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诺的大笑声中,夏文君流着泪割断了冯信的喉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死去刚刚一个小时的卜兰妮报了仇。
许诺开着的车,已经到了榕城市的郊区,但是并不进入市区,而是上了榕城市区旁边的高速公路,开始加速,一路狂奔。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夏文君问道。
夏文君打算到达目的地看到真正的幕后杀手时,先用匕首结果掉许诺,然后凭着这把匕首,疯狂单挑挑翻仇人的总窝,把他们一网打尽,跟他们同归于尽,然后踏上阴阳路去追上妻子卜兰妮。但是许诺的话让夏文君取消了这个计划。
许诺说:“我们要到前方五十公里左右的一个在建水电站工地,你将有可能被装在一个麻袋,被抛到一个坑中,被现浇混凝土埋在水电站的水下建筑物底部。浇筑混凝土的民工将有可能不会知道麻袋中装的是什么东西,除非以后有人把建成的水下建筑物炸开。当然,把建筑物炸掉的同时,你也将粉身碎骨,也不大可能被发现。至于我和冯信,只需要把车子开进那个工地,把你验明正身交给我们的秘密客户,我们就将得到剩余的八百万元,然后开着我们的车子出来。车子是我们开进去的,当然要由我们开出来,我们将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我并不担心你们安全不安全。”夏文君叹了一口气。
既然知道了敌人的接头地点,那么就不用许诺带路了,可以把计划做得周全一些、周密一些,然后再去闯龙潭虎穴。
如果许诺把车子开进了工地,数十个人围上来,两部工程车辆在工地路上前后堵住,车子就开不走了,就得被迫下车跟着敌人走,最后走进他们的密室或秘密山林,被几个刀斧手狂砍,那就在劫难逃、插翅难飞了,不但报不了仇,而且会死得很难看。
再说,工地里的那些人,也绝不会是最终的幕后阴谋者,也只不过是工具,跟他们同归于尽,太便宜了真正的幕后仇人。一定要彻底报仇,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因此,夏文君说:“我请你停车。”
“你要拉屎还是拉尿?夜长梦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太狡猾了,我怕你下车拉屎拉尿玩什么花样。忍一忍吧,你快要死了,死前他们可能不会给你准备一顿晚餐,所以,有屎有尿在肚子里撑着,你就可以不会死得太饿。”
“我叫你停车。”夏文君说,“冯信睡着了。”
夏文君还要报大仇,不愿出车祸,他必须叫许诺停下车来,才能把许诺杀死。
许诺回头看了看,说:“冯信,怎么了?冯信?冯信!”
许诺在夏文君不露声色的一句诱导下,果然没有警觉警惕夏文君,只是诧异冯信的异常状况,下意识地停了车。
许诺一停下车,夏文君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许诺顿时明白了一切,心乱如麻间,沉住了一口气,微笑道:“教主果然是教主,我输了。”
“怎么输了?”
“输在李十三的缩骨功之下。”
“完全正确。”
“恭喜你。”许诺闭上眼睛,说,“你杀了我吧。”
“这是一个唯利是图的社会,我并不恨你。我只恨冯信杀了我的妻子。悬赏之下,我最亲密的贴身保镖也成了要杀我而后快的人,再也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夏文君胸脯抵在许诺的座椅上,一手持着匕首盯着许诺的脖子,一手摸索许诺的衣服,找到一把手枪,把它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说,“我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用李十三的‘游击战’来跟你切磋切磋,让你看看我所言假不假。”
许诺心中窃喜,缓缓道:“如果李十三传人的‘游击战’战胜了李振龙传人的‘截拳道’,那么我将输得心服口服,我刚才对你的不敬之言全部收回,死而无憾……”
许诺说到此处,多年修炼的口诀如过电影般呈现在眼前,他突然意识到夏文君的姿态有个大大的破绽,可以用“摔”字诀让夏文君栽个跟头,让自己摆脱不利的局面。
于是许诺的右脚悄悄地松开了刹车,猛然一踩油门,汽车瞬间从零速加速到高速,夏文君拿着匕首的右手撞在前方方向盘上。
许诺右掌使了个“砍”字诀,狠狠地砍在夏文君的右臂上,把夏文君手中的匕首打落,然后耸肩使了个“顶”字诀,狠狠地顶在夏文君往前倾的脸上,把夏文君顶了个眼冒金星。
许诺打开车门,跳下车子,跃出高速公路外的草莽中,仓皇逃窜。
夏文君绝不愿意放过许诺这个卑鄙无耻的叛徒,他摸了摸脸,也打开车门跳下车,掏出手枪,跃到高速公路外的草莽中,朝许诺逸去的方向追去。
追了三四百米远,夏文君停下来,希望静听发现许诺逃跑中与荆棘摩擦发出的声迹。
他刚停下来,一阵恶风扑来,躲在他身旁暗处的许诺飞起一脚,把他手中的手枪踢了出去,飞到草莽深处。两人立刻对干起来,那家伙,真的是天地为之变色,草木为之惊心,拳拳虎虎生威,招招凶狠毒辣,步步盘根错节,腿腿夺魂致命。
这是夏文君自领悟“游击战”实战格斗搏击技法以来的第一次实战试用。跟“截拳道”第三代传人之一、从大兰国归来八年的实战格斗自由搏击高手许诺切磋,实在是棋逢对手。这个自然的环境,也实在是拼命格斗的最佳场所。
天下武功流派并无严格的界限,其实所有的实战格斗搏击技法,本质都一样。它的根本当然就是体能的训练,肺活量大,才能充沛血气旺盛体能,腰腹力好,使出的拳脚才能如臂使手如手使指,又快又准又狠又稳。
这稳、准、狠,其实都是“快”的另一种说法。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这“快”,有两种“快”。