了,毕竟自己主子实打实的地方军阀。
“无妨,反贼四起,我至少名义上还是朝廷平南将军,那小皇帝不至于不分轻重,凭我的本事,还怕软禁么!”说起这些叶锋有强大的自信,奇妙的是冯三保等也认为是理所当然,叶旅长的个人身手确实是一等一的了,只要不是关押天牢,还真不怕闯不出来。
看大伙没有反驳,叶锋继续说道:“此去京城有二,皇帝封我为平南将军,应是想拉拢我叶家军,命我进京面圣,我若不去,反而怕有所猜疑,对禁卒旅以后发展有不利;再有我此去,也可以探清天下大势,多结交朝中大臣,以后总有好处的,再不济也可以捞些好处,如果能让朝廷负担我禁卒旅军晌开支则更妙。”
......
众人边吃边聊,转眼午时将至,拍着饱实的肚皮,叶锋志得意满,笑道:“咱们禁卒旅名声也出来了,怎么就是不见有人来投?着实古怪。”
刘福笑道:“怎么没人,每天总有那么些家伙毛遂自荐,良莠不齐的,我都给放军中基层训练,着人注意其言行,等几个月时间再观后效另行分派。”
轻轻笑了笑,叶锋说道:“不错不错,宁缺勿滥,能坚持下来的咱们才能重用,那些持才傲物之辈若不知收敛,不要也罢。”
苦笑道摇了摇头,刘福叹道:“宁缺勿滥,说来容易,可现在咱们军中是真缺将啊,拿我军需部来说,那帮子家伙没有我调度就是不行,要找个好副手真难。”
可能是说到大伙痛处,众将领都是大声附和,管理着一营人马都是事必躬亲的,确实劳累,一致要求叶锋提高大伙晌银才是正道。
叶锋又是满头冷汗,这不明摆着要加薪吗?当即冷着脸道:“权利我都给了你们,副手的事情自己去找,到时往刘福处备案就行。再说了,要加晌银的事你们找刘福,他才是管钱的,找我干吗?连我的晌银也要找他要。”
旅长不厚道,把皮球给踢给了刘福。
朱大力直肠子,当即转过头来看着刘福目光就有些不善,把中年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心底下大骂叶家三少爷,你就那么点东西,叫我咋分,可身为军需官,此冤枉气还真得受着。
想了想叶锋正色道:“底下士卒的晌银谁也不许拖欠,更不许扣克,谁若是敢触犯,别怪我军法无情。”
从将领赶忙应了声是,玩笑归玩笑,其实大伙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自然尽力维护禁卒旅事务。
“明日我就和朝使一起出发,前往京城,嘿嘿,也体会京城过年气氛,年关一过,我尽早赶回竟陵,众将不可松懈,历兵秣马,我归来之日,就是讨伐交州黄晓天之时,到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叶锋和众将领早定好了南下取交州之策,益州各郡名义上都是朝廷所有,不好动手,但交州已是反贼黄晓天的地盘,少不得先拿他开刀。
天下形势发展真如他所愿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